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柒拾肆章
汲沧舟和祁濂并排走出玄翎阁，汐祈辰则跟在二人身后，三人一同向庇鹤丘脚下走去。
汲沧舟沉声问道：“老祁，你对这个言启了解多少？”
“我虽然和他接触得不少，但知道和你们也差不多，极限格斗高手，赤青二人都承认过刀术上与其有显著差距。
他进入颢都以来的具体过程你们也大概了解过了，关于言启涉及到太多上位的私事，我也不便多说。”
“我明白，我也确信上位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仅自己并不了解的人，也不会信任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汲沧舟顿了顿，咽回了他本想补上的一句话：更不会信任一个她无法掌控的人。
他既奉上忠心，上位也待他以诚心，何必说这些可能会引人误会的实话呢？
“既是故人，又是有能力的人，获得上位青睐也是自然的。”祁濂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只是好奇这位故人的身份，上位连你也没有提及吗？”汲沧舟微微皱眉。
“别说是我，就是上位的近侍小帆小姐也不知道，上位与言启有几次的交谈甚至刻意支开了她和小陈。”
“怕是你我也没有这番待遇啊！”汲沧舟笑着说道。
祁濂意识到自己还是说得太多了，故意拍着他的肩膀，口中转换轻松的语气。
“我只是陈述了我的所见所闻，证明这位故人对上位的确很重要，且十分亲近，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老祁你这话就太瞧得起我了，我已经在如此地位了，还会嫉妒一个晚辈，不过也可能不是晚辈呵呵。”
汲沧舟边笑着说罢，边向身后的汐祈辰招了招手，又拍了拍他的胸脯。
“我要是这样的人，还能帮上位带出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吗？啊哈哈！”
祁濂也是失笑道：“汐总现在全权负责约都大本营，真不简单呐！”
“前辈实在过奖，你和师父一样称呼我小汐就好了。”
“年轻人在我们面前你谦虚谦虚，在外面该狂还得狂，不气盛哪还叫年轻人？”汲沧舟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眼里也是热血的红光。
“这是当然，不过师父您这年纪不还是照样狂傲吗？”
“哈哈哈……你徒弟哈哈……说得太没错了。”祁濂在路边放声大笑。
“哈哈……”
……
一名侍者静而快步走到正坐于餐桌前享用晚餐的泛鹤身旁，不急不缓地汇报：
“上位，一个学生来无舟榭找言先生，被暂扣在临时接待室。”
“哦？找你的。”泛鹤连筷子都懒得放下，向着餐桌对面正在狼吞虎咽的言启说道。
“谁找我？”言启意犹未尽地放下瓷碗，嗦了嗦竹筷，再看向侍者。
“一个学生，叫宋维。”侍者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哦哦，我自己那部手机关机一天了，也就他知道我会在澄澈这里，让他过来，加双筷子呗。”
侍者瞳孔骤然放大，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上位的反应。
他此时的内心正无比惊诧——言先生您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上位您真的没有话要说吗？
“宋维这年轻人之前都是和你一同进出无舟榭，大概是忘了给他办出入许可了，怎么说也是澄澈的资助生。
你待会再通知保安部给这个叫宋维的学生办一份初级的出入许可。”泛鹤转头提醒侍者道。
“明白，那……筷子要加吗？”侍者犹犹豫豫地指了指餐桌。
“先不用，等人来了再说。”
言启吃干净碗里的饭，擦干净嘴，有一些好奇地问：“有初级许可，就有高级许可，我那个是什么许可？”
“我亲自授予的特别许可，本人包括随行者一律无安检放行，并立刻通知我。”
“嗝——”
言启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能说是被你感动得促进消化了吗？”
泛鹤淡然笑过，“我会再给你授权一份高级通行许可，你依然可以自由正常地进出，不过不用再特地通知我了。”
“怎么感觉特别许可还不如高级许可！”
“嗯……那其实是我临时特办的专属许可，目前独你一人。”
“呃……所以正常情况下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许可对吗？你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给我一份高级许可，然后通知手下我一来就立刻通知你。”
“这不显得你与众不同吗？”泛鹤斜靠在座椅上，嘴角略带坏笑地看着他。
言启默默捂脸。
“我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份特别专属许可，即使高级许可已经足够，但有些情况下我依然会以此来彰显身份。
特别的东西是给别人看的，正如我向其他人暗示你的特殊性一样，我也同样以此来展示我的绝对地位。”
言启被一语惊醒，短暂愣神之后，轻声道：“权术吗？”
“我将权力划分数块分散给值得我信任的人，但人心叵测，而且善变，怎能不叫人多虑？
即使是今天一同开会的那些人，我放权给他们，夸赞奖赏他们，必要时刻我也会施加威慑于他们。
即使嘴上只字不语，但我要让他们心里明白——
权力是我给的，我必然能够收回，无论能力多大，声望多高，处理起来不过手段不一，难度不一罢了。”
空气似乎打了个寒颤，在她话音落下时凝滞了片刻。
言启拨弄着筷子玩笑着说：“我这以后要是反应迟钝，看不出你在震慑我该怎么办？”
“呵——你我还是会有所不同的。”
“无条件信任我？你这感情用事了啊，不合格！不合格！”言启一脸戏谑地摇着筷子。
泛鹤也是面带笑意地摆着手道：“不，我会亲自到你面前用大白话言简意赅地告诉你，该老实一点了。”
“害！都是虚情假意。”言启故作不屑地将筷子丢在桌上，又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世界没爱的模样。
“可是你说的不能感情用事，何谈虚情假意？呵呵。”
泛鹤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从离开玄翎阁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不错。
坦诚之后的确一身轻松啊！她如此想着，同时放松地靠坐在沙发椅上，招呼侍者过来收拾桌子。
“启哥！”
不远处一声呼喊引得两人不约而同侧首望去，虽然不用想也都知道是宋维来了。
“我去你都吃过了，居然不……”
宋维一脸幽怨的样子，刚要大步迈过来，被一旁默立许久的陈初青箭步冲上一把拦住。
“你特么谁……？”宋维刚准备呵斥陈初青，忽然想起这里是澄澈，硬生生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带宋维前来的无舟榭侍卫站在他后面一脸尴尬的表情，非常抱歉地对着陈初青和泛鹤的位置各鞠一个深躬。
“非常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职，进来的时候我疏忽了没有看好他，我……”
泛鹤直接打断了他的废话，虽仍有一段距离，但她的声音却平稳清晰地传来。
“行了，哪有这么对待自家的优秀年轻人的？你的问题我不追究，再去叮嘱一遍保安部办理宋维的出入许可。”
“明白！”侍卫挺直身板捶胸顿喝，然后转身小跑离去。
“初青，让他过来。”
陈初青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臂，又一声不吭地退了回来。
宋维有一点被这场面震慑了半会，清醒地意识到这里不是学校，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
“麻烦加个凳子，宋维过来坐。”言启向侍者招了招手。
看着言启悠然自若的模样，宋维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泛鹤。
他更加震惊了，虽然不清楚这个漂亮姐姐的身份，但拍卖会他还是有印象的，再加上刚刚的表现……
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充斥着他有限的脑容量——大人物，绝对是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