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风起
欢呼声中，工厂的灯光逐渐熄灭了。
“工厂已经关机，材料就先堆在这儿吧。”
“行，同志们都辛苦了，又让你们加了一宿的班。”
“哪的话！哪的话！”
一行人在夜色中，每一个人都打着一盏加热灯，向着工厂的反方向，向着能量塔走去。
“真冷啊。”
“这明显已经变得冷起来了。”
“帽子戴好！风变大了！”
一阵剧烈的风吹了过来，石严飞甚至可以感觉到这风从赤道一路飞奔而来的愤怒，赤道的横风就这样一直泛滥着。
一百来号人，每个人都弓起了身子，在风和雪中前行。
回到能量塔内环的时候，已经是六点钟。
令石严飞意外的是，能量塔的内环上面站了好些人，以能量塔为背景的画面上，站着好几个黑色的小点。
“真冷啊。”
“是啊。”
“你们这是才下班吗？”
一个工人瞧着远方戴着帽子回来的人们。
“这么晚还在加班呢？我前天晚上也是在冰墙钻机那儿加了一晚上的班，真的累死，昨天睡了一天现在睡不着了。”
“那你们在这儿干嘛？吹西北风啊？”
“吹什么西北风啊？也不知道石大到底怎么搞的，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石严飞就在一旁戴着帽子，听着能量塔下工人说的话。
旁边和石严飞同行的工人大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似乎是被气笑了，能量塔下的工人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哪儿有意思？”
“石大说降温马上今天中午就会到来，你看现在就已经开始降温了，到这儿了你还不相信石大吗？”
能量塔下的工人否认。
“我没有不相信石大，他是我们的领袖，我只是抱怨一句，当然也只是抱怨，我知道，这天下来高个子能顶着，这些我都知道”
“哈哈哈！你这碎嘴子啊，你这碎嘴子！看看这是谁？”
老工人拍了拍旁边石严飞的肩膀，石严飞摘下了帽子。
“石大！”
能量塔下的工人诧异地几乎失去了对音量的控制。
“兄弟！石大昨天在冰墙钻机陪你们加班，今天在工厂陪我们加班，你觉得你还累吗？”
“我们的领袖没有偷懒，他和我们在一起！”
“对！”
由于之前在工厂石严飞的呼号，他的声望来到了顶点，人们都纷纷站出来反对能量塔下的工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问石大！石大肯定懂我！”
石严飞看着工人轻轻笑了一下。
嘈杂的人群也将原本在帐篷中熟睡的人们也一片片唤醒。
“发生什么事了？”
-距离大降温4小时-
八点，工人们都前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石严飞巡视完了整个能量塔城市以后，此刻才有一点时间来到伙房吃饭。
“李爷爷，还有饭吃吗？”
“有，但是也没多少了？”
李爷爷从伙房里面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四个年轻人。
“这四位是？”
“现在人有四五百号人了，我忙不过来，叫了几个小伙子帮忙做饭，他们现在也暂时没有任务安排，等有了任务安排再还给您。”
石严飞和老李头坐在一块儿，对面是三个小伙子还有小姑娘，他们也还没有吃饭。
“怎么样？和李爷爷学手艺学得怎么样？”
“我学得还不错，他们三个可能还差点。”
小姑娘俏皮地说着，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也就会做一个鸭汤，还有个心肺，其他的你也不行。”
石严飞几乎把饭喷在桌子上，爽朗地笑了起来。
其实说是老鸭汤，也就是一些鸭子的肉沫，煮成的肉水，分到每个人手里，离清汤寡水也大差不差。
“石大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
“指定是起晚了 ，没饭吃了吧？”
女孩儿的眼睛弯了起来。
“真是的，露露姐也不知道来叫醒石大。”
伙房里面又传出了愉快的气息，这一刻，石严飞感觉自己真的就和过去一样，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和一群亲爱的朋友们在一起开心的工作、聚餐。
但是下一刻，将他脑海里的美好毁灭了。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什么声音？”
警觉的领袖第一时间朝门口走去，他解开门帘的固定器，门帘即刻被朝外掀开，翻在了伙房的正上方，死死贴在了墙上。
风放肆地灌了进来，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桌上的碗盆全部被掀翻在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们不是被风吹动，而是感觉因为气压的突然变化，自己向门口被拽了一下。
“天哪！”
女孩惊叫。
外面的声音是布料在狂风中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身体。
“来！”
石严飞招呼男孩儿们过来，贴着面儿，石严飞对着他们的耳朵喊。
“把门固定好！照顾好老李，我先走了！”
男孩儿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明白了石大的意思。
此刻，石严飞才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刀割般的疼痛。
他赶紧把自己的面部全部遮住，眼睛也只是通过透明的织物去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
沿着道路一直走到帐篷区，此刻帐篷区已经没有人在外面闲逛，天空也已经忽地阴沉下来。
加热灯在白布支成的帐篷里忽闪忽闪，似乎随时要被外界突如其来的烈风吹灭。
他眯起眼睛，向能量塔的另外西面一侧走去。
他吹了吹手。
“来吧。”
他动手开始攀爬能量塔，但是很快他发现这不可行，寒霜冻住的能量塔外壁没有承受住冰雪的侵蚀，已经全部布上了锋利的冰凌。
“这他妈的”
仅仅是触摸这铁护栏，已经让石严飞的双手几乎要失去知觉。
稍事休息，卷起自己的袖子，用袖口作为手部的保护，他再次向上爬去。
背部倚靠着保护网，他一步步向上挪。
终于到了能量塔的中间层，盘在漆黑的能量塔上的是一个旋梯，上面的人正在艰难的前行。
“应该是这个了。”
他拿出了怀里已经备好的钥匙，抹干净那个镶嵌在能量塔外边的钢铁长匣子。
“兄弟，咱这些天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