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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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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蒙蒙亮起,万物开始复苏,当然这里如果有万物的话,实际上这里只剩下冰冷的高楼,人类还有不知所踪的巨兽。

    树木?哪里还有那种原始的东西?

    种起来又费劲,长得又慢,不早就被人造树植所取代了吗?

    街道上那惊人相似的“生命”,同样能够为人类获取好处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人们欢呼、雀跃,这可是一项“伟大的成就”啊!

    于是植物的种子被储存了起来,人类并不想要它们消失,生命只是被暂停了而已,并没有消失

    这个地球早已被人类霸占的一干二净。

    就算是被保护的动物也在人类的圈养下失去了原始的本性,大多数郁郁而活,可是还要被叫嚣是在保护着它们。

    是啊,如果还他们一片清净的家园或许也并不需要“被保护”了。

    可惜,人类寸土不让。

    建造!建造!再建造!

    让我们看看今天的人类取得了什么伟大而又辉煌的成就呢?

    哦!原来人类又突破了一个世纪难题。

    还有呢?还有呢?

    啊!

    人类可以采用更高明的手法让这些动物们得到繁殖。

    也就是说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雌性或者雄性动物,那么人类采用必要手段,分离出另外一种。

    至于如何操作人们不得而知,然后再取出动物的精卵进行交配。

    而过程对于动物来说极其痛苦。

    但是,能够继续繁殖不就代表着人类没有毁坏大自然,这些动物依旧繁殖着不是吗?

    没有灭绝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人们只是大概知道这个事情,至于细节,谁又懂呢?

    但是这难道不值得雀跃吗?

    终于,它们可以继续繁衍了,真是让人感动啊。

    太棒了!

    眼下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只剩下一堆数据而已,但是那又怎样呢?

    那些曾经在这个地球上留下过的生命早已消失,宇宙创造的生命的奇迹也被剥夺。

    或许它们回到了自己的家园,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永不消逝。

    人类尝试挽回、遗憾、失落、内疚,然后呢?依旧不肯放过它们。

    其实保护也只是牢笼罢了,人类从不肯牺牲自己的利益,哪怕并无损失。

    姜晓愣愣地看着眼前窗外的景象,显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烟火弥漫在整个城市的街道上,大楼被炸的惨不忍睹,荒凉、凄惨的模样。

    然后身旁的软软的触感是什么?

    哦,是她救回来的小娃子。

    她记起来了,时空之门被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体进入到了他们的世界,这一切都是从昨天开始上演的。

    慌乱、惨烈

    小若荧忧心忡忡地看向她,声音带着关切。

    她不安地说道:“姐姐,你做噩梦了,没事吧?”

    姜晓虚弱地笑了笑,摸了摸若荧的头发:“没事,姐姐只是看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一些只有在梦中才能知道的事情。”

    若荧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梦中?梦中如何能够知道什么?那些不都是虚构的吗?

    “好吧,姐姐刚才你没有醒,我看见你的手环亮了,好像是那个叔叔叫你下去。”

    若荧拿起枕边的手环递给她,果然那上面显示在四楼区域蓝光闪烁着。

    姜晓点开,便传来对方留言的声音,音波传金鹰落里,接着变为语言。

    “我就猜你还在睡觉,意识还未完全苏醒,怎么?做噩梦了?醒了就来密房找我,哦,对了,小姑娘你就扔给那个星启战士吧,他就在你隔壁,咱们可管不着他们。”

    她揉了揉还有些疲惫的头,然后不情不愿地说道:“知道了,马上来。”

    要开始了。

    “姐姐一会下去找韩黎叔叔商量一些事情,你去找林珏哥哥,他被安排在隔壁屋了,你们一起去三楼吃点饭,挑一点自己喜欢吃的,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姜晓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

    “姐姐不吃吗?”若荧乖巧的问道;。

    其实内心吐槽着‘他才不会想要和我一起吃饭呢?当然,我也不想,哼!’

