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京师斗法锦衣卫（上）
书接上回，李泽顺利入了衣林卫，居然还是实权要位。楚汉章倒也是再次回到了武英殿，继续做参知政事。吴风波留在了京城，继续跟随李泽。倒是孙木胜很是意外，外放了一个五品州刺史之位。如此，众人倒也是求得一官半职。
但说这衣林卫，原本就是从锦衣卫、五军都督府、各道一些军职人员里面选拔。最早是刺探军情的机构衙门，主要是向大唐皇帝负责。后来，衣林卫的权势越来越大，跟锦衣卫不分上下。天佑帝时，进一步巩固了衣林卫的位置。有时一些重要的事情，也都交于衣林卫处理。渐渐地，锦衣卫与衣林卫开始了明争暗斗。
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常常换人，可是整个大唐都是知晓，锦衣卫明面上是大唐皇帝陛下的，实际上是沈家的。沈氏一门，几乎每代人中都会有人出任锦衣卫指挥使重任。其中锦衣卫各级官员中，也有沈家的人或者门人、亲戚朋友。总之，锦衣卫几乎是沈家一家独大。就连天佑帝，也是对沈家另眼看待。
沈家在天佑帝时期，族长是沈重。此人官居锦衣卫指挥使副使，同时也被天佑帝授予锦衣侯的爵位。虽然锦衣卫的指挥使是彭洛，可是锦衣卫真正当家的，却是沈重。此人的堂妹就是沈妃，生子晋王。所以，整个大唐都是知道，锦衣卫支持晋王。
再说衣林卫，此时的指挥使是夏文龙。夏文龙升任衣林卫指挥使后，全力清除异己，一时间，衣林卫上下同心，办事非常有效率，强压了锦衣卫一头。就这样，双方的争斗越发明显了。
李泽入职锦衣卫，拿着朝廷的文书和吏部、五军都督府的公文，到了衣林巷。其实早有衣林卫指挥同知马汉在外面等候，看到李泽到来，立即喊道：“李泽兄弟，好久未见啊。上次还是在河北道我们见面，一晃好久了。”
李泽立即拜道：“马大人，怎可劳烦您出来迎接我啊，真是折煞我了。以后，您可是我的大人。”
马汉立即摆了摆手，说道：“哎呀，兄弟客气了。你虽然是指挥佥事，可是你是衣林卫南院镇抚使。这南院，可是我们衣林卫内部的监督机构，您还要监督我不是。”说完，笑了起来。李泽也跟着赔笑，二人进了衣林卫。马汉倒也是热情，带李泽熟悉了衣林卫一圈。然后，在一个僻静之处悄声对李泽说道：“李兄弟，我知道你是名人，朝廷很多人与您相识。但是你如今在衣林卫了，我们的头就是夏文龙夏大人，你可要好自为之啊。”说完，拍了拍李泽的肩膀。
李泽顿时明白，这衣林卫恐怕比安西军还要复杂。李泽入了衣林卫这些日子，倒是有些人前来拜会，但是都是之前的熟悉朋友，却是没有什么高官权重之人找过自己。就连太子那边，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但说这天，李泽从衣林巷出来，遇到一个小轿，立在路中央。李泽上前走了过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李泽仔细一看，却是贺知奇。李泽知道这位贺知奇大人，九卿之首。但是李泽对于此人，却是不甚喜欢。于是赶紧参拜道：“属下衣林卫李泽，参加贺大人。在下还有公务，告辞了。”
李泽正要走，贺知奇立即笑道：“呵呵，怎么了李大人，见到我贺知奇，害怕了。”
李泽听到这话，顿时就想到当年李家寨的荒唐事，全部拜他所赐。于是立即接话道：“我是衣林卫的人，衣林卫怕过谁啊？”
贺知奇倒也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啊，倒也正常。大唐两条狗，锦衣卫主内，衣林卫主外。这主外的狗，当然不是胆小。”
李泽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立即回怼道：“贺大人，恐怕我们都是陛下的狗吧，只是您这位狗，叫唤声更大而已。”
李泽以为贺知奇会生气，不想贺知奇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好好，有气魄，却是比在武英殿成长了不少。当年我以为你是一个凡夫俗子，后来发现，你是一块璞玉。如今，坐上了好多人梦寐以求的衣林卫镇抚使。你看看，朝廷都是什么人来找你，拜会你的。恐怕都是有求于你，你不觉得悲哀吗？”
李泽冷笑一声，并没有继续理会，正要离开。贺知奇立即说道：“跟着我吧，我们一起保护宋王。如果宋王将来继承大统，这些贪官污吏，腐败官场，都会一扫而去。”
李泽听到这话，想到了贺知奇是要拉拢自己。于是接着说道：“贺大人，多谢美意。你可是知道的，我是太子的人。”
“哈哈哈哈。”贺知奇甩开官袍，然后走到李泽面前，镇定的说道：“太子如果继承大位，恐怕不是陛下的真实天意。如果陛下真心辅助太子上位，恐怕早就有所动作了。对于各位王爷，会如此宽宥吗？”
