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万岁
-距离大降温9小时-
凌晨三点，石严飞在救护站浅浅休息了一下。
手机上的倒计时已经来到了最后的九个小时。
救护站里面，挤满了病人，休息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你醒了。”
何露给石严飞递来了一杯水。
一杯温水，石严飞一饮而尽。
点了点头。
“你还是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不能一点都不休息。”
“嗯。”
救护站里的男女，在病人们的呼吸声下，低声地互相关心着。
“我走了。”
说完，女孩儿目送男人走出了救护站 ，没有询问他要去哪儿。
凌晨三点，他走出了救护站，没有了建筑物的庇护，他感觉到寒风已经几乎要刺穿衣服灌进来。
石严飞低下头拉住帽子，在烈风中行走。
他一步步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建筑前面，里面是叮叮哐哐工作的声音，这与吵闹但是寂静的雪夜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石严飞走上了搭建而成二层台，工厂的形态已经被构建出来，他感到十分熟悉。
只不过以往是从顶上向下俯瞰，而现在是从下往上看去。
工厂的巨大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建筑主基调。
冰冷厚铁的外壁，这个时代的人们似乎很不喜欢这种类似蒸汽导管厚度的结构，薄片让他们失去了安全感。
一切都是厚而大、大而硬。
“石大！”
“诶，辛苦了崔工程师。”
小崔工程师带着石严飞走到了二层，几乎所有参与建设的工程师和工人都在这个地方团坐着。
大家都正围着一大堆木炭边烤火，看见石大来了纷纷起身。
“没事，大家辛苦了，都坐着吧。”
石严飞也走到他们一圈里面，坐了下来。
“我本来应该早点来，在救护站休息了一小会儿，耽搁了，大家一宿没休息吧，辛苦了。”
“没有的事儿，大家伙儿忙完以后都在这谈天说地，也算是一件快事儿了。”
“是啊，以前在六区加班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倒好了，条件没以前好，这加班还挺快乐。”
“要我们说啊，我们这就是贱命。”
“哈哈哈哈哈哈。”
工人们自嘲道，他们都坐在地上聊天，一种完成工作的愉悦和疲惫在他们的脸上同时出现。
“不过，咱们这的伙食确实是没有以前好，这一点还是得和石大说说。”
“哈哈哈，那也没办法，现在这条件有的吃就不错了。”
“加点炭来，冷起来了！”
随着一个工人的大呼，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几个工人，抱过来了一大堆炭。
“石大，这是我们直接从旁边收集站淘来的，实在是太冷了，没经过批准。”
“没事没事，这你们寒冷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且工期紧张嘛。”
说话的工人指向了另一边。
“一层的小仓库里我们屯了一大堆的材料，一方面呢是怕材料不够耽误了工期，另一方面呢这些都是未来可以直接使用的，钢材和木材，这些都是经过了崔工程师报批的。”
石严飞看向了崔工程师。
他递过来了一张羊皮纸。
“这上面是昨天和今天工厂建设的用料，流程都是按照方舟时期的完整流程，每次的建设用料我们这里都会有记录，都是为了备查。”
石严飞看着整齐的字迹以及详细的出入库记录，一时有点语塞。
“你们之前在方舟都是这样进行记录的吗？”
“是的，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会更详细，在方舟的时候有一口钟，是由特殊的材质制作而成，可以给我们计时，我们会按照上面的时间进行标注。”
小崔回答得很平静。
石严飞从小崔的描述中，感觉到了方舟能量塔城市里的流程是如此规范、高压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所以现在物料还差多少？需要我做什么吗？”
石严飞站起身，却被身边的老人按住了，他很久没有感觉到能量塔城市的人这么做过。
“石大，来来来，哎，来来，你坐下。”
这个头发花白的工人招呼石严飞坐下。
“你还记得我吗？”
石严飞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的老人。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嘞！不记得了？”
说完，老人立马纠正。
“不对不对！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所有人笑了起来。
“这人啊，一晃就到了这个岁数。”
老人啧着嘴巴摇头默叹，石严飞猜想这应该是之前和这个世界父亲的某个旧友。
说着，石严飞突然发现这里的工人们人数相当地多，他坐着挺起身子数了数。
估摸着得有一百来人，整个能量塔总共也只有五百人不到。
“今天得来了不少人吧。”
石严飞偷偷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人数。
【工人：359】
【工程师：40】
【医生：49】
【儿童：40】
“哪里话！除去那些个出工不出力的贵族，咱们能做事儿的大多都在这了。”
“是啊！石大说今天会变天，从昨天就开始寒了，我宣布啊！只要石大说什么我都做！我相信石大！”
“我也相信！”
石严飞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工人们如此积极地来参与建造，原来是因为自己的预言被环境证实。
危机感被彻底激发。
此时，一队工程师从黑暗处走出来。
“验收完毕了，工厂可以正常运作。铰链、轮轴、蒸汽核心以及钳斧的自动化都处于17误差之内，大车间目前是可以正常使用了，小车间我们只进行了粗略地验收，大车间都可以精准到这个程度，小车间也就没必要多看。”
“不验收真的安全吗？”
看到石大这么紧张，工程师笑出了声。
“石大，您放心吧，小车间主要是生产小的零部件，这些工人的大型车间那么多精密设备总体误差都不大，这小车间单体物件建造差不到哪里去的。”
“是啊，石大，就算真的设备出了问题，这小车间的东西也不会造成损坏，我说这些啊，主要是想感叹一下杨立彪师傅精湛的手艺。”
工程师走到了石严飞的身边。
“石大，我和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整个六区，甚至是整个公司最厉害的工人杨立彪，咱们都叫杨总。”
杨总工程师笑了一下。
“石大是我们老领导的儿子，也是我兄弟的儿子，他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他嘞！”
依然是大嗓门和浓重的南方口音。
“我兄弟是个好领袖！我相信这个石大，也会是个好领袖！”
石严飞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高大的杨总，再看向了四周包裹着自己的工厂，他感到很兴奋。
石大走到了人群的中央，振臂高呼！
“同志们，这座工厂的正式投产！是我们六区工业化的开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石大说话。
“工业！永远不败！只有实现工业化我们才能打赢未来的战争！”
人们欢呼起来了！
到此，人们并不懂得石大嘴里战争的具体含义，但是他们都明白工业的重要性。
他，振臂高呼！
“工业万岁！”
人们也高呼！
“工业万岁！”
他，振臂高呼！
“劳动者万岁！”
人们沸腾了！
“劳动者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