    “乖,你先去。”姜晓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小若荧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

    她打开衣橱,拉开最深处的密格,那里面躺着一身干净的黑色战衣。

    乍一看,似乎和林珏身上的很像,可是又不完全一样。

    金色的丝线就如同盘游在这件衣服上一般,若隐若现。

    黑金色的搭配为它更添加了一些神秘感。

    鹰落似乎和它产生了什么链接一般,不停的震动。

    姜晓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将它抽了出来,脑海里瞬间闪现了一些画面。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像是要把她吞没。

    画面里,那是父亲对她感到绝望的模样。

    小小的她也是穿着一套这样衣服的缩小版,不过不同于这样的款式,那是高贵的紫色,繁琐的设计像是要将她包裹进去,这样的衣服只有“操控者”才能穿。

    姜晓神色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她清晰地看着父亲吐出的话语,就如同慢放。

    她听到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我对你不是失望。”

    老天爷,姜晓发誓那时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悦,她以为自己终于赢得了父亲的夸奖。

    姜晓期待的望着父亲,因为她自信满满地预测下面绝对是一段表扬的话。

    比如其实我发现我错了,你很棒,不愧是我的女儿之类的话语。

    可是下一秒,却将她打入地狱。

    “我对你已经不是失望了,而是绝望!”高大的父亲如同一座大山,可是他压死了那个小孩。

    姜晓感觉之前那样的想法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一切动作都犹如慢放,像是另外一个人在看着这一切。

    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脸上。

    姜晓感觉自己的瞳孔从惊喜、带着闪烁的光辉到变成尴尬。

    她无地自容更是心痛无比的维持着先前的那个笑容,像是一个小丑,她知道的。

    记忆最后只停留在她那张尽力维持脸上的崇拜父亲的表情,那个小孩天真地问道为什么。

    就好像没有任何伤痛,她知道自己的成绩又让他失望了,尽管她在没有人教导的时候苦思冥想,可这又有谁在乎呢?

    姜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着糟糕的这一切,还有内心的痛彻心扉。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很伤心,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样,仿佛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

    真是一个傻瓜。

    是啊,自己的成绩永远不如同龄人出色,父亲也时常不出现,而好不容易共处的时光只是说出了一句解恨的话语。

    她讨厌训练,那种枯燥的、完全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的训练,只是满足他虚荣心的训练!

    或许他自认为是对女儿好。

    是的,他喜欢的是能力出众、喜欢的是一个完美的机器,是一个没有缺角的“东西”。

    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儿,一个会有缺点的孩子,一个会有感情的生物。

    记忆已经变得遥远和模糊,只是那时的感受还依旧印在心里。

    手中的触感是那么清晰,仿佛是一道回忆与现实清晰的交织线。

    姜晓的眼中再也没有脆弱和无助,她知道韩黎为何把款式做的如此相似,可是它们却是完全不同的寓意,挣脱和束缚本就是不同的。

    她早就厌烦了“操控者”这一角色,或许“隐秘者”更贴近她。

    人们都说“隐秘者”非常弱,从来都不参与一切,就算参与也没有任何用处。

    可是姜晓知道,只有在真正危难的时候,连“操控者”都无法解决的时候。

    隐秘者会带领人们走向光明,运用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琐碎的事情会让他们烦躁,而只有这种毁灭性的事情才会激发他们,那种恐惧却又明白自己方向的时候,在这种时候一切的阻碍都会被隐秘者解决。

    就算爆发强烈的矛盾他们也不会退让半步。

    而“操控者”更喜欢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甩开一切问题,然后依旧是幕后那个清高的“操控者”。

    他们喜欢抱怨他人的错误,将一切都归咎于他人,让他们的良心得到安宁。

    所以人们更喜欢跟着“操控者”走,因为这都是那个“隐秘者”的错误,都是他不去解决问题所造成的结果。

    而“操控者”点醒了他们,众人站在一边,而隐秘者站在另一边。

    她喜欢这个曾经古老的预言,隐秘者能看清一切,只是他们生性不喜言语,于是人们便给他贴上了弱小、沉默、希望让他们改变的标签。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愿意听真话,一切的真话都会让人感到难受、矛盾冲突是隐秘者最为烦躁的事情,在这种琐碎的屁事上他们简直要翻起白眼了。

    她见过很多隐秘者最后不是放弃了自己的天赋,就是封锁自己的一切、冷眼看人们沉浸在这阿鼻地狱之中。

    这一次。

    她不是为了别人而选择继续战斗。

    她是为了自己,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灵魂,她的灵魂告诉她、指引她,让坚定地为了捍卫自己的信念而战。

    昨夜一夜未眠,原本安心闭上的眼睛,终究还是会在半夜醒来。

    那个无形的力量总是会在午夜梦回之时让你看见它。

    它在渴望被自己注视,而她却总想逃离,那是她的本心,是谁都无法欺骗的自我。

    为什么会害怕与它注视。

    ‘你在害怕什么?姜晓?怕发现真实的自己吗?怕受到伤害吗?’

