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定位
城主府撤军以后，原本房间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随着城主府士兵最后一声脚步消失在远处，整个楚家所有人顿时放松下来。
“老祖，追不追,应该是北狄人到了？”
楚家老祖摇了摇头，耸动一双剑眉，转着眼珠，思考着下一步楚家的方向。楚红河此时已经等不及他想好主意，一脸焦急地说：
“老祖，我们已经与北狄人约定好，只要他们攻击黑石城，我楚家也会在城里动手。若是我们现在不动手，可能就会错失良机，一旦城主府腾出手里，我楚家……”
“怎么样？我楚家会如何？”
楚家老祖转身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小辈，浅笑一声。
“老祖，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们和北狄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消灭城主府的势力！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知道您想着保存我楚家实力，但是我们若是不给城主府造成一些麻烦，北狄人未必会尽全力攻城！”
楚家老祖莞尔一笑，一股初色展现在他的嫩脸上。
&34;你是说以我楚家作为鱼饵，调动城主府收尾不得兼顾，同时勾引北狄人奋力进攻黑石城？一箭双雕？我告诉你红河，你快别做春秋小梦了，楚家之所以一时半会没有被城主府拿下，不过是仗着楚家老宅的地利和弩箭之利！至于你说的北狄人全力攻城……这件事你不用瞎操心，他们是攻城方，他不用全力，那他跑这么远干什么？还不如回草原上去吃白毛子雪。”
“老祖，我们这是给北狄人添一把火，让他们攻城之心更坚，也是为了我楚家啊！”
楚家老祖简直无语，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里，这个榆木疙瘩还是没有觉悟！
“红河，我楚家现在有多少人？你觉得一旦离开了这栋老宅，这些人还能和城主府对抗？”
楚红河这才想到，楚家现在手里也不过三四百人，也不过是一些家丁死士而已，一旦出了楚家，虽然个个都是好手，但是也不过是一群江湖上的三流武夫，单打独斗或许还能占优，一旦被城府军围攻，定然是伤亡掺重。
“不会吧？梅柔娘她不会现在已经将所有力量拉上城墙，城主府那还有力量来管我们？”
“是啊，也许人家就是希望你是这样想的！我敢打个包票，一旦我楚家带人出了老宅，定然会全军覆没！”
楚红河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那梅柔娘有这个魄力？他实在不敢相信，就那个勾搭自己大哥的老妖婆，算了吧，那么老的一个老女人，她会这么狠毒？他不相信，他做梦儿都不会相信！
见楚红河不相信，楚家带他进了自己书房，只见楚家老祖随手一挥只见一个虚拟沙盘出现在楚红河眼前。
“这是北俱芦洲第一兵仙韩义留下的一件沙盘法器，虽不能攻击或者防御，却可以将攻防战中各方势力的布局安排妥当之后，对战局的发展进行推演，让你直观的参考战略战术布局的走向！”
说着，楚家老祖就将黑石城展现在楚红河眼前，将楚红河带着楚家人去追杀的城府军的一幕给他演了一遍。
很快沙盘中，楚红河带着楚家死士，刚一出楚家老宅，过了一条街，随着一声啰响，几百楚家人就被城府军团团围住，很快就被吃的一干二净……楚红河甚至看见自己死不瞑目的表情被沙盘定格放大，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这……”
楚红河顿时失去浑身的冲劲，呆若木鸡，原来梅柔娘这么功于心计，若不是老祖拦着，自己此时可能真的已经死在那条巷子里了！
“明白了吗？”
楚家老祖笑吟吟的看着楚红河：“你还去不去？”
楚红河笑盈盈的说道：“老祖说笑呢？都要我命了。我还敢去，那我是的有多彪啊！”
楚家老祖收起沙盘，握在手里，原来这沙盘法器不用时也就是一颗珠子，他将沙盘珠递给楚红河。
“送你了，往后实在决断不了，自己拿出来推演！”
楚红河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圆溜溜的沙盘珠，面露红光。楚家老祖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话：“不过，推演的结果还是建立在情报多寡的基础上，情报越是完备结果越准确，否则的话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甚至它还会给你错误的结果！慎重慎重！”
楚红河撇了撇嘴,感情这还不如自己呢？他一阵头大，算了算了，这种兵仙法器本就是辅助而已，又不是顶尖谋士，哎，法器就是法器，永远不能和活人相提并论。
