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鲁庆还是挂了
马县令屁股有恙,便让吴主簿代他去公主近前听令,马英明好容易在床上趴好,吴主簿便捧着抄来的食材单子跑回衙门跟县令诉苦:
“大人,公主手底下的嬷嬷说公主金枝玉叶,不用万宾楼的厨子和食材,他们自己带着厨子,但食材需要咱们买。”
马县令理所当然地说道:“买呗,公主来咱们庞县,咱们必须得伺候好啊。”
吴主簿为难地掏出食材单子:
“她这哪是吃顿便饭啊!你看啊,这什么一年的一斤重的小鸡,半斤牛腩肉,杏干五钱还有什么银耳桂鱼鹿茸果脯什么的不计其数,小的上哪去弄啊!”
马县令心疼的看着这长长的单子,这些东西要是置备完全,自己一年俸禄得去掉一半啊。
这哪来的败家娘们儿!
可要是不弄……
马县令权衡利弊,终于一拍大腿带着哭腔道:“去我桌子下面,有个布包,里面有白银五十两!都拿去!拿去!”
吴主簿咬了咬后槽牙。
“大人,这五十多两银子,是你攒了好多年的吧?你真的舍得?”
“公主就在这儿待半天!一顿饭而已,呜呜呜舍得!呜呜呜赶紧去!晚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寄己!”
万宾楼已经被清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公主侍卫。
“公主。”
侯白成纠结许久,终于凑近说道:“庞县穷乡僻壤,您要的食材恐怕这马县令很难凑全,再说,您这般浪费,是否会引起汉朝朝廷的不满,对您的风评不利呀。”
公主随意地斜躺在塌上,一双杏目瞪着侯白成。
“本宫如何用饭,还用得着你来教?”
此时的公主完全没有了在百姓面前的大家闺秀,通情达理的模样,瞪起眼睛像个泼妇一般直接指着侯白成的鼻子骂道:“汉国百姓疾苦用得着你来操心?我告诉你侯白成,我不仅在庞县如此铺张,从此以后我在汉国,将会每顿饭都这般铺张!”
“侯白成!”
公主抬手道:“我看到那贾师道带着鲁庆出城了,你去杀掉鲁庆,然后助贾师道坐上大当家!”
侯白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头道:“那鲁庆身中五箭,就算我们不去管他,估计也活不了几日”
“啪!”
公主不知从哪弄出一根鞭子,毫不犹豫地抽在了侯白成身上,衣服应声而开,古铜色的皮肤立即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侯白成紧咬牙关,愣是一声不吭,仍然保持毕恭毕敬的姿势。
“跪下!谁是主子?我告诉你!我曾经发誓一定要血洗我大唐十年之前兵败的屈辱!从现在开始,汉国的百姓是不会过的舒服的!鲁庆既然曾经是斩首营士兵,我也不会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命令,你就呆在那个土匪窝就行!永远别回来!滚!”
“遵公主懿旨。”
茫茫荒野,一个瘦弱的人背着一个壮汉赶路。
速度像蜗牛。
“贾兄弟,将我放下来吧。”
鲁庆趴在贾师道背后,忽然说道。
“老大,你怎么样了?”
贾师道将他放到地上,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背着这么个壮汉步行走了这么久,自己快累坏了。
鲁庆躺在地上,精神越来越萎靡。
“徐文昌手段毒辣,箭矢有毒。”
“啊?”
贾师道连忙凑近观察,鲁庆的脸色果然发黑。
“大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解毒?”
鲁庆闻言,摇了摇头。
本以为贾师道是天上谪仙,可这次看来,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神力,不禁失望至极。
“贾兄弟要是没有办法,那我便是没救了。”
鲁庆拆下护臂,有气无力地说道:“带着这双护臂,回去见封师爷,他对我忠心,告诉他事情原委,扶你为山寨之主,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学徐文昌做大汉蛀虫,祸害百姓,唉,我们大汉皇帝这些年穷兵黩武,百姓已经痛苦不堪,就不要再增加这些危害大汉的毒虫了。”
贾师道接过护臂,神情落寞:“我独自回去,恐怕不能服众,说不定还会被那些人杀了。”
“这……”
鲁庆歪头看了看远处的腾山,几十里路,平常时期,他们小半天就能走到,可见识了贾师道这感人肺腑的体能之后,他觉得自己肯定来不及活着回去。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是我能活着回去,事情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贾师道顿时燃起了希望:“你还能撑多久?”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俩小时?
贾师道知道,没希望了。
自己用了半天,还没走一半的路。
剩下一个小时,飞回去么?
远处,一人骑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谁呀?”
贾师道站在山腰往远处看着。
马蹄飞快,那人极速靠近。
“追兵?贾兄弟,快走!不要管我了!”
贾师道为难地看着躺在地上虚弱的鲁老大,忍不住说道:“我很想走,可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杀掉。”
鲁庆摇摇头:“你的话很像我曾经的战友,可是,现在我们不是兵士,我们是盗匪,盗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你走吧,记住我的话。”
贾师道只是看着远方那一溜烟儿摇头不语。
“侯白成!是侯白成!哈哈哈!鲁老大,你有救了!”
“鲁大当家可好?”
侯白成翻身下马,站在鲁庆几米开外。
贾师道亲切地走过去。
“侯兄!你看看鲁老大的毒,能救么?”
贾师道热情开心,其余两人的气氛却比较寒冷。
鲁庆却看到了侯白成不带感情色彩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很熟悉。
是杀人的眼神。
“侯兄弟,你究竟是何人?”
鲁庆显得非常冷静,他自知命不久矣。
“我来助贾师道成为腾山的大当家。”
“什么?”
鲁庆疑惑地看向贾师道。
贾师道急忙解释:“不不不!鲁老大才是大当家,我甚至还不是一名合格的盗匪。”
鲁庆忽然明白了什么,仰天长笑:“哈哈哈!贾兄弟,哼!贾师道!好手段!”
侯白成叹了口气:“对不住!我只是奉命行事。”
说罢,在贾师道惊恐的眼神中,一把剑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鲁庆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