    ‘废话!谁不怕啊!’

    脑海中如同两个人在说话。

    一个带着包容与勇敢,而另一个浑身充满了荆棘与退缩。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她无法确定。

    可是那股力量令她向往,那么温暖,那么包容。

    似乎所有的恐惧都在它的光辉之下被照耀,它包容着恐惧,也包容着这一切。

    那些阴暗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那样的东西令她想哭,仿佛回到了某处一般,像是生命的源泉。

    她问了自己无数遍,最终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她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管。

    有一个来自深处的声音,连声音都不算的家伙,告诉她,不要抗拒,去做吧!去做吧!

    是的,她想要尽自己微薄的力量,以自己的方式,去为这个世界。

    这个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世界,去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怕吗?

    当然!暂时虽然做不到坦然的接受害怕,但是她也无法对自己的灵魂说不。

    她接受这场战斗!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别人的想法,而是为了顺从本心的自己。

    但是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就这样想着想着,姜晓便再也熬不住睡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的黎明彻底冲破了黑暗,阳光重新洒向大地。

    屋内朦朦胧胧的亮起,镜中的人仿佛熟悉又陌生,那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

    姜晓从小到大陪伴着她一起长大,她们是最亲密的人。

    可是此刻却又是如此陌生,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好好认识过她一样。

    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内心的种子被她掩盖,父亲的失望、他人的话语、所有的一切都在说她根本做不了最优秀的“操控者”。

    事实确实也证明,那些人们所看好的确实比她强大的多。

    这种痛苦日渐折磨着她,扭曲着、生长着、没有出口,她也尝试改变过。

    可是当那个声音出现,一切都明了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差劲,就因为那些考核的成绩?那些人们所定义出来的东西便可以给她安一个价值吗?

    宇宙包容着她,她是万物的一员,宇宙创造了她,要让她成为自己。

    就因为那些人的定义,就要抹杀掉自己生命的价值?他们比造物主还要伟大?他们脱离了宇宙的法则?

    他们能定义一切?

    凭什么?

    谁赋予他们高高在上的权利?

    比起不让她成为自己,她只会更加痛苦。

    如果害怕能将她拉回那条“正常”的路途的话,只试过一次,她便应该上瘾。

    可为什么,为什么内心还会更加痛苦。

    她似乎违背了什么?

    违背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是她明白,那不是她,那只会是一个虚假的人。

    太阳不甘寂寞地一点一点上升,光辉一点一点地照亮镜中人。

    那是一个带着凌厉目光的少女,她坚定的信念似乎能够割裂的未知。

    柔顺的黑发被高高束起,就好似天生带着逆骨。

    表面的柔软和永不违背的内心。

    这就是她,任何人都不能将她改变。

    她好似永远都能够再次找回那条路,那条回家的路。

    否则灵魂的痛苦将一直缠绕着她。

    一袭黑色的战斗服,更是让她的气场变得更加坚定与霸气。

    她不服输,不是对于别人,而是对于自己,她不相信自己只能够止步于此。

    所以痛苦着自己的弱小和那想要完成的代价。

    战斗吧!

    只有被大雨淋过的生命,才能焕发出最蓬勃的生命力。

    昨天的战斗已经让自己明白,自己都是有无尽的潜力。

    只是她从未相信过自己。

    现在她必须亲自关上那扇“门”。

    交给政府她根本不能放心,她看见过,他们的嘴脸。

    他们只是从人民这里收取钱财,然后转身掏进自己的腰包里。

    同样的,钥匙如果交给他们,等到战争结束后,很快,政府就会利用它的威力做一些于己有利的事情,这根本不需要去想。

    弱小的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早已受够。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即使没有成功,她也对的起自己!