同老祖告别之后，楚红河回到自己的小书房中，当下修密信一封，将密信绑在土遁鼠身上，连夜送往北狄人大营。他并未等很长时间，当晚就收到了全保保的回信，同样是走的地下，让土遁鼠带了回来。
回信措辞以兄弟相称，直言今日虽然看到城中大火，奈何被大周金丹期修士所阻，约定明日太阳出来前，就会再次攻击黑石城。届时希望楚家能够里应外合，共同铲除毒妇梅柔娘，还黑石城一份朗朗乾坤！
这封书信的语句措辞温暖如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全保保自己亲笔所写，信中全保保劝楚红河万事皆以保全己身为先，除非楚家有余力时，方可在城中制造混乱，扰乱城中布防。他期待黑石城光复之日，和楚红河在城主府设宴，共享胜利……
楚红河将这封信拿给楚家老祖看，老人将这封信翻来覆去又看一遍，冷笑一声，呵呵一笑说：
“哼，这全保保也是一个笑面狐狸，走的是以退为进的路子，红河，你是不是看完之后如沐春风，恨不得立即动手帮忙是也不是？”
也不等楚红河回答，楚家老祖只是笑：“红河，可别忘了你是楚家人，你是楚家家主！你的身上肩负着楚家几百口人的性命！万事都要以楚家的利益为先，切莫被几句漂亮话就乱了心智！”
楚红河一阵羞赧，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是楚家家主，却总是觉得上面有老祖在上，总以为自己有依靠，事事做的想的都过于粗浅，真是愧对老祖的信任！
他对自己有些失望。于是心里对全保保便有了怨恨,你以为我对北狄和黑石城的动静不知道？我楚红河可不是烂好人，全保保，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算了，目前他还只能虚与委蛇，驱虎吞狼，万事留待以后算账。
他把全保保的回信在油灯上烧掉，然后提笔写信，措词十分诚恳，说道自己定然会在城中配合北狄大军，定不负北狄大汗的信任云云，说他楚家平日饱受城主府打压，切齿痛恨。一旦北狄进攻黑石城，他坚决与北狄大军一起，铲除这危害黑石城的女妖婆。
信修好之后，楚红河又将信中一些字体涂涂抹抹，潦草不堪，做完这些之后，才将书信重新放在土遁鼠身上，看着他离去。
楚红河长叹一口气，嫁与春风春不管，楚家的命运此时全给予他自己一人之手，这种压力，岂是旁人可知？但愿北狄人能给力一点，楚家人与北狄人息息相关。
楚家做的本就是北狄草原的生意，原本城主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这梅柔娘自坐稳了城主的交椅之后，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闭关锁市，一时之间他楚家的营业额就减少到两成。这谁能受得了？楚家是家大业大，可是几百口人嗷嗷待哺，他找谁说理去！
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给楚红河披上一件长袍，楚红河一看，原来是自己心仪的姑娘，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小丫鬟嘤咛一声，挣扎了一会，没有挣脱，便身子一软，任由他施为。
楚红河却没有继续动作，只是将脑袋静静的贴着在小丫鬟的胸前，聆听着着她的心跳。
“少爷，待会会有人来，你赶紧放开我！”
楚红河不声不响，只是嘴里呢喃：“麝月，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老祖亲口所赐，哪个还敢嚼舌根子，你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麝月稍微一用力，从楚红河身上挣脱出来：“你也知道是老祖将我赐予你的？我就更要事事注意，处处谨慎，我不能丢了老祖的脸面！要不然，别人看见你和我这般，要是有人说，老祖身边都是些狐媚坯子，老祖的声誉怎么办？”
见楚红河半天没有说话，麝月心头一软，从自己端来的食盒里端出四菜一汤，一碗米饭，放在桌子上
&34;是我说话重了些，我们先吃饭，过后再说！”
楚红河看着菜里面有一道水晶肘子，晶莹剔透，色相诱人，连忙下箸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不一会就发出赞叹声。
“麝月，这水晶肘子，做的可是很好，色彩诱人，口感劲道，一口下去，满满的跳动感，不知道是谁做的？真好吃，都赶上宫里的大厨了！”
见麝月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楚红河回头去看，只见麝月一双明亮的眼睛下，泪痕慢慢。楚红河慌忙放下筷子，替她擦去眼泪，说道：“小傻瓜，怎么还流下眼泪了？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麝月心事重重，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软糯糯的说道:“如果，我是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准备怎么做？”
