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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仙草(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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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箐禾“啧”了一声, “我自然敌不过你这么情深义重,若是我真的对晞衡这样的话,你醋坛子早就打翻了,恨不得我早点死吧。在他将我押上问仙台的时候,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良心、或者情分可言了。”

    “哦, 顺带说一句, 当时你父亲骆浚可还想用我的神魂去救你呢,可是你看, 没有我的神魂,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有这功夫站在逐盈家门口等,还不如去想点别的办法,或许晞衡的病早就好了。”

    不知是被她说中了哪一点,骆姯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局促表情来, 她心气不顺地看向对面二人,深吸一口气, 决意不理箐禾,对着逐盈道:“你随我一道去, 找到了凤族的位置我再送你回来。”

    逐盈没有法术,她往箐禾身后站了站, “你谁?我不要, 我不去。”

    一连串的拒绝词,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但骆姯装聋, 直接飞身上前, 她还没碰到逐盈的胳臂,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给挡住了动作。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啊。”

    箐禾收起融清铃生成的屏障, 与骆姯交起手来。

    骆姯上回为救晞衡身受重伤,而后又未得到箐禾的神魂,以至于不得已重塑仙骨。

    重塑仙骨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久,骆浚和晞衡想必是费了一番苦功,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她得以重回上界。

    其实重塑仙骨对姯光来说算不上坏事,她本就是半人半仙之躯,重塑仙骨可以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仙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受点儿伤都需得箐禾放血来治。

    自打重新回到仙界跟在晞衡身边修炼,因着天柱的事情,晞衡并为抽出太多空来指导她,可是骆姯并没因此懈怠。

    她不仅很快将修为提升到原来的高度,还不断地突破,就是殷墟都夸他天赋极高。

    所以这会儿对上箐禾,她非但没退还,斗志昂扬地迎了上去。

    刚同箐禾过了两三招,骆姯便看到商戎倚在门框那儿,她心中一凛,对于这个三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说不怵那是假的。

    上次在天柱旁也有幸交手,她曾见识过商戎的本事,这会儿只要他出手,自己必然是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她小心地防备着,生怕商戎从背后偷袭。

    但是很快骆姯看到,商戎似乎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反而挥了挥手,将他们门前的这一小块地方用结界罩起来,免得被过路的凡人瞧见,给吓破了胆子。

    见此骆姯抬了抬嘴角,放开手脚与箐禾对招。

    在她的记忆当中,箐禾向来是柔弱的代名词,在昆仑时,箐禾与他人对招,赢的次数很少。

    她不觉得重塑仙骨后的自己,会比不上箐禾,但也始终不曾放松过。

    箐禾没有拿出小镜,而是用了随身携带的那一柄灵剑,剑光闪过,映照出她坚定的眉眼,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向骆姯攻去。

    骆姯且挡且退,并且暗暗心惊。

    箐禾的剑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快,但她不能轻易认输,利用自己灵剑上的优势,将箐禾的攻击挡开,还没等她由守转攻,箐禾的剑却从侧方继续刺来,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她。

    骆姯吃力的抵挡着,这样的局势对于她来说是很不利的,一味阻挡没有进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她短暂地后退两步,两手捻诀,五指飞快地并拢又分开,将近来刚学的一个法术施展出来。

    顿时地面上飞沙走石,细小的沙粒往人眼睛鼻子里钻,叫人一时连视物都变得困难。

    箐禾屏住呼吸,用灵剑挡开那些朝她飞来的碎石,碎石看上去小,但在法诀的作用下,每一个都有相当大的攻击力。

    挡开一波碎石进攻后,箐禾不管不顾,提剑刺了过去。

    骆姯心中一喜,等的就是现在。

    方才的招数不过是为了让箐禾自乱阵脚而已,她这样毛躁的进攻,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骆姯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她不再犹豫,打算让人输得心服口服。

    这不是一场比试,而是一场战斗,所以不论是谁受伤都无话可说。

    想到这儿,骆姯的这一剑刺得很用力。

    可是等她将剑送出去,却没刺着,反而轻飘飘的从眼前的箐禾胸口穿了过去。

    她诧异地瞪大眼睛,四周的飞沙碎石落地,这才看清楚,原来面前压根没有人。

    再略略一偏头,肩膀上已然横了一柄剑,冷硬的剑抵着她的脖子,差一点点就能将肌肤刺破,这样近的距离,骆姯可以轻易地感受到灵剑上散发出来的剑气。

    她输了。

    箐禾将剑撤下来,缓缓走到骆姯跟前,又重新将箭尖对准她的心脏,“你刚才是想刺我这儿?不服气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局,这回我也刺和你同样的位置,保准不偏差一丁点儿,如何?”