    姜晓听够了那些你该如何怎么去做的屁话,教导你如何去成为一个完美的杀人机器。

    她也听够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教着,你要怎么做别人才会喜欢你的屁话。

    听够了那些冷眼说着风凉话的人们,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飘不动了的屁话。

    一切都仿佛是你错了。

    不,没有听见音乐的人只会说跳舞的人疯了。

    她曾经是那么渴望一个人能够看穿她的灵魂,那个自己都还未看透的灵魂。

    可是后来她明白了,把期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就如同一个傻子,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或者他还未曾出现。

    只是若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等待别人的了解又有何意义,那也是别人眼中的你。

    记住,他们都不是你,只能看见你表现出的样子,然后任凭自己主观的替你安上帽子,你是一个腼腆的人,你是一个开朗的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你是一个无趣的人

    可能你在别人眼中是腼腆的样子,可是在某一方面你可能又是开朗的模样。

    你可能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呆板无聊,可是在亲友面前是一个开心果。

    可能别人都夸你机灵可爱,但是只有你知道自己夜深人静无助和悲伤。

    也可能从前的你总是凡事都做不好,直到有一天登上了自己的舞台,你才知道自己的天赋所在

    永远、永远不要被他人所定义。

    她听见了,听见了心底的声音。

    虽然它若隐若现,总让她怀疑它的真实性,可是她足以确定。

    自己违背不了那个本来的自己,因为那就是自己。

    怎么过?麻木的过吗?后悔的过吗?低眉顺眼的过吗?

    是的,诺尔兰王拥有万贯家财。

    可是呢?他对自己近乎恐怖的教导起了什么作用吗?

    他守着钱财,早已干枯的灵魂,整日阴郁的脸庞。

    然后呢?

    继续对那些掌权者低眉顺眼,然后对那些弱小者又踢又骂,每日活在痛苦之中,不得安稳入睡。

    他得到了别人的爱戴吗?

    没有,他的得到的也只不过是别人对他权利的恐惧,还有低眉顺从而已。

    别人有真正喜欢过他的吗?

    有一个。

    可笑的是那是被骗来的,因为这让诺尔兰王有利可图。

    可惜本来的面目在知道对方毫无价值之后便暴露了本来面目。

    最后那人也离开了他,恢复了自己的权位。

    而诺尔兰王最终只落得一个痛苦干渴的灵魂还有快要疯掉的自己。

    他还是喜欢向别人诉说他人的忘恩负义和自己的好,还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因为这样更加有优越感。

    是啊,越这样做,他的灵魂越得不到安息。

    姜晓看见了,那是他丢弃的灵魂所对他做出的惩罚。

    他违背了,违背了那个赐予的本质。

    可笑的是,他确实是人们最想成为的“操控者”,权利、地位、金钱,摆弄人心的家伙,人们在他面前敬重,告诫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成为那样的人。

    孩子满目天真的想着,“为什么呢?”

    “长大你就懂了,那样才是人生的指引,是人生的目标啊!”男人目光崇拜的屈下身体,然后诺尔兰王满意地走过。

    至于那个对她说出风凉话的蓝枚医生呢?

    他是多么的乐观啊。

    简直让她心生欢喜,她曾把自己的愿望向他赠予、说出。

    她以为他可以理解自己。

    可她错了,这个世界上理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她怀疑起了自己,难道自己是错的吗?

    也许是错的,自己也许并不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许生活就该像他一样,安稳度日,不要去想那些自己所拥有的天赋,她应该和那些冰冷的机器还有如机器一般冰冷的人们一起共事。

    偶尔听听她们谈论自己的老公是多么的出色,或是自家婆婆又送了她凡兰多牌子的仿生人,多么有趣啊!

    对于她们来说

    虽然她可以理解他们,这些生活也是点点滴滴,也是他们人生的画卷。

    可是姜晓明白,自己不一样,她只觉得无聊!无聊!无聊!

    人们都歌颂蓝枚医生多么伟大,因为他替他们治疗了许多问题。

    可是她向他问起喜爱自己做的这些吗?

