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逃脱
第六十二章
曹景桁亲自出马，来到城外的联络点，合计之后，决定将陈沁和小舟送到西戎的曹家堡。
他二人也同意了这个方案，毕竟离边境较近的只有晋国和西戎跟大庆目前无战事，出入盘查也在常态，且他们之后的日子虽有银子傍身，还需有个投靠之所，便一起朝着西戎曹家堡的方向出发了。
马队轻装简骑，装扮成商队，昼夜不停地往边境赶路，路遇几次官兵的盘查，也被曹景桁和姜识用老辣的交际和银子搪塞过去。
最难的一次是在西南盘州，有个难对付的守城将领，油头粉面胃口贪婪，想要敲诈一笔大数目，否则就欲栽赃安罪名，曹景桁盘桓再三，价格开到了五百两，那将领还是欲壑难填，想要动手抓人后慢慢榨油水，气得小鱼摸出金牌就要站出来——幸好姜识反应快，一把捏住她冲动的手，说道：“不可。”
小鱼怒急反问：“有何不可？”
姜识耐心解释：“此人官职太低，金牌不一定震得住他。”
小鱼瞠目：“他敢不认？”
姜识盯着她难以置信的脸，十分确定地点头：“他敢。”
很多时候，权力只对身在体系中人有效，像金腰牌这种顶级权力凭证，也只有手握重权之人才不敢不兑付，而在虾兵蟹将看来，很可能还不如一个金元宝有价值，他们没见过，没听过，更不知道厉害，只奉行山匪规则：我的地盘我说了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小鱼只能望着曹景桁满头是包与人周旋，黯然将金牌揣回身上。
最后还是姜识仗着在金陵见过的贵人多，看着将领的模样脸色，来回猜测试探，说出了几个他不得不忌讳的大官姓名，还头头是道，连人家几个小老婆哪里来的都讲得丝毫不差，才唬住了这个盘州野人，毕竟他想往上爬，头顶那些老爷们的事儿还得常打听着。
最后将领收了五百两银子，不情不愿放了这队人马，眼睛气鼓鼓的，一条大肥鱼能看不能宰，何其遗憾。谁让人家头上也有人呢，只能两相便宜了。
出了盘州重重大山，往西是广阔疏峻的高原，一直走便可到西戎，一行人风餐露宿，顺利抵达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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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宫。
勤政殿内，沈炽正与顶头上司一起，接受皇帝的臭骂。
都尉府出了内奸，坏了萧湛的大事，他拆解士族的计划受阻，心情差得想杀人。
沈炽连呼吸都不敢，鹌鹑似的埋着头做认罪状。
“你们都是废物吗？底下人怎么被收买倒戈的还没查出来吗？现在人跑了，你们也抓不到是吗？朕养着你们有何用？都尉府裁撤掉算了！”，皇帝一口气，骂骂咧咧不停。
“陛下息怒，那内奸必是早有准备，幸好已经被发现，都尉府会再派人去查。”，沈炽装得跟刚知道似的。
“查？还查什么？曹家都在西戎生根发芽了，这下好了，他曹家势力大增，有了西戎帮忙，朕以后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陛下言重了，不过就是一个曹家，手里没兵没权，能掀多大的浪！”，都尉府的大人不理解皇帝不想被掣肘的想法。
“放屁！放屁！你以为没兵没权就不能成事吗？他有人！有人心！有路子！曹家和元家培养出来的人才遍布我大庆各地，朕要改革弊政，要政令通达还得靠这些人！”，皇帝恨得，咬牙切齿。
都尉大人不敢再说，只能站着挨骂。
“陛下，听闻曹家已将金银大半转移到了西戎，这次的事也说明了他们早已提防朝廷，要是再派人潜进去，恐怕也于事无补。”沈炽毕竟是沈老将军的孙子，敢说实话。
一个雕花缠枝金盏如愿向他砸来，“咚”的一声，他赶紧跟金盏一起落地跪下：“陛下息怒。”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帝息不了怒。
沈炽爬起来，和上司哈着脑袋退出勤政殿。
门槛外，陆瞻一脸痞笑等着召见，对丧毛耷眼走过来的沈炽一挑眉：“立功了？”
沈炽用眼睛刀他，咬着下唇嗡声：“驸马，听说你即将入赘公主府，恭喜啊。”
陆瞻喜滋滋，觉得沈炽在夸他：“大婚当日你跟你大哥早点来！”，说完嘴咧到最远，欣欣然进了勤政殿。
沈炽啐他：“滚！”
皇帝脸如煤灰，死气沉沉地坐在楠木大案后面，金色的木材纹路一反光，更显得他面如金纸，陆瞻目不斜视，扑通跪下：“给陛下请安。”