    骆姯嘴唇蠕动,却没有答应下来的勇气。

    她刚才根本没看清箐禾是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这不是简单失误造成的,而是一种实力上的悬殊,就算再来一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悄悄后退的脚步,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箐禾也不勉强,收了手中的剑,道:“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如果再缠着逐盈,你欠我的这一件,我迟早还你。”

    骆姯恨恨地盯着眼前几人,嘴硬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邪门歪术才能修炼得这么快,但是你等着,天界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说完,闪身消失在原地。

    逐盈啐了一口,“自己技不如人,就说别人用邪门歪术,这种输不起的家伙可真会为自己找理由。”

    箐禾无所谓,反正被说说也不会掉块肉,刚才看骆姯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心中颇为解气。

    转身见商戎靠住门框,小跑着到他跟前,一副求表扬的模样,道:“我方才表现的怎么样?”

    “很好。”商戎抬手在她挺翘的小鼻子上勾了一下,“就是有几处动作还不够利落,等改日有功夫我再纠正你。”

    逐盈看着骆姯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表嫂,你说她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

    “不管她放没放弃,总之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若是还敢来的话,大不了见她一回打一回。”

    箐禾扭了扭脖子,她发现有些时候暴力执法还是挺管用的,特别是像对付骆姯这种说不通的人,直接动手比动嘴皮子有用多了。

    逐盈点头,想想她说的没错,正想着去哪儿玩一玩,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家首饰摊上。

    她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箐禾道:“表嫂,你是不是也有一个法器,是镜子的模样。”

    逐盈抬起手比划了一下,箐禾点点头,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箐禾不疑有他,从袖中将小镜拿出来,放在逐盈掌心。

    逐盈没有法力,小镜这会儿也挺乖的,躺在那一动不动任她打量。

    逐盈细细地看了一圈,“刚才我见骆姯拿出来的镜子,和这个长得特别像,不光是大小和形状,这周围的花纹好像都是一样的。”

    她方才正是瞧见镜子上出现的画面,有种谎言被戳穿的羞迫感,是以也没瞧得太清,脑袋里有个大致模糊的轮廓,但和箐禾拿出来的镜子这么一对比,她感觉更像了。

    这事儿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逐盈只是忽然想到,她将小镜还回去,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用的是同一个法器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箐禾将铜镜拿到自己手里,“当真?”

    “我亲眼看见的。”逐盈回道:“那面铜镜很神奇,能够看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法宝,所以多看了几眼。”

    骆姯大约也是想拿铜镜上的画面来判断逐盈有没有说谎,因此在看完之后,不但没将铜镜收起来,还让逐盈看得更为清楚了一些。

    箐禾与商戎对视一眼,并未说什么。

    将逐盈送走后,他们这才回到房中,将小镜叫出来。

    小镜自从被箐禾带去“吃”了几顿好的后,修为大涨不说,现在已经可以短暂地化出人形。

    铜镜在空中飞速地旋转了几圈,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模样白白净净的少女,她有些无辜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睛看着面前二人,乖巧喊道:“主人。”

    箐禾看向小镜,严肃道:“我之前问过你的来历,你一直含糊其辞,今日你不该再瞒着我了,骆姯手里的那面铜镜与你是什么关系?”

    大约是第一次听见箐禾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讲话,小镜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眼睛时不时地抬起来朝她看,她想了许久,才慢慢吞吞说:“主人,其实我之前有一个名字的,你们可能都听说过,但是我不太喜欢那个名字。”

    “什么名字?”箐禾问。

    小镜小声道:“幻虚。”

    箐禾与商戎脸上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小镜连忙补充:“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像老头子才用的,我还是更喜欢小镜一点儿。”

    说着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箐禾被气笑了,现在是纠结名字的时候?

    “你是幻虚镜?”

    小镜仿佛做了错事一般,点点头。

    箐禾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似乎还不太能够相信,那件上古宝器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还跟了自己这么久。

    不过细细想来,小镜身上的一些本事的确过于逆天。

    就单凭她在修炼的时候,能将怪物收纳吸收转化为箐禾需要的灵力,这一点就从没听说哪个法器能做到。

    更不用说她还拥有改变时间流速这样的本领,要叫仙界任何一个人晓得了,估计便是用偷或者抢的法子,都想要得到她。

    箐禾无奈地抚了抚额,“既然你是幻虚,那为什么骆姯会有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法宝?”

    刚才逐盈说的话,小镜也听到了,骆姯的法宝能够看见未来的一些景象。

    小镜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主人,这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着换上可怜兮兮的语气,“我睡了好久好久了,一醒过来看见的就是主人,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话也是一开始她便同箐禾讲过的。

    当时箐禾并不知道她是幻虚,看她懵懂的样子,便稀里糊涂地当了她的主人。

    现在细细想来,自己可能大概走了狗屎运。

    箐禾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听到幻虚镜的名字,是在商戎眼睛刚受伤的时候,那会儿天帝亲自来捉拿他,想用他最后一滴心头血来修补天柱。

    也是在那个时候箐禾才知道,原来余下的最后一块补天石的所在,与幻虚镜息息相关。

    既然现在幻虚镜就在眼前,是不是意味着,补天石也能找到呢?

    商戎与箐禾想到一处去了,他于是开口问小镜,“你可还记得,当年的那块补天石去了何处?”

