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漫步
“我去!启哥,你那边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电话的那头传来宋维如梦初醒般的声音。
言启把电话凑到嘴边,“你特么继续睡吧,等会再打给你。”
他又看向泛鹤,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泛鹤今天上身宽松的黑白格子衬衫,搭配黑色微喇长裤,一幅邻家美少女的打扮。
这么多年她真是一点没变过,她以后也不会变,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怎么样,看起来像不像你的同学?”泛鹤露出淡淡的笑容。
言启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笑,“文总,你到底是……咳咳,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澄澈刚刚加入校董会,我过来看看这些学生的表现不也挺正常的吗?”
言启余光扫到了泛鹤身后不远处的陈初青,“今天居然没带刀啊。”
“我让他站远一点的,我可不能保证他也不会被言先生的感知力发现。”泛鹤轻轻摆手示意陈初青过来。
“初青,你先回去吧。”
“上……姐姐。”陈初青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可是您……”
泛鹤捏捏他年轻稚嫩的脸,露出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姐姐,“乖,言先生是自己人。”
陈初青目光在言启身上打量了一番,不情愿三个字快被刻在了脸上。
言启强忍笑意道:“你可以学校里面逛一逛,感受一下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氛围吗?”
“你知道他多大吗?”泛鹤忽然转头问道。
这一问问得言启头皮一阵发凉,再看看陈初青,越看越像一个……冻龄大叔,这就太尴尬了。
“今年满二十一了吧?”
陈初青点点头。
泛鹤又看向言启,眉毛一挑像是在说:瞧把你吓的。
“就按言先生说的吧,你的确需要和同龄人多接触接触。”泛鹤说完还贴心地往陈初青口袋里塞了一小叠钞票。
“去吧,玩累了就自己一个人回去。”
泛鹤挽上言启的胳膊,“陪我在学校走一走。”
言启心里咯噔一下,头皮由凉到热,回忆从远到近,但片刻失神之后他没有选择挣开。
“你……”言启见一切都已明了,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
“不重要的问题留着之后问吧,现在你还是言先生,我还是文谙。”
言启将问题咽了回去,泛鹤贴着他的身体,他能轻松地感受到她身上能量的流动,却琢磨不透深浅。
两人悠闲地走在阿瑟学院的白桦林大道上,看起来真如一对普通且美好的小情侣。
言启能闻见她的气息,听见她的心跳,居然和他是一样的起伏不定。
他在心里想着:小鹤啊小鹤,你也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冷静,对吗?
“比赛看了吗?”泛鹤忽然开口问道。
“看了,不少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拥有什么样的异能。”
“新生赛是无异能限制的,你正好可以感受一下。”
言启呵呵一笑,“要是遇到一个异能特殊外加天赋异禀的,我也许会在这些年轻人手上栽跟头呢?”
“你怎么倒先失了自信?”
“如果真有这样的天才,澄澈不打算争取一下吗?”
泛鹤抿嘴一笑,抱着言启胳膊的手更用了几分力,“如果澄澈还有各家的效率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那也没必要再竞争了。”
言启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天真,恐怕一些天赋出众的新生早就被各方势力通过各种途径发现并瓜分了。
而他自己经过步行街刺杀一事肯定也被高层所关注,只不过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被澄澈捷足先登了。
泛鹤又说:“但每年新生赛总会有意外之喜,诸家除了会关注自己所支持新生的表现,还会观察今年是否有漏网的黑马。”
“天才嘛,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缺,话说你们应该不会只安排了我一个人吧?”
泛鹤戏谑道:“你可是我们的王牌,和那些普通的天才怎么能相提并论。”
言启不知道她是夸赞还是戏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而手臂上的人儿也越来越重。
“手快给你拽断了。”
“这是天才应该承受的重量。”
两人都笑出了声,泛鹤也收了收力,正经地说道:
“现在三都都在大力推行极限格斗的教育,异能天赋已经无法作为发掘人才的主要标准了。
对异能量的运用天赋,武学天赋,甚至是矩阵方面的天赋,等等。”
“这么看来,伪装成一个全才也不是不可以。”
泛鹤的双手又抱紧了几分,“让你表现自己,不是让你暴露自己,一下子爬得太高很容易摔死的。”
“大概多高以内,你们能兜住我不被摔死。”
泛鹤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低着头看着地面,沉声问道:“你有心事?”
“算是吧。”
“那个披暮刀小姑娘是什么情况?”
“唉?”言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泛鹤,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三年前澄澈刚刚进驻颢都的时候,我就关注到了这个女孩,可当时我根本没有机会从阿瑟手上抢过她。”
泛鹤根本不在意披暮刀法,她只是无奈关于他的线索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言启略带歉意地道:“其实她是……”
“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再和我慢慢说吧,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做?”
她轻轻松开脚步,两人又开始前进在纷纷落叶的白桦林大道上。
……
两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天台,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眺望见不远处的竞技场。
泛鹤毫无胆怯地坐在天台边缘看着那里热闹非凡的人海,淡淡地说:“之前刺杀你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个。”
言启站在她身后,听到这话不免一惊,“都走了这么一会了才想起来和我说这些?”
“那个弓箭手,赤发现他的时候他被挖了眼睛,毒聋了耳朵,毒哑了嗓子,五花大绑地锁在一个箱子里。”
言启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不禁凝重起来。
泛鹤没有回头看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他被发现后一直用手比划着‘让我死’,任何有用的信息也不肯提供。”
“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他甚至无法确定你们是什么人,又怎么敢对你们说一个字,死亡是他最好的归宿。”言启长叹了一口气。
“我通过特别途径让执法队抓捕到了他,虽然引蛇出洞的概率非常小,但留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
言启略显愕然,“这年头求死也不容易啊。”
泛鹤没有接下这句话,接着说:“谚门公馆那边最近小动作很多,你自己注意安全。
还有宋家……”
言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不是和你们澄澈一伙的吗?”
泛鹤欲言又止地笑了,她站起身看向言启,眼神似水又似火。
“情况有些复杂,这些以后再慢慢说。你想在新生赛上做的事……放手去做吧。”
“不会让你很难做吗?”
“这对澄澈而言也许是一个转折点,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
言启默然,他对现在的泛鹤了解的太少了,心中涌起一股迫切的好奇。
泛鹤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笑而婉语:“细细想来,之后要对你说和听你说的,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泛鹤面对着言启坐在天台边,相视沉默良久,凉风徐徐吹过撩拂起她的发丝,脸上也泛起微微红晕。
不远处的燕群在半空中盘旋,腾起,俯冲,宛若黑压压的一片波澜。
霎时间,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成群结队的黑色波涛向着他们这儿翻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