萧湛半晌不动，见陆瞻头抵金砖长跪不起，微声说道：“起来。”
陆瞻听了，才站起身。
“何事？”
“陛下，大军受赏的单子已经拟好，请陛下亲阅。”，陆瞻从袖笼中掏出一扎军功表单，递给唐公公转交。
萧湛接过后，翻阅着纸张，一边说道：“沈老将军连这个都交给你来办，可见对你的信任。”
陆瞻答：“沈老将军对晚辈教导提点，跟对沈瑾一样，臣很感动。”
言中之意是，沈老将军大公无私，并未因他是外人而排斥，。
皇帝很是满意这点，若是军权都被沈家把持，他怕是晚上要睡不着了，因此，重用陆瞻，用镇国公府的力量来平衡沈家，是他为了大局有意为之的。
他将沈炽留在都尉府还不够，又把沈瑾留在金陵训练火铳营，足以牵制前方的沈家两代人。而沈老将军果然千仞无枝，对有能力的年轻将领施以重用，并不以沈家为大，想到这，萧湛又宽慰许多。
“就按你拟好的单子封赏。”，萧湛开口。
“遵旨。”，陆瞻拱手欲退下。
“对了，”，萧湛说，“朕依公主之意，赐了长宁公主府名，令你住公主府为驸马，你可有意见？镇国公。。。。。。”，萧湛话还没说完。
“多谢陛下，臣没有，”陆瞻抢道，瞬间满脸春色，“臣愿意住进公主府。臣父也无意见，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萧湛被逗乐，刚才被都尉府惹出的不快立即转晴：“混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陆瞻巧言：“臣母身体虚弱，不喜热闹，而臣自幼顽劣，母亲早就说过，让臣带着媳妇住远些，不得扰她宁静。”
萧湛颔首：“你要是皇子，就由不得如此肆意妄为。”，说到这，心里竟有些酸意，镇国公有子成器，而自己的太子此时已。。。。。。
陆瞻忙道：“能做驸马已是臣之大幸，陛下成全臣的心意，臣感激陛下一世。”
萧湛满意，挥手放人。
陆瞻退出后，走老路去紫棂殿，刚到门口，便看见小太监坐在门槛下面，两眼亮晶晶地巴望着他：“世子。”
“哟，还在？”陆瞻随口。
“在，在等您不是。”小太监笑成干菊花。
“何事等我？”陆瞻早就忘了自己许过的愿，莫名其妙问。
小太监尴尬了，可他不得不说：“世子，奴才的月例不是由您来发吗？这话可是世子亲口说的。”，嘿嘿伴笑着。
陆瞻瞪大眼：“什么？”，他没想到此人如此无赖，去了北境半年，回来还要被赖上。
小太监七岁就进宫跟师傅混，是根老得掉渣的油条，敲贵人竹竿做得得心应手：“您不会忘了吧，那日为了进这殿门，世子亲口许诺，要给奴才发例银的，今后奴才就是世子的人了，这条命都是世子的，这辈子都要世子关照才行。。。。。。”
陆瞻暗呼不好，着了这小鬼头的道，他不想纠缠下去，只好青着脸摸出一锭银子：“下不为例。”
小太监接了，用尖尖的嗓子嚷道：“谢世子，世子别忘了奴才。”
世子撒腿跑了，哼，他很快就能抱着美人住进公主府，哪里还用受这小太监的鸡脚狗手。
进了内殿，就看到紫檀桌上摆着几盘红灿灿的嫁衣和头冠，元晞正新鲜好奇地拣着看，小脸嫩乎乎的贴在绣金凤的嫁衣上，偏着头说：“这料子挺厚的。”
涧芳正要答话，看见他掀帘进来，就收了口，默自退下了。
陆瞻接过元晞手中的喜服细看，赞赏：“果然很好，只有这样的衣裳才配得上你。”
元晞期待地望着他，杏眼透亮，像光芒透洒进心间。
陆瞻俯身扶着她双肩，低语：“他们已经到西戎了。”
元晞喜不自禁跳起来，陆瞻双手一伸接住她，高兴得天旋地转，蓦然间，两条灵活的腿缠在了男人窄劲的腰上。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软得不像话的云团上，她红了脸，搂着那颗头重重亲下去。
“还要。”陆瞻不知足，他带来了好消息，值得更享受的待遇。
元晞甜甜地亲了他的眼睛。
“不够。”陆瞻往上抬了抬她的腿，靠墙抵住。
继续往下，绕开微张的嘴唇，她亲到了脖子。
陆瞻脖子上感受到了潮湿，底下开始躁动，他轻哼：“继续。”
喉结被轻轻咬舐，她认真奖赏着好消息的提供者。
“够了”，陆瞻声音发哑，再不停下，他就停不下了。
元晞刹住动作，羞答答地将头靠着他。
“都怪我，病才好，这几日又来了小日子，洞房的事拖到现在。”元晞柔声，抚慰她的驸马。
“我等便是，只要是你，多久都等。”陆瞻闭上眼平复，来自喉咙深处的声音无比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