    “什么补天石?我不晓得呀。”小镜一头雾水,摸着脑袋,很无措地看着二人,“我记得的事情不太多了,除了名字之外,旁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主人,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箐禾是她的主人,她有没有说谎,箐禾自然知道。

    “恩,你没说谎。”

    小镜见主人相信了她,不由松一口气,讨好地走到箐禾身边,“主人,虽然我不知道那块和我长得一样的镜子是什么来历,但下次我看见它,也许就能想起来的。”

    箐禾没出声,哪里有什么下次看见,她巴不得骆姯不要出现才好。

    小镜是传说中的幻虚,虽然她身上的确有许多特别之处,但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不过是换个名字,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

    于是他们也没再追问什么,小镜既然说不记得了,那便不记得了吧。

    箐禾也想分出心思来好好理理骆姯的事儿,可眼见婚期一日日临近,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婚礼上。

    要说时间过得快,还记得元宵节一块出去看灯笼的呢,不过是一个晃眼,便到了成婚的日子。

    因着箐禾与商戎现在住在一处,也没得那些繁琐的礼节,只取最重要的拜堂。

    箐禾一大早便被阿香拉起来,开始梳妆打扮,新娘子的妆容都是阿香亲自动的手,她仿佛对此一点儿也不陌生,拿着细细的黛粉帮箐禾描着眉。

    “小姐真好看。”她边说着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前仿佛出现了重影,同样是婚礼,同样相似的场景,她也在帮新娘子描眉,只是两位新娘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聚焦到箐禾娇艳如花的脸庞上,继续手上的动作。

    仔细地将箐禾的妆化好后,潘娘已经把架子上挂着的火红嫁衣拿了起来。

    她拿嫁衣的动作相当小心,触手的料子又滑又软,她从来没有见过,上面用金线绣的龙凤纹样,像是随时要飞出来一样,栩栩如生。

    这件嫁衣是商戎命仓季带来的,据说仓季让魔界最出色的工匠不眠不休地赶制,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出来。

    箐禾穿上嫁衣,头上的喜冠固定稳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潘娘连呼吸都不太会了。

    实在太美,她们凡人从没见过这样的美,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形容,若说是天上的仙子,恐怕也得逊色三分。

    箐禾眼波流转间,身为女子的潘娘都看痴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连接下来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外头的鞭炮声响起,潘娘才如梦初醒,忙活着将红盖头找出来,与阿香两人一块,给箐禾盖上。

    他们今日成亲,就算是再低调,也瞒不了周围的邻居,虽然箐禾住在这儿的时日不长,但有潘娘这么个人在,基本邻居就没有不喜欢他们家的。

    今日得知她家办喜事,上门来祝贺的人不少。

    邻居都是景国最淳朴的百姓,不是想沾一碗喜酒的便宜,反而都真心实意准备了最拿得出手的礼物。

    自然,潘娘早就招呼过他丈夫来帮忙,将礼都收下后请到堂内,先坐着等候,待吉时到了,便可一同观礼。

    商戎不懂人间的这些规矩,他一向不太爱笑,但今日脸颊上也有了和煦的笑意,周围此起彼伏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来的女子哪个见过这样英俊的男人,红色的喜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便是不同的气质,不光脸长得英俊,便是身上的气质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就说站他旁边的淮凛,国师是怎样的人物,大家都知道,但此时与商戎一比,总归是逊色几分。

    这样的男子,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哟。

    看到了新郎官,让他们对新娘子更好奇了几分。

    门口看着时辰差不多,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喜乐同时奏响。

    箐禾扶着阿香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前走。

    她看见的很少,只有红盖头底下的一小块地方,每走一步,她的心跳便快上一分。

    没由来的紧张叫她手心都出了汗。

    阿香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轻声道:“小姐当心,要进大堂了。”

    箐禾抬脚跨过门槛,一进去,便听见一道道的恭贺声,似乎还有小娃娃扔的花瓣,鼻尖香香的。

    然后她便看到红布的另一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商戎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往前走。

    商戎停下,箐禾也便停下。

    他们没有父母家属可以到场,便请周伯坐在上方。

    周伯今日收拾得很是齐整,瞧着精神也好,他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眼中不知怎的起了泪花。

    能和他们相识,是一场善缘。

    随着一声“一拜天地”响起,喜乐的声儿更大了,外头的鞭炮也更响了些。

    箐禾与商戎转身,同时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礼落成,商戎牵住箐禾的手,箐禾感到掌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挠了挠,痒痒的,还没等她问,便被潘娘搀着去了新房内等候。

    阿香跟在箐禾身边,一道在房内候着。

    等待总是枯燥的,箐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闪过一道金光,似乎是某种印记,只是她的视线叫红盖头当着,看得不是很真切。

    “阿香。”箐禾开口唤她。

    阿香听了忙应答到:“小姐,我在呢。”

    箐禾将手伸出去,“你帮我看看,我手心里可是有什么?”

    阿香捏着箐禾的指尖,借着灯光,看清了上头的字,“小姐,这上头是个命字。”

    她说完,脚底下踉跄了几下,头疼得不行,而她的眼前又模糊起来,依稀有个人,也曾这么伸出手来,问她,手心上是个什么字。

    阿香咬着唇瓣,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哦,她说:“小姐,上面是一个命字,是在说,您是姑爷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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