李泽并不想与贺知奇说些什么，可是他是太常寺卿，朝廷重臣，自己还是要给予他一些脸面。然后回答道：“多谢贺大人美意，我李泽位卑言轻，宋王看不上我，告辞了。”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贺知奇看着李泽远去，不禁摇了摇头。这时，关山齐从旁边胡同里走了出来。说道：“贺大人，如此货色，怎么劳烦您大驾亲自劝说啊？”贺知奇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如果此人归于宋王帐下，那么宋王就无忧了。你看看这些年，你都为宋王下面安排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说完，就离开了。关山齐感觉无趣，平白被贺知奇训斥了一顿，感觉十分窝火。
这时，关山齐的管家凑上前来，小声问道：“老爷，今晚还去李公子的花楼吗？”关山齐立即喝道：“去，怎么不去，老子不去不行。”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夜晚，几顶小轿熟练的在京城外城的小巷里穿梭。很快，在一片桃林处停下。一个佣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问道：“此处可是王家的轿子？”
那为首的轿夫回道：“小哥，我们是李家的轿子。晚上路看不清，走错了。”那提着灯笼的人往身后一看，摇了摇灯笼。接着，桃林深处出现一束光。然后那几个小轿，就直接走了进去。
到了桃林深处，有一个门，打开是一个很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挂着李府桃园大匾的朱红大门。门头挂着两个大灯笼，却是灯光十分暗淡。接着，门打开了，轿子鱼贯而入。穿过一个花园，到了后面的假山处。这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嘻嘻的说道：“各位老爷，到了。”
接着，从几个轿子里面走出来几人。有关山齐、司礼监秉笔太监卫公公、胡进、贺经伦等人。那管家笑嘻嘻的说道：“诸位大爷，里面请进。”说完，就带着大家走进了假山深处。
走过一小段幽暗的台阶，里面开始明亮起来。却是一大堂。里面有浴池，隔断小雅间。接着，香气四溢，歌声、乐器声音入耳，简直美妙绝伦。这时，一人上前迎接道：“诸位大人，诸位老爷，终于到了。”定眼一看，此人却是李德昭。
那李德昭笑嘻嘻的说道：“来来，里面请。各位美人，老爷们来了，过来迎接。”说完，一大群衣着暴露，香艳无比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几人却是不客气，一个个的左搂右抱，就入了内室更换衣服。
司礼监秉笔太监卫公公，却是站在那里不动。李德昭见状，立即上前耳语几下。那卫公公，立即露出喜悦之色。然后说道：“费心了李兄。”说完，卫公公走进了一个名曰菊花的小屋内。
关山齐立即拉着李德昭，问道：“怎么，卫公公与我们不一起喝酒玩乐吗？”
李德昭立即回答道：“关大人，人家是内宫公公，怎么与我们正常人一样。他的喜好，我早就清楚了，放心吧。”
关山齐淫荡的笑道：“李兄，可以啊。看来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搞了如此隐蔽安全的地方。对了，我给你的那几个大户人家都掏空了吧？下一步，你要盯一下朔荒镇的杨家。他们杨家来京城了，打算开分号。杨家的各种买卖都是遍布天下，有钱的很。”
李德昭立即点头，说道：“知道了大人，赶快，姑娘们都等急了。”关山齐淫荡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先去疼疼他们。”说完，就进去了。一时间，整个大堂其乐融融，快活无比。
李德昭安排妥当，自己一个人上了去。这时，有仆人过来耳语。李德昭一惊，立即走了出去。出了这个别院，有一顶小轿子等着。李德昭立即走进轿子，轿夫抬起径直离开了。
到了李德昭在京城的府上，此时门外有两个人等着。李德昭出轿子一看，立即惊道：“哎呀，怎么是秋云、秋雨两位表妹啊。”
来者正是傅秋云、傅秋雨二人。二人一看是李德昭，立即施礼道：“德昭表兄，多年未见，可曾安好。”
这李德昭对于傅秋雨，却是还有那么一丝喜欢。再加上多年未见，傅秋雨依然出落得大方美丽，身材高挑婀娜，不禁让李德昭看得有点魂不守舍。傅秋云见状，立即说道：“表哥，此处是否是你的府上？”
李德昭立即回过神来，立即说道：“啊，是的，二位美丽的表妹，请进。”当即吩咐下人，准备茶水酒菜。
不一会，酒菜上来了。傅秋云与傅秋雨二人相视看了一眼，立即就吃了起来。李德昭看到他们二人吃相，立即明白了他们二人已经是饿了很久了。于是在他们二人边吃边问道：“二位表妹，为何这时来到京城啊，也不来封书信。”
傅秋雨边吃边说道：“表哥，我们听说你在京城，就背着家里人来了。唉，主要是我姐姐，不是嫁给那个李家寨的李泽了吗，我们来京城找他。这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就来您家了。”