楚红河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不至于，我们外有强援，内有老祖坐镇，怎么可能会失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
麝月随即说道：“如今楚家形势堪危，我好怕！城主府连续好几天攻伐，虽然我楚家有阵法保护，又有死士护卫，可是我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乱跳……老祖和你的谋划我一直有听，我总觉的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我知道自从去年冬天起，梅城主开始在黑石城整顿世家大族，不少人家破人亡，甚至被灭门屠戮。咱们楚家家大业大，更是黑石城第一世家，自然也是城主的心头刺，眼中钉，老组和少爷与外族勾连也是为了楚家，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整日提心吊胆，夜里做梦，总是会梦到一些不好的梦境。少爷咱们树大招风，这半年多就像脚踩着刀尖儿过日子。你说，这一回我们楚家真能平安度过这一劫么？”
“当然！我向你保证！”
楚红河一把将麝月拥进怀里，轻嗅她的发香。
“我保证，楚家一定会度过这一次，还会发展的更好！”
“你确定吗？”
楚红河摇了摇头：“你说，还有谁能给你这样的保证？”
只是看到麝月听到自己这话，又开始抹眼泪，楚红河无可奈何说道：“我保证！”
小丫鬟这才破涕而笑，伺候着楚红河吃饭。被麝月一闹，楚红河再无心思吃饭。胡乱了两口，他就在也吃不下。
吃完饭之后，楚红河独自一人又来到楚家最高的阁楼上，向着北方望去。
今夜，北方的城墙上灯火通明，不时可以听见无数人喊着号子的声音，应该是城主府在准备应对北狄人的事情：加固城墙、安装床弩，甚至还要猛火油，或者金汁……
“怎么不休息一下？”
楚红河一愣，转过身去，看见来人犹如见到了鬼。
“大哥，怎么是你？你不是被老祖……”
“被老祖禁足，还是被老祖一招毙命？哈哈哈哈，我在大家的眼里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
楚云天盘腿坐下，伸手指着自己身边的空地，招呼楚红河与自己同坐。
“弟弟，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哥就是一个废物？只会将精力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
楚红河半天没有说话，他在心中吐槽：“难道不是吗？蹉跎岁月，你现在多大了，您知道吗？”
只是这些话他一句话也没和楚云天说。楚云天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手从自己的空间法器里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又递给楚红河。楚红河摆了摆手：“大哥，我现在是楚家家主，如今这种形势下，我不能喝酒，楚家的重担都在我肩膀上！”
楚云天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口：“辛苦你啦！不过，你放心，大哥不是来和你争楚家家主的位置，我只是来和你告个别！今夜之后，你们兄弟，应该不会再用想见之日！”
楚红河大惊失色：“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弟弟虽然心眼小，但是容下一个大哥你，还是绰绰有余！”
楚云天继续喝酒：“我走之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她也是我唯一放不下的牵挂，虽然这孩子一点都不亲我！”
楚红河点了点头：“大哥放心，团团也是我亲侄女，况且有老祖照顾，谁敢欺负她？”
楚云天摇了摇头：“我是说一旦楚家失败，团团就交给你了！”
楚红河一时被噎住，无话可说,良久才说：“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云天定定的看着楚红河：“梅柔娘眼里，楚家是眼中钉肉中刺，难道北狄人来了之后，楚家就能成香饽饽不成？你可别忘了，不管水做主黑石城，楚家的定位没有变，都是城中的大户，是要拉拢和打击的首要对象！楚家，不过是有些人手里的棋子----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