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抽签
“潘队长，清点完了，现在防空洞里一共还有四十五个人。”年轻警察胡彦和赵挺拿着本子走进了办公室，跑回来的告诉里面的人说外边没有怪物了以后，刚才又陆陆续续跑出去了三批人，老潘他们根本拦不住。剩下的几十号人要么是跑不动的老幼，要么就是带孩子的妇女，再就是李晓晴母女俩这样纯良温顺的人了。
“四十五个……”老潘坐在办公桌后面搓了搓脸。
“就这四十五个人也是在吵着喝水。”小胡刚才不厌其烦地抚慰人们的情绪，感觉口干舌燥。
“四十五个人……人这么少的话，我们自己出去一趟找水。”老潘说。
“可是外面那么危险，您这手……”胡彦说。
“不碍事，只是不好搬东西而已。”老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上已经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您在这儿维持秩序吧，毕竟还需要有人作证。我跟赵挺两个人去。”胡彦皱着眉头说道。说出去搜寻物资，他也不乐意去，但是在清点人数的时候他看到了太多人口渴难耐。现在老潘带着伤手跟着去找水，第一搬不了东西，第二没办法战斗，也是没什么意义。他估摸着老潘说要自己去，也是因为不好意思直接派他俩年轻人出去冒险。那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你俩没问题吗？”老潘挑着眉毛看着胡彦，虽然他自己对外面的情况也没什么把握，但他一想到要让这两个尚且缺乏经验的后生独自出去找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们俩没问题！”赵挺说。这个面容俊朗的国字脸小伙子比胡彦还晚来两年，刚从警校毕业，多少有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行，你们拿上把防暴叉，遇到活死人可以直接叉住。千万别恋战，遇到危险先撤退，别耗着！”老潘说。
“潘队长，您把警车钥匙给我们。”胡彦说。
“这里，不许去大超市，马路边的小卖部就行，快去快回！”老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卡罗拉的钥匙递给了胡彦。
他等两个年轻警员出去以后就走进避难所的寝室里，看到他走进来，人们又开始问东问西了。老潘只能站在每一个大寝室的中央说明已经派人出去找水了。
“还撑得住吗？”转完了一大圈儿的老潘来到李晓晴的床位旁边，她这时候正和母亲头对着头躺着说话，她母亲中午的时候还为王金柱只带着自己的亲儿子离开而伤心落泪。
“潘队长，我还可以。”李晓晴其实觉得一个白天不喝水没什么，她觉得跑出去的那群人是过度反应了。
“潘警官，您派出去的人多久回来呀？”她的母亲问道，她没有李晓晴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越是担心就越是觉得口渴，越是口渴也就越担心，她干裂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出血了。
“他们就去一下附近的便利店，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老潘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没吃的还行，可要是没水喝了真不行啊潘警官。”李晓晴的母亲絮絮叨叨地说。
“放心吧，肯定有水。”老潘扶着膝盖站起身来。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在心里想，刘凡羽找的小女朋友还可以，知书达理的，还很坚强。可是这丈母娘就有点儿太絮叨了，从她的言谈举止上看也不是一个档次很高的人。
“这俩人怎么还没回来？”老潘坐在办公室里面苦等了一个半小时，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掏出来对讲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呼叫了小胡。
“小胡，你们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回来？”他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复。
“小胡，你们怎么样了？我是老潘，收到回复。”于是他又呼叫了一遍。这一次没等多久。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声音。
“老潘你好，那两个小警察估计现在已经变成丧尸粑粑了，装备挺好用的，谢谢了啊。”对面的人用沙哑的嗓音戏谑地说。
“他们在哪儿？！你把他们给怎么了？！”老潘目眦欲裂朝着对讲机喊道。
“他们啊，就在附近的小超市里。叫什么来着？哦对对对，盈佳超市。有个傻小子开了枪，肯定会引来不少丧尸的。”对面的人声音听起来很是慵懒。
“你为什么袭击他们？！”老潘怒道。
“因为他们跟我们抢水呗，哈哈……”男人嚣张的笑着。
“你竟然袭警！”老潘大喊道。他的声音很大，半个防空洞里面都听得到。可不管他呼叫多少次，对方再也没有理他。他给胡彦和赵挺拨打了电话，但是这两个人的手机也都提示关机。
“潘警官，怎么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我的两个同事出事了，我得去救他们！”老潘急切地说。他的手枪被抢走了，现在能用的武器就只有身上的一根警棍。
“哎，那水怎么办？”老人问。
“我先去救人，回来的时候把水给你们带回来 ”老潘说。
“哎……”老人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爸，潘警官说怎么了？”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老人回到床位上就问道。
“潘警官的同事出事了，他要去救人……”牢头一脸愁容，现在防空洞里连一个青壮年男人都没剩下了，唯一一个警察还说要出去。
“那可怎么办啊？他们几个警察回不回来的没有关系，但是咱们得喝水啊！”妇女大声说。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也学他们自己出去找水去！”老人生气地说。
“爸，您说，咱们放了好几个小时的水了，现在水箱里的水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红了，煮开了以后应该能喝了吧？”女人把头探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老人问。
“我哪儿知道？！要不你喝个试试！”老人没好气地说。
“还真是，爸，您看看我还年轻，不然您替我试试？”女人一脸无耻地笑着说。
“反了你了！我儿子要在这儿你敢跟我这么开玩笑吗？！”老人似乎动了怒。
“我没跟您开玩笑，我之前跟几个大姐商量了下，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抽个签，试喝一下。您看，谁也没说喝了这个水就一定有事儿不是吗？”女人说道。
“混蛋！你怎么那么不是个东西？！要钱也就算了，还要自己公公的命！”老人怒道。
“哎呀，杨大爷，您这活了那么久了，够本儿了。放古代人过了六十岁都是要活埋的。这多好一个发挥余热的机会啊！别人家老人都同意了，就还没跟您说，您这思想可得进步啊。”对面床位的一个中年妇女说。
“孙寡妇！你自己怎么不去呢？你家老人怎么不去呢？！跑这儿道德绑架我来了？”老人骂道。
“哎呀，杨大爷，我家老人不是死在外边了吗？我自己岁数也不够六十啊，这是大伙儿刚才商量决定的。您看看，这儿加上您一共五个六十岁的老人，其他四个都同意了，您如果不同意的话，他们不也不干了吗？这样大家都得渴着，回头看着水不敢喝，活活给渴死。您同意试喝的话，也就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抽中，概率不大啊！”
“对啊，爸！您也不一定抽中啊！您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抽不中呢！您为我想想呗，要是我死了，您在这儿也没有人照顾不是么？”中年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