李德昭一听这话，有点来气了。然后继续问道：“怎么，李泽没有给表妹书信，告知地方啊？”
傅秋雨立即回答道：“哎呀，他们好久未通信了，再说我姐也不回信。也不会去李家寨，跟李家闹得不好。”傅秋雨还未说完，傅秋云立即打断她，说道：“死丫头，不要胡说。德昭兄，我听说德楷哥哥在京城，我想来看看他。”
李德昭一听这话，立即说道：“想见我大哥，恐怕不行吧。刑部尚书齐恒，可是他岳父。人家齐府的规矩甚是严厉，怎么可以让你们随便见？”
傅秋云听到这话，立即不做声了，开始吃起饭菜来。李德昭并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而问傅秋雨：“秋雨表妹，你来京城干嘛，来看表哥我吗？”
傅秋雨一听，立即白眼道：“不是，我来看我姐夫李泽。”傅秋雨说这话，傅秋云立即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住口。李德昭看在眼里，立即说道：“见我大哥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们在我府上住下，等有机会，我让大哥来我这里，不就见上了？”
二人一听，确是如此，当即表示同意。傅秋云害羞道：“表哥，恐怕要麻烦您了。”李德昭立即拍着胸脯说道：“没有问题，表妹，我家空闲房间多得是。”说完，就吩咐下人安排房间。
且说这时，有下人急匆匆的跑来，示意李德昭出了事情。李的昭安排了他们二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到了别院，才知道卫公公那里死了人，是一名妓女。
卫公公穿好衣服，看着下面的尸体，对李德昭说道：“李兄弟，想办法处理好。你这边的姑娘，可是真的不行啊。”
李德昭连忙赔不是，让人把尸体抬走。同时说道：“扫了卫大人的兴致，在下的错。在下一定吸取教训，一定准备更好的。”
那卫公公穿好衣服，然后娘娘的说道：“哎呀，今天算了，本大人要回去了。”李德昭立即安排轿子，送卫公公离开。
等到卫公公走后，一个刚才伺候的美女走上前说道：“李公子，我们也是伺候过公公的，可是没有见过卫公公如此变态的。可怜姐妹，活活折磨死了。”
李德昭立即怒道：“闭嘴，不想活了吗？你们都听好了，今天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且说第二天，傅秋云与傅秋雨二人起床洗漱完毕，就要离开李府，去外面走走。不想到了大门口，直接被门卫拦了回来。一句话：“李府女眷一律不得出门。”二人心生疑惑，正要强行出门。这时，李德昭气冲冲的回来了。听到下人耳语他后，立即说道：“二位表妹，京城不比乡下，处处危险非常。你们还是好生待在府上，来人，好生看着小姐们。如果出现差错，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傅秋云二人一听这话，只好回去了。就这样，他们二人留在了李德昭的府上。这李德昭，每日忙于各种结交官员应酬，倒是很快把他们二人忘记了。傅秋云与傅秋雨二人待在李府上，却是出不去，每天如同软禁一般。不过还好，家人的书信还是可以收到的。
天佑三十二年春，王涛就任御史台御史中丞。提起御史台，这原本在太宗皇帝时就存在的机构。原本与都察院合并，可是后来分分合合，最后算是形成了定制。大唐皇帝不太完全信任都察院，所以就设立了御史台。设立中丞一职，下设御史大夫，然后就是六部十三道的监察御史。到了天佑帝时，御史台权力很大，与都察院抗衡的地步。
江启年执掌都察院，自然与御史台明争暗斗。奈何御史台几任御史中丞，都是懦弱之人，每每被江启年压制着。这不，天佑三十二年春节，天佑帝一个圣旨，调任江南道节度使王涛，就任御史台御史中丞。
王涛是王恒之子，王恒曾经是三朝元老，做过武英殿、文渊阁大学士、丞相、六部尚书都做过，可谓是门生旧部满天下。王恒是天佑十一年病逝，天佑帝追封他为浔阳公。其子王涛接了父亲的爵位，降级为曲南侯。王涛为人正派，从参加科举入仕途，一路上一步一个台阶，坐上了节度使的高位。虽然承袭了侯爵，但是此人也是低调，正直，是公认的为官清廉，刚正不阿。
王涛进京担任御史台御史中丞，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启年，却是感觉很是不妥。且说三月十五这天，江启年路遇安庆春的贴身小太监。就悄悄的传递消息，想见见安庆春。
安庆春掌控皇宫里所有的太监，平日还有掌控司礼监，也是忙碌的很。手下太监传递消息，江启年要见他。安庆春一听，有点不耐烦了。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招呼手下，安排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