一二六 四月伊始
时间,在一天天逼近四月。
方凝再次把小木屋里的金元宝都拿给三哥,让他继续爱心捐助。
方凝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想法,不管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四月的第一天,方凝就请好假留在家里。三哥去上班,她也抓起课本跟他走,一起去公司。
林天驹看着小姑娘,有点好笑,这个小丫头,真要和他如影随形。
不过,更多的是感动,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的惶惑不安。
所以,他任由小姑娘跟着他形影不离,如果这能让她放下担忧的情绪,他愿意。
公司职员:总经理,知道你媳妇很美,那也用不着天天来秀啊,去个卫生间都要在一起,至于么?把狗虐死,谁给你卖命?
已经过了七天,方凝隐隐松了口气,一切如常,只要再过去三天,就万事大吉了。
她记不清书里具体说的是哪一天,抑或作者自己也是含糊的,说了是在四月上旬,林老三卒。
之后,就是邹静怡又来到上河村,打听方家还有没有女儿,然后找去下河村,见到了方宁。再然后,就是未完待续了。
方凝不知道作者要如何写下去,反正她是没机会看,她现在已经穿进书里一年半了。
但是林老三卒于九三年的春天,她是记得的。
第十天,方凝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神采,她很开心,看来剧情在她这里,已经完全失效了。
这几天,都没有过去爸爸那边的家里吃饭,她小心杜绝一切可能的突发事件,家里,公司,两点一线,不做一切额外活动。
吃过晚饭,林天驹斜依在沙发上,他的手紧紧捂住腹部。
歉然的对方凝一笑,“妞妞,虽然我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可是我肚子真的很痛,下午就已经开始了。”
片刻的时间,他痛的额上已经全是冷汗。
果然,还是逃不过吗?
她茫然,惊恐,又绝望的看着他,她所有的努力,真的都是白费吗?剧情还是要按照原定的走向,让三哥逝去吗?
如果可以回去,她一定顺着电脑线,就是爬,也要爬去作者那里,把这个人按在地上,摩擦再摩擦。
不,她不甘心,她绝不允许。
“妞妞,我已经吃过几颗莲子了,好像并没有用。如果,如果我……”
“不要说,不许说。”她给他套衣服,穿裤子,穿袜子,鞋子。
“三哥,我们去医院,我们去查病因。”她扶起他,出了空间。
发动车子,她往医院驶去,她茫然的大睁着眼睛,外面下雨了吗?为什么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她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妞妞,”他心疼的叫道,“不要哭,妞妞,开慢一点,注意安全。我没事的,不是很痛。”
去挂了急诊,医生详细询问了一番,让他躺在床上,按压他的右下腹,并让他抬高一下右腿,他闷哼一声。
“是阑尾炎,先去化验一下,拍个片子,准备手术。”
“三哥,”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后怕,方凝忍不住大哭,还好还好,至少查出了痛的原因。
“妞妞乖,不哭,我说了没事的,别担心,不要哭了,妞妞现在,像个红鼻子小仙人。”他柔声劝解着。
看着三哥被送进手术室,她依着墙边坐下来,为什么,总是要让三哥这样多灾多难的?
躲过这一劫,三哥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对吧?
她祈祷天爸,如果把她当做亲闺女,眷顾她的同时,让三哥沾一点光,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毕竟是你的女婿,别让你闺女守寡,成么?她嘴里念念有词。
两个多小时,就在她等的焦急万分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三哥被推了出来。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妞妞不怕,我很好。”
方凝定了一间特护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窗台上摆着一瓶花,环境,设施不错。
她认真听着护士的交代,六小时之内不喝水,通气之前不吃饭,之后也只能吃流质食物,人要平躺,暂时不许睡枕头。
他的左手背上,还插着针管输液,“三哥,疼吗?”她的眼睛很快又盈满泪水。
“不疼,我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一点不疼,妞妞,别哭了,三哥会心疼。”
她眨眨眼睛,很快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
他的心痛得像是有一只手在撕扯,他情愿妞妞少爱他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再伤心。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死去,妞妞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这一刻他虔诚的祈求上苍,等到他们活到耄耋之年,垂垂老去的时候,他希望可以死在妞妞之后,或者同时老去,那样妞妞就不会再伤心流泪。
他不舍得啊,他舍不得,小姑娘的泪水,灼痛了他的心。
她取出一根棉棒,蘸着杯里的水,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给他润着唇。
挂完所有的水儿,已是凌晨两点,方凝却笑的开心,“三哥,你会没事的,以后都会没事儿的,今天,现在,已经是十一号了。”
他看着兴奋的小姑娘,眼里的温柔似乎要流淌出来,“妞妞累了,去那边床上,躺下睡一会儿。”
方凝看了看那张陪护床,摇摇头,又拿棉签给他润着嘴唇。
“三哥刀口很痛吗?要不要听音乐,转移注意力?”
“不需要的,妞妞,你听话,快点睡觉。”他还是不懈的劝说。
方凝拿出一个随身听,放进一盒磁带,把耳机塞在三哥和自己的耳朵里,一人一只,她趴在他床头,按下启始键。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轻柔舒缓的音符,流淌在耳边,也划过他的心间。
虽然刀口的疼痛一直在持续,他听着听着,却已朦胧入睡。
方凝却是依旧兴奋,她睡不着,感觉自己是兴奋过度了,这一次,剧情改的彻底,已经完全物是人非。
前两天,钟卫又去方鹤鸣家踩点,他想套麻袋了。
却发现总是铁将军把门,听过邻居们鸡同鸭讲的描述,知道是进了警局。
他又跑去警察局打听,方教授成了植物人,而伤害他的方静,被判刑三年,并没有因为她是孕妇而行特例,除非有人出面,办理取保候审。
完全走偏了,方静的鱼塘里,迄今为止也只有方教授和歌手两个人,更想不到的是,小白花女主竟然锒铛入狱。
她这只小蝴蝶,扇扇翅膀,就有了超能量。
呵呵,可喜可贺,完美。
精神头十足的方凝,把病房门锁好,进了空间开始煲汤,用破壁机打米糊,把一应洗漱用品渡出空间。
心情极好的哼着歌儿,用莲花瓣泡了一保温杯的水,只等三哥醒来,就给他喝下。
明天还得通知苏婶儿一声,多买几只鸽子,让高叔用来煲汤,收敛刀口。
方大小姐做完这一切,捧着一只大保温杯,又出了空间。
此时在她眼里,黎明前的夜空是美的,水是甜的,窗台上那瓶花儿是红的,而她,是肥肠肥肠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