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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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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当我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去上班了。

    我姐在收拾屋子大扫除。

    看到我醒了,我姐把白糖拌饭给我端到被窝里吃。

    我烧没退,还是感觉浑浑噩噩的发蒙,也没坐起来,趴着就把饭吃完了。

    吃过饭,我把碗推到一边就开始发呆。

    琢磨着昨天看到三叔的事,但是,此刻的脑子里和浆糊一样,又能想明白什么?

    想不明白就算了。

    我趴在炕上瞅我姐干活,也看家里四周。

    怎么看都不顺眼,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反正就是觉得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

    又看了好一会才知道问题在哪。

    白天外面的雪色反映到屋里,屋里亮的太刺眼了。

    我裹着被子跳下炕,把窗帘重新拉上一半才觉得不晃眼睛。

    我蔫蔫的又趴回炕上。

    身体还是不舒服,鼻子齉齉的透不过气,身上忽冷忽热,从后背到脖子像是有针在轻轻的扎,火燎燎的硬得难受。

    也不想睡了,我就想喊我姐给我把书拿来我看会武侠小说。

    “姐……”

    声音才逸出来一点,我就赶忙捂住了嘴。

    这根本不是我的声音。

    嗯嗯嗯……

    我用力捏了捏喉咙,又小声的试验叫唤了几声姐才找回正常音色。

    书拿来了。

    我趴在炕上一页页翻动着,心思却没在上面。

    我又想起来昨天的事了。

    昨天看见三叔的事我谁也不能说。

    我妈和我姐胆子都小,容易被吓到。

    事后回想起来,当时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太过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人的关系,当时的那种恐惧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本能惧怕。

    我心里知道三叔是不会害我的,毕竟他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我了。

    边胡思乱想边在被窝里赖到中午时,我不得不起来了。

    我想尿尿。

    穿好衣服,在炕上下来时腿一软差点摔倒。

    我这次病的太重了,竟然会虚成这样。

    活动几下腿。

    提上鞋,我就推门出了屋。

    才一开门,一片刺眼的白雪蛰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半眯住眼睛,低头把手挡在额前才算能看清路。

    尿过了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我就停住了。

    我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还有几个虚影一直在晃。

    模糊又造成了眩晕,我一阵阵的直犯恶心。

    勉强又走了几步,心也开始难受起来。

    砰……砰……砰……

    我能清晰的听到我心跳。

    我把手放到心口位置按住,竭力想控制住这种心惊的感觉。

    一步一步……

    我终于捱到了门口,不想手才搭到门把。

    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

    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很奇怪的坐在我家炕头上。

    嗓子火燎燎的疼,嘴里还有很重的烟酒味道。

    没看到我姐。

    父母则在离我远一点窗台边小声的争吵什么。

    “妈……”我哑着嗓子招呼。

    父母看到我醒了也不吵了,都凑过来。

    “醒了啊,饿不饿?想吃点啥不?”母亲问。

    “嘴疼,先不吃了”

    我摩挲着下巴,可能是晕倒的时候磕到哪了,一按就疼。

    我看看外面天色,离天黑还早呢。

    问:“今天你们下班这么早啊”

    我妈说:“这不是你姐找前院赵大爷来粮管所找我和你爸嘛,说你在家摔晕了,我和你爸连假都没请就回来了。”

    我说:“谁知道那阵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发烧烧迷糊了吧,我现在感觉没事了,你们回去上班吧。”

    我爸接过话说:“今天也就这样了,你妈也不让她回去了,要她在家给你做点好吃的,我一会回去再请个假,我现在怀疑你是低血糖,明天带你去省会医院看看病。”

    下午,我爸走了以后,我妈果然用油和肥肉给我炸了油梭子吃,说要犒劳犒劳我。

    但是挺奇怪的,最喜欢吃肉的我姐竟然没来和我抢,反倒看我的时候脸色发白眼神不自然,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第二天。

    一大早我和我爸就坐着绿皮早市郊去了省会医院。

    在精神科里,稀里糊涂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检查。

    检查结果一拿到手,我爸就把我打发到一边自己玩去,他要和医生单谈。

    远远的也听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有癔症这个词。

    两个人说了十几分钟以后,医生又把我叫过去问我:“小伙子,你是哪不得劲?”

    其实我全身都不舒服,但我就觉得是感冒发烧拐的,也不想说这些。

    就说:“身上没啥难受的地方,就是眼睛这两天不怎么舒服,发涩,总有虚影,还有从今天早上起来看人就雾蒙蒙的不清楚。”

    这些都是实话,我也确实是早上起来以后。

    只要半眯着眼睛看谁都是从头顶到肩膀虚拢着一层薄烟,而每个人的烟气浓淡颜色又都有所不同。

    但当我张开眼睛想凑近去看的时候那雾气却又总会消失不见。

    真的是很奇怪。

    那医生听我说完,又拿着手电筒照着我眼睛看了一会,好像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最后放下手电筒和我父亲说:“这么点小岁数,我就先不给开药了,你回家再观察一阵再说。”

    那医生拍了拍我肩膀和我说:“小伙子挺好的,没啥事,就是有点太瘦了,回家多吃点肉就好了。眼睛也没事,不放心的话一会要你爸再给你挂个眼科……”

    我爸最后也没领我再去看看眼睛。

    而是领我在省会玩了一天。

    在江沿吹着冷风吃着糖葫芦,在菲亚教堂前惊奇的看着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罗刹女人,在北麟公园坐小火车……

    等我和我爸到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

    母亲摆上炕桌,伺候我们爷俩吃饭。

    给我和我爸盛好饭后,我妈就坐在炕边问我爸,我这次去看病的结果。

    父亲支吾了两声,又看了我好几眼才说,:“省会的医生也没说出什么来,我怀疑辉子得的不是实病,这两天我打听一下,再找人给看看吧。”

    母亲点头。

    我一点也不关心我父母他们说的什么虚病实病的。

    我累了一天了,我很困,只想赶紧吃完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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