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鬼

    听老孙头说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妈殷勤的在我爸口袋里摸出烟帮老孙头点上。

    老头猛抽了一口，有点愁眉不展的模样。

    他说：“小辉儿的事挺麻烦的，这个叫五鬼缠身，不光是招了你兄弟这样没脸的，还有些没成道行的野仙儿也上了他的身。”

    我爸问：“那怎么办啊？”

    孙老头弹了弹烟灰：“走一步看一步吧，晚上先把你家老三送走，你一会去买点烧纸再买瓶白酒回来。”

    我妈接过话说：“白酒家里有，烧纸家里还有一捆，够不够？不够就要我家掌柜的再去买。”

    孙老头点头说：“够了，纸用不了几张。”

    又抽了一口烟，孙老头有些发愁，说：“晚上还不知道你三兄弟肯不肯走呢，他是少亡横死的，没抓到凶手，报不了仇，进不了坟茔地，再加上无直系后人祭拜，心里肯定都是怨气，今天是有堂上碑王压着，才那么好说话，晚上还真不好说。”

    我妈恨恨的说：“敢再缠我儿子，我去把他坟平了。”

    说着还狠狠瞪了我爸一眼。

    我爸讪讪的摸摸鼻子也不好搭话。

    嗤……咳咳咳……

    孙老头笑岔了气，烟进了气嗓咳嗽起来。

    我爸帮着捶了几下，孙老头嘶声说：“弟妹可别说这话，被谁听到了都不好，送不走我还有别的招儿，别急，小辉儿的事一定给你们办妥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老孙头就在我家屋里待着一直没走，和我爸抽烟聊天。

    一直到快9点了，他才按熄烟头，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办事吧。”

    拿着烧纸和酒。

    我爸，我妈，孙老头和我来到了院子里。

    孙老头在院子东南角雪地上画了一个圈，把一碗酒放在圈前面，然后叫我在圈前跪着。

    孙老头点出三张烧纸在圈里烧了。

    然后开始低声念叨：

    华灯初上黑了天，国辅臣公回家转。

    ……

    声音渐小不可闻，最后又声音加大说：“亡人陈援建，回归地府吧！”

    递给我三张纸，要我烧掉。

    我烧过后，老孙头指点我，要我一点点把酒洒到地上，同时说：“三叔，你走吧，别再磨我了，以后我给你送钱。”。

    等酒洒完了，再磕三个头，然后使劲把碗摔了。

    我全部照做。

    只是当我最后跪着摔碗时，那碗却是滴溜溜的雪地上转了好几个圈丝毫没破。

    我妈急问：“老孙大哥，是不是在这雪地上太滑了不好摔啊？我要我家掌柜的搬块石头过来？”

    孙老头摇了摇手示意不用。

    华灯初上黑了天，国辅臣公回家转。

    ……

    孙老头把这些词又念了一遍，最后说：“亡人陈援建，你走吧，你再不走孩子都要被你磨死了，这都答应给你送钱了，赶紧走吧。”

    说完了，弯腰把碗捡起来塞到我手里。

    指着地上说：“再摔。”

    碗还是没破，连转几下的意思都没有了，碗边挨地，直直的侧立在那里，就像是有人在暗处把着一样。

    没等我爸我妈继续发问。

    老孙头火了。

    骂道：“还不走是吧？给脸不要脸，亲侄子也不放过，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成灰的烧纸还有点残火在圈里忽明忽暗，孙老头猛的一脚全部踢飞，：“还想收钱，我让你收个屁。”

    也不管我们，气呼呼的就回到了三叔那屋。

    我们跟进去时，老头正骂骂咧咧的四处找火柴，准备点香。

    我爸问：“孙大哥，我弟弟不走，是怎么回事啊？”

    孙老头找到了火柴，嗤的一声划开点着了香。

    “还怎么回事？他想要辉子的命，要带辉子下去和他作伴，这人啊，一旦变成鬼了，本能就会大过亲情，他没结婚，没有子女，所以需要有后人祭祀，他收了后人香火才好有功德修炼投胎。”

    我爸啊了一声，继续问：“那写个什么文书烧了，就说把小辉过继给他，以后年节烧纸也不行吗？”

    孙老头摇了摇头：“不行的，他是横死，就是说他根本没到寿满就没了，阴差那里不收横死的鬼，所以他们这样的都需要走鬼修才有机会投胎，而鬼修需要的亲人业力和钱特别的多，阴阳相隔，本身咱们烧多少他那面就最多只能拿一半，小辉又不是他生时过继的，亲缘更是薄薄一层，烧的纸他收的太少了，他是不会同意的。”

    孙老头把手上掉落的香灰吹了一下，说：“小陈，我和你说实话，我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眼睛也瞎了，供奉的老仙也不愿意搭理我，我有很多手段现在根本用不了，要想救小辉儿，最好的方法就是我请碑王出马，把你兄弟魂魄打散，这样他虽然再也没有了投胎的机会，总好过小辉儿死。”

    父亲嘴唇抖了几下，说：“还有没有别的方法？那毕竟是我一奶同胞的三弟啊！”

    母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孙老头看了父亲老半天，才掐灭香头，叹了一声，说：“还有一个方法，但不是彻底解决，只能压制住你兄弟三年，三年以后，如果再找不到好办法，小辉就很难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