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羽
“查仁杰，于胜，今天晚上是你们两个值班守卫。”泛鹤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查仁杰还在医疗处恢复，房间的中央只有于胜一人低着头回答道：“是。”
“你今晚的情况自己心里应该有一点数，作为指导你的前辈查仁杰，等他恢复了我会让人将我的处理一并通知你们。”
于胜听得一阵心虚，心想不会是发现我在支援守卫到达门口前离开了一小会吧？
泛鹤接着又道了一句：“你还年轻，工作上有很多不足很正常，但要知道这不可能成为逃避错误的借口。”
于胜额头已经渗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心说怎么可能瞒得过上位。
自己被查大哥呵斥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守卫与大量入侵者发生激战，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擅离职守了。
“出去吧。”
“是。”
……
夜深时分，从侍卫的口中泛鹤得知仍有大量媒体在无舟榭附近。
祁濂那边传来消息，仍有几个家族的访客前来“慰问”澄澈。
有的是有意借着此次机会前来合作，有的则是过来刺探澄澈的内部情况。
这两种客人很难分辨，但所有的外来宾客都被澄澈给予了最高规格的贴身服务，以免他们在无舟榭走错了路。
泛鹤对于祁濂的得力十分的欣慰，今晚需要彻夜忙碌的也远不止他一个人。
“言启休息了吗？”她随口问向左右。
小帆立刻回应道：“没有，刚从地堡回来的时候，他说想切身体验一下上位您的作息生活。”
“嘁！”泛鹤嘴脸微微一撇，也不清楚是笑还是不屑，“他现在人呢？”
“就在毋念堂，应该是在吃宵夜。”
“不是说要切身体验吗，怎么这么悠闲？叫他……算了，我过去吧，也有点饿了。”
小帆稍稍迟疑，然后立马上前帮她开门，并交待门口的侍者传话厨房准备上位的夜宵。
毋念堂餐厅，言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一份椒盐羊排，深夜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显然没有一点健康饮食的意识。
“晚饭没吃饱吗？”泛鹤毫不留情地嘲讽起他潇洒的吃相。
“俘虏你不打算管了？我还满怀期待地指望你审获什么巨大情报。”
“你的手下办事效率太高，我一个新人哪用得上，黯不是已经派人连夜赶往南镇调查这个撒旦之枪了吗？”
“你听过这个雇佣兵团吗？”
“听过，我和一些雇佣兵团打过交道，也听过一点他们的名号，但毕竟是小团队，没有过多了解。”
“正因为是小团队，有人才敢雇佣他们去做这么大胆的事，而且这样的装备和规模，他们背后的人不可能是小人物。”
言启稍作思索，道：“如果是阿瑟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些？”
泛鹤摆摆手，“不像，你是今天上午的事，发动这样准备完善的袭击，绝不是短短半天能完成的。
暗中联络好雇佣兵团，兵团再在南镇征集一些喽啰，规划袭击策略，在无舟榭附近设置至少两个大型矩阵。
真的是可笑，简单理一理，这么多经过我们居然毫无察觉。”
“的确应该反省反省，灯下黑这种事并不罕见。”
“你和他聊过了？”泛鹤忽然话锋一转。
“嗯，一个聪明人，不过不聪明也不会受你如此重用。”
泛鹤笑了，“确实，黯所掌管着我手上最精锐的异能者力量，他的自身实力和谋略都是绝对过硬的。”
“有一点我很好奇，我认为像黯，赤青等人，以及茶室会议的那些澄澈骨干们，他们确实值得信任和重用。
可权力的分散可不是光靠一句信任就能维系平衡的，控制不好往往会造成领导者被架空的风险。
不过在你身上我显然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分散权力的同时又牢牢把持权力的。”
泛鹤小顾四周，一股柔和的能量以她为中心覆盖了她与言启两人的区域。
他们的声音被完全隔绝在内，甚至是唇语从外面看去都会产生模糊。
“这里不方便就先不说，我就是吃个夜宵聊个闲话。”言启吧唧着嘴巴说。
“能把这些当闲话和我聊的人怕也就你了。”泛鹤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用闲聊的语气说道：
“我说黯掌管着我手下最重要的特务组织，我为其取名‘黑羽’，因为行事于暗处，一个简单的称号足矣。”
言启表情出现了奇怪的波动，他这些年也游历了一些地方，收获了不少当代的情报资源。
如撒旦之枪这样的雇佣兵团他都有所听闻，黑羽的名号则更是如雷贯耳。
“呵呵呵，黯手下的特务组织是……‘黑羽’，无舟榭里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哪些？”
“他们很多人只知道黯是我身边的一员干将，也知道他是情报处的一把手，但知道‘黑羽’机密的人……”
泛鹤摇了摇头，继续道：
“我的下属们无一不知道情报处的敏锐嗅觉和雷霆手段，却鲜知传说中的‘黑羽’其实是情报处在社会中的伪装外衣。
恩惠利益可以激励下属，笼络人心，但一个强大的情报兼执行部门才是维系权力的根本。
无论我给予他们再大的信任，再多的利益，人是不会轻易满足的，是复杂且善变的，时间久了谁也说不准。
我不能保证对我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年五年十年之后还是忠心耿耿，他会逐渐淡忘我对他的好，转而投向眼前的利益。
黑羽的存在就是让他们无法淡忘，他们的工作和是否忠诚始终有眼睛注视着，他们的头顶始终有一个上位。
还有什么想问的，都说一说吧！”
言启平复着波澜起伏的心情，他更多还是惊讶于黑羽组织竟是隶属于澄澈。
不完全对，应该说这个组织监管着所有小鹤统领的势力。
“黯，赤青，还有那个雪，都是黑羽的人？”
“是的，不过黯虽然作为他们的名义上司，但四人的主要行动是直接听命于我，尤其是雪，分管了黑羽中近半数精英。”
“这也是对黯的制衡吗？”言启盯着她澄澈的眼睛问道。
泛鹤显然犹豫了片刻，道：“也许吧，这不是你曾经教过我的吗？”
“哈哈。”言启尴尬地笑了两声，又道：“权力系统中到处都是制衡对吗？
我现在身处高度不同了，眼界也时常有所限制。
其实站高点看，黑羽本身是大制衡的一个组成部分；
站低点看，黑羽的内部也是无数的小制衡，这个问题本就没什么好回答的，当我没问吧。”
泛鹤忽然眼前一亮，脑海中闪过灵魂一问，她不禁笑道：“如果我今后将大权交予你手，我需要制衡你的东西吗？”
言启被反将了一军，愣了半天的神。
“呃……这个问题和我刚刚一样都是废话。”
泛鹤抿嘴轻笑，招呼侍者将早已准备好的夜宵端了过来，又让人端走言启面前的羊排。
“你现在的身体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晚上少吃点油腻食品。”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