    他说“不,我喜欢的其实是方子棋和若尔学说,只可惜那样并不能谋生,这个工作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成就感,不过,他也不追求那个东西了。”

    她没再敢问下去,因为会触痛他的伤疤,事实上不需要她说什么,就已经触碰到了,因为那是他没有勇气做出的选择。

    也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尽管他没有说出来,可那种隐隐不屑的感觉依然清晰地传达给了姜晓,他觉得自己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幼稚。

    她错了,她以为他们是同类,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麻木了自己,所以每天能够乐观的生活,并且以为是灵性的指引让他归于此。

    他说姜晓弄反了随波逐流和顺其自然的含义。

    他又真的搞清楚了吗?

    那段时间姜晓时常痛苦,因为她逼迫自己忘掉自己的心的指引。

    因为那可能也是虚假的,生活或许要像蓝枚医生那样。

    被人歌颂的伟大难道不值得赞扬吗?

    她说:“我也想要顺其自然,虽然还不太理解,那不如先随了自己的心。”

    可是医生冷冷一笑,让她瞳孔微张,他说:“你理解错了随波逐流和顺其自然,它们是不一样的。”语气微微有些着急。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有掩藏不住的自傲以及自己受到威胁的气急败坏。

    那种自己是对的,而姜晓简直可笑至极。

    是她理解错了吗?

    但没了心的人,哪里能顺应自然?顺应的是什么?躯壳吗?心与自然本就互相联系。

    是他丢了心,还是自己欺骗了自己?

    深深地自我怀疑伴随着恐惧袭来,自己信赖的那个“祂”欺骗了自己?

    恐怖的拧痛感又再次袭来,那是在和自己较劲。

    因为自己无法做到麻痹自己,所以这种清晰的疼痛更加猛烈。

    她无法说服自己。

    或许他也早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姜晓搞不清楚。

    因为对方乐观的表情总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像是要让自己遗忘掉什么才能继续眼前的工作。

    如果没有人时,他会哼哼小曲,别人似乎觉得悠哉,轻松自在,似乎没有任何烦恼。

    可是姜晓默默地注视,然后明白了,那就是在逃避与自我的沟通。

    他要自己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

    因为安静下来,就会知道

    姜晓失落地走了,如同没有来过。

    她很感谢蓝枚医生为自己做的治疗,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一股无法熄灭的火种,她无法描述那是什么。

    蓝枚医生曾经问过她这样一句话,姜晓还记着。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那句话是:“你是害怕我,还是害怕我的仪器。”

    那时她的潜意识是这样回答的,因为根本无法思考,问得太突然了,以至于思想想着我没有害怕你啊。

    可是说出来的却是:“都有。”

    怕什么?怕成为你这样的人,怕成为连和生活都无法勇敢面对的人,怕成为自欺欺人的人。

    怕怕被你说服,然后终其一生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人。

    那险些被熄灭的火苗,终究还是抵挡住了强风的拍打。

    或许蓝枚医生也是对的,一千种活法,只是她做不到而已,心底的“祂”也无法让她做到。

    或许愚人也是她自己。

    他说以后还可以过来,去别的医生那里不如他这里可以获得快乐。

    但是姜晓心想,这种如同塑料膜一样蒙住自我的快乐,让她看不清这个人的灵魂的快乐。

    她也感受不到真正的乐趣。

    或许别人察觉不到,也有可能是姜晓自作多情。

    可是她想,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他追求的是一生终将散去,所以没什么值得“挂碍”的。

    可是姜晓追求的是,既然来了这世间走一遭,宇宙通过了她表达着自我,她也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她要向内去感受自己。

    她要去做宇宙让她去做的事情。

    因为在那个夜里,她感受到了指引,那种无形的东西引领她在黑暗中开出一条光来,蒙住双眼的自己忽然看清了眼前的路。

    姜晓很安心的跟着祂走,没有迷失,没有彷徨,只是后来祂消失了。

    但她依旧明白,自然存在于她的内心。

    永远、永远不要违背自己的内心而活。

    既然生来便不同,那为何不干脆彻底的不一样,或许,就是从今天开始,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肆意又轻松。

    也许今天便是她的舞台,她厌倦了日复一日的自我怀疑,厌倦了不断退缩的自己,就连去a市拿钥匙都是被老韩临时甩下的。

    话虽如此,但是她还是要咬牙切齿地骂一句,这个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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