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鞘（上）
言启下意识地抬臂反手叩腕将乔惜衣的掌击擒住，另一只手以掌为刺瞬间抵至她的咽喉处。
她手中的赤焰顿时熄灭，然后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想试探我？”言启挑了挑眉毛，将两只手都收了回来。
“有什么问题吗？”乔惜衣故作不屑的样子。
“你们还没上比赛场呢，小心被巡逻保安看见记你们私下斗殴。”宋维蹦出来拦在两人身前，有点不满地道。
“反应比你快多了。”乔惜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是不抓住任何一个能嘲讽我的机会会死是吧？”
言启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在拌着嘴，倒也还挺般配的。
“两位，没有正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自己慢慢逛吧。”
“诶？老言……”宋维刚想叫住他再聊几句，结果被乔惜衣拉住了袖子制止了。
“你的这个兄弟感觉有点东西。”
“现在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吧，等一下，你刚刚和他就交了一次手就确定他是个高手了？”
“我不确定，但刚刚那一瞬间，我好像隐约感受到了你所说的那种……压迫感。”
乔惜衣轻轻吐出一口气，尽管这次试探只在毫秒之间，她还是看到了那双眸中的闪烁而过的凛冽。
“看来这次比赛有点意思了。”
宋维在心中偷偷苦笑，他原想叫住言启确认一下放水的事情考虑觉得怎么样了，现在想想算了吧。
乔氏家族也许并不庞大，但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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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赛到此时，所有的比赛已经全部集中到克里格竞技场进行。
“你今天没有比赛吧？”解金看到了默默走过来的宋维，随口搭了一句。
“不是，败者组的下一场是和这一轮胜者组的败者打，我前天刚打完上一场，你呢？”
“我上一场已经淘汰了。”解金有些没好气地道。
他因为赵允恒的关系对宋维的看法越来越差，但又看在言启王逍的面子上不好太给他脸色看。
“哦。”宋维有点尴尬，索性不再说话。
“再比两场应该就是十六强了吧？”付千芊坐在一边问道，今天她和刘轶又来观战了。
“嗯。”解金点头。
宋维试图和女生们搭上话，笑着说：“今天上午就看言启和王逍的表现了。”
他这句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的解金。
“宋维，你现在也是真的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们两个小菜鸟。”刘轶吐着舌头笑道。
宋维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他必须遵守言启嘱咐他的保密原则，只能敷衍地答道：
“毕竟来的时候丢了不小的人，进了学院以后只能努力学习，刻苦训练。”
“感觉你能冲一冲八强。”付千芊比了一个大拇指。
三个人有说有笑，解金忽然回头，眼神掠过宋维对着两个女生道：
“今天上午还有赵允恒和严熏雯的比赛对吧，别忘了提醒一下我。”
说完这一句他又若无其事地转回身去看着比赛场。
宋维尽量控制着脸色不发生波动，他知道解金故意说这话是为了找他不快活。
他就站在观众席的最前面，就算是提醒也是他回头提醒付千芊她们，不过是有意回头来恶心自己的罢了。
他们俩以前也是关系不错的，他自然也了解金是什么性格，不搭理他才是上策。
付千芊和刘轶两人也能明显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悄声提醒了宋维一句：
“淘汰了，心情不好，不用理他。”
听到这话，宋维的心情顿时舒畅了一大半，默默看了看解金的背影，又看着付千芊点了点头。
言启此时并没有在后场无聊地等待上场，他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同样欣赏着正在进行的比赛。
泛鹤则一身学生装扮靠在他身边，一股特殊的能量包裹在二人周围，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内。
“你的刀呢？”
“在候战室的柜子里，我不方便带出来。”
“刀用的还顺手吗？”
“你那个时候就怀疑是我了吗？接过雁翎刀时我就有了一些疑惑，但也没想那么多。”
“我当时也不确定，我单独找青复盘了你的战斗，通过一些细小的线索猜测可能会是你。
后来你直接去了南城老屋我才真正有了把握，其实当时我也去了，只是在角落里你没有看到，赤青也不知道。
我看着你和赤的决斗，你拿着一把为你量身打造的武器，可你真的弱了太多太多。”
言启苦涩地笑了一声，“复活之后的我只有残留的非常平庸的异能，只能靠着绝对的异能控制和格斗术来弥补差距。
想要回到当初的水平……呵呵，当初的赤北之玄本就是不是常人所能到达的巅峰，何须强求。
到处都是靳玄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虽有遗憾，但更多是精彩，言启的人生谁又能预料呢？”
言启轻松地笑着：“我回不到过去了，可至少现在的我还能在你身边叫你一声‘小鹤’，不是吗？”
泛鹤的身体有了微微的颤动，她这么多年真心话、违心话听了太多太多，唯有此时她深受触动。
这个时候她大概会暂时成为一个昏庸的领导者，为一个男人和两个字的称呼迷失了自我。
“你其实……完全可以选择在幕后进行对天国的研究，我能够给你足够的人力物力支持。
又或是现在的你想过一过平凡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予你富裕至极的条件。”
“你这是希望我隐退幕后？”言启侧头看着泛鹤。
“你的表现越高调，展现的实力越出彩，在颢都便越难抽身，哪怕是在阿瑟学院你的处境也不会绝对安全。
我很早就派人将你现在的身份做得一干二净，你可以尽情使用言启这个名字，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只要你愿意。”
言启整个瞳孔都在震惊，他的眼神似乎粘在泛鹤的身上久久挪不开。
他当初坐在无舟榭的时候祁濂和他说的一切可不是这样的，说什么权衡利弊，说什么趁机将他推出去。
这前后的态度让言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敢情你们主仆二人的意见是不合吗？
“我现在和澄澈已经撇不清关系了，这不是你……呃不，是祁濂说的吗？”
泛鹤露出笑颜，摇着头说道：“表面上你不过是澄澈资助的优秀新生而已，就算你现在退学也不过如此。
言启这个身份还没有真正被世界之都重视，还有选择的机会。
之前的我想把你彻底和澄澈捆在一起，这是我的私心，现在的我希望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言启大笑却无声的样子已经吸引了周边的几个人，他赶紧收敛情绪，拍着泛鹤的肩膀说道：
“我居然在你身上看到一些我当年的影子。”
“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不不，我自问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你千万不要和我一样，上位！”
“你忽然改了称呼我有点不习惯。”泛鹤轻声一笑。
“我现在也算是澄澈的人了，总不能天天在你属下面前直呼你的名字吧，我先喊着适应一下。”
“就此打住，这个称呼你还是不要用了，我不想听你说，公开场合叫我文总就行。”
“哈哈，好吧好吧。”
比赛仍在继续，时不时某个学生释放的异能在竞技场中产生醒耳的爆鸣。
“太可惜了。”言启猛拍大腿，“王逍的经验还是不足啊？”
“像他这种普通平民出身的学生能在胜者组坚持到现在，除了运气，天赋还是有一点的。”
言启呵呵一笑，“需不需要我把他往澄澈忽悠忽悠。”
“你自己看着办，那个宋维我已经派人接触过了，只要你在学院觉得不错的都可以往澄澈拉一拉。”
“哈哈，王逍下了，我也快了，不说了，我记得你应该没有这么清闲吧？”
“不过是忙里偷闲，你的比赛我也才来过第二次，去吧。”
言启起身抖了抖肩膀，道：“玩了这么久棍子，该让利刃出鞘了。”
说完还回手要摸一摸泛鹤的脑袋，她本能地挥臂阻挡，但手抬到一半又默默放了回去。
于是言启顺顺利利，舒舒服服地摸了两下，心满意足地向后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