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 看着你，就好

    曲直以为那天过后，顾言应该死心回去了。

    结果，看着面前死乞白赖的男人，她感到阵阵无力。

    这就是他说的“懂了”？

    “小欢，你这店面布置不太合理，还有这些东西……”

    “你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吗？”曲直打断了顾言的啰里八嗦。

    “小欢，其实，我来这里，是来办事的。”顾言庆幸自己有个正当理由留在云理。

    “那我很肯定你的办事地点不是在我这里。”曲直毫不留情地拆穿顾言。

    “我，我路过。”

    “那现在请你离开吧，今天不开店。”

    “小欢，我……”没等顾言说完，曲直把他赶出店后，便迅速关门，防止发生昨天的情况。

    曲直真的不想和顾言继续纠缠了。

    一是她不想回忆以前的生活，二是，不想给顾言恢复记忆的机会，这才是重生的意义，抛弃以前，从头开始。

    然而，肚子里那个却和她的想法不一样，于是，曲直感受到了孩子往肚皮上踹了一脚，力度有点重，重到曲直轻呼出声。

    顾言听到了曲直的声音，以为她怎么了，不断拍打着门板，叫唤着曲直。

    结果，没有得到曲直回应的顾言动静越来越大，曲直担心惊扰到邻居，只好又打开门，告诉男人自己没事。

    “你，你没事吧？”顾言颤抖着手，想触碰曲直却又不敢，因为怕伤到她。

    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曲直心头一酸，“我没事，是孩子……孩子踢我了。”

    闻言，顾言看向了曲直隆起的肚子。

    这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观察曲直的肚子，他失而复得的孩子。

    顾言的手微微颤抖着往前，却始终不敢摸下去，因为他怕伤到孩子，更怕伤到曲直。

    曲直见状，便拉着顾言的手，轻轻地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然后，孩子突然又踢了一脚，相比刚刚，力度明显小了许多。

    但男人的脸上却出现惊喜又担忧的表情，“他，他踢我？你疼吗？他踢得好用力……”

    “他是在和你打招呼。”曲直打断男人的话语，“你，你可以和他，说说话。”

    曲直还是心软了，给顾言和孩子一次相处机会。

    “我……我可以吗？”顾言看向曲直，眼里满是期待。

    “可以。”曲直放开顾言的手，低头示范，“乐乐，我是妈妈呀，你睡得好吗？”

    顾言半蹲下来，将脸靠近曲直的肚子，嘴巴快要贴近肚皮了。

    面对这样的亲密，曲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样的距离，他也能听到。”

    于是，顾言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轻声开口道：“乐乐，我……我是，我是爸爸，你，你好吗？”

    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初为人父的复杂情绪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打招呼。

    曲直看着顾言这般激动的模样，她没有打断他的话。

    但眼前的男人，带着忏悔的心情去和孩子沟通，不是她想看见的。

    或许，顾言欠了她很多，但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想一心一意要照顾的。

    “你作为爸爸，不好在孩子面前哭鼻子吧。”曲直只好开玩笑缓解此刻的奇怪的氛围。

    顾言顿了一下，站起身，轻轻地将曲直拥入怀中，“小欢，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明明说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但是，我把你弄丢了。我是个混蛋，我……”

    顾言越说越激动，但手下抱着曲直的动作带着克制的温柔，哪怕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他也只不过将头埋进曲直的颈窝罢了。

    感受到有液体滴进自己脖子的曲直意识到，身前的男人竟然真的哭了。

    她百感交集，有些许无奈，些许心疼，些许委屈，但究竟是否想要原谅顾言，她也不清楚。

    只好轻拍着男人的背，安慰起来。

    两人没有再言语，一室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复心情的顾言终于开口了。

    “我不会再求你和我在一起了，小欢。”顾言从曲直的颈窝里抬起头，对上曲直的眼睛，没有眼泪，但桃花眼眼尾依旧泛红。

    “我爱你，但我不愿束缚你，就让我看着你，好好地活着，就好了。”

    男人语气平淡，但还是让曲直心头一震。

    “……好。”她，最后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