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又遇平妃
见他还是不语。
宝珠道：“你不说，本宫也能从别处打听到，本宫问，你说便是，本宫只想知道真相，不会意气用事。”
董太医又沉默了许久，宝珠耐心等着。
终于，董太医还是开了口，他起身，跪下，磕了个头，“有娘娘此话，微臣就安心了，微臣本不该瞒着，只是有些事，微臣做不得主，因不敢蒙骗娘娘，才压在心里。别的事，微臣不敢胡言，但有一事，那位主子……的确不能怀上龙嗣，其中确有隐情，不敢言说。”
未明说，她已经猜到了。
看来下药一事是真的了。
宝珠攥着手，深吸一口气，道：“姐姐生前身体可有异样？”
联想到此事，若是孝昭皇后知道自己被下药，失去了做额娘的资格，必不会忍气吞声，坐以待毙。
所以，是否她后来做了什么？
董太医再度沉默，良久，才道：“娘娘最好别再问了，身在宫中，安然最要紧，这也是微臣的职责。”
知道了这些，似乎不必再问了。
最不愿孝昭皇后怀孕的是当时还在世的仁孝皇后。
那么，孝昭皇后之所以后来没了命，不会是现在的佟皇贵妃，因为谋害中宫的罪名不是一个佟皇贵妃担得起的。
除了佟皇贵妃，只有那两位了。
再追问下去就不妥当了。
宝珠摆了摆手，道：“谢董太医，你下去吧。”
董太医道：“微臣告退。”
然后起身，退了下去。
即便知道了，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宝珠并不指望这件事能带来什么，不过是为了心里有个数。
好过什么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从当初作为孝昭皇后的妹妹入宫，原本是不会被重视的，只是给了钮祜禄氏一点点的安慰。
说到底就是安抚钮祜禄氏的一颗棋子。
皇帝大概率不会对她有感情。
如今她是贵妃，有宠，又有一双子女，与开始的设定完全不一致。
待遇好了。
但糊里糊涂并不适合她。
温贵妃她要当，皇帝她要讨好，但该知道的也该知道。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
宝珠骤然醒来，还迷糊着，男人的大手已贴在她的小腹。
“可还难受？”熟悉的声音响起。
宝珠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有一点点，不过好多了。”
她转过身，康熙正好瞧着她，端详她的脸，满意地勾起唇角，“气色不错，看来确实睡得好。朕倒是惦记着你，折子也看不下去了。见你睡得沉，本不愿扰了你，还是没舍得走。”
“皇上又玩笑了。”宝珠莞尔一笑。
心里却想着，那事他知道多少？还是亲自参与？他对孝昭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不是身为帝王都如此狠的下心？
康熙眯了眯眼，瞧着她，“今儿怎么了？”
宝珠装作不明所以，“什么？”
康熙抚着她的眼睛，道：“不知怎的，朕瞧着你有些不一样了，你看朕的眼神……”
宝珠笑道：“有何不一样的？皇上太敏感了吧。”
果真多疑。
康熙不语，骤然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一手抚着她的脸，低头一点点吻她。
很温柔，细密，仿佛一张网将她包围。
令她退无可退，只能承受。
许久，才不得已松开她，眼神很炙热，像狼。
宝珠的灵魂深处不由得颤了下。
“有什么想和朕说的？”
他的话让她以为他猜到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她笑，“皇上怎么这样说？不过，臣妾是有想说的，若是有一日，皇上不得不舍下臣妾，会舍吗？”
康熙仔细看着她，似乎在辨认她话中的真假，眼神从迟疑变得冷厉，“不会有这一日。”
“若是有呢？”宝珠锲而不舍。
“太皇太后又叫你去了？”康熙盯着她的眼睛，眉头皱的很紧。
宝珠摇头，他怎么想到太皇太后了？
“并未，只是觉得皇上高高在上，是否会为了别的事情舍下臣妾？”
康熙没立刻回答，而是仔细思考她的话，才道：“珠儿胡言乱语的本事愈发大了，怀疑朕？朕是天子，只有想护着的，绝不会舍下自己的东西。”
宝珠额头滑下一道黑线。
把她当东西？
所有物？
“珠儿是朕的女人，要朕舍下，绝无可能。还是珠儿因为太皇太后的话担心了？”
康熙如是猜测。
宝珠否认，“并未。”
康熙不信，“太皇太后不会要朕舍下你，朕也不会舍下你。”
如此笃定？
康熙摸着她的小腹，“别多思多虑，有朕在，朕会一直护着你，好好生下朕的孩子。”
宝珠微微一笑，“臣妾记着了。”
是日，天朗气清。
宝珠与康熙走在御花园内，迎面巧遇了平妃。
平妃行了礼，目光落在康熙的身上，笑道：“难得如此巧合，皇上和贵妃娘娘也在此。”
宝珠摇着团扇，笑吟吟道：“的确巧，平妃妹妹也爱逛御花园，只是怎么一个人？多无聊啊。”
莫不是每次都来“巧遇”的？
否则怎会次次一个人？
平妃道：“臣妾喜欢清静。”又看向康熙，柔声细语道：“皇上政务繁忙，难得能有心陪贵妃姐姐，真是让人羡慕。”
那眼神都黏到康熙身上了。
连她都不自在，康熙却泰然自若，视若无睹。
见皇上未说话，平妃笑道：“臣妾昨儿新作了一幅丹青，总觉得不好，不知皇上可愿意瞧一瞧，为臣妾品评一番？”
这都明目张胆地邀请上了。
不顾她这个怀了孕的贵妃在旁。
宝珠看向康熙。
康熙道：“朕改日再去瞧。”
平妃神色黯然，“臣妾记得姐姐最爱丹青，皇上也最爱姐姐的丹青，臣妾虽不如姐姐作的好，但尚可一看，没想到皇上全无兴致，是臣妾叨扰了。”
原以为该放弃了，没想到她还在继续，“皇上有许久没见过姐姐的丹青了吧？臣妾那儿恰好有一幅姐姐闺阁时作的丹青，栩栩如生，可惜臣妾永远及不上姐姐的万一。”
咦，又是仁孝皇后。
杠上了？
真拿她当好欺负的了？
见康熙略有动容，宝珠轻拽了拽康熙的袖子。
康熙看过来，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