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归来
“啊……啊!”
醒来后，我躺在床上，感觉胃液倒流，剧烈地吐了起来。
永泽立刻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要去洗手间吗”
“不……不用！”
我无力地摇着头，额头上滴滴答答地淌出汗水。
封存在深处的记忆恢复了，周慧是个怎样的人，我是怎样看待周慧的……这次终于明确了。
“我……”
但为什么梦境突然中止了呢？我歪头看了看永泽，在刚才的记忆中，还是没有搜寻到有关自杀的任何信息。
“永……永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周慧自杀的原因了？”
桌子上的旧照片被电风扇的风吹落在地上，永泽捡起来，目光落在照片上，皱着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小声嘀咕着什么，但我没听清。
“永泽……周慧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自杀的？她现在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因为怨恨我？”
“简路……”
“我知道肯定是这样的……”
这一瞬间，我心中的那份割裂感不断放大，悲伤的情绪持续喷涌而出。
“她……她还对这个世界恋恋不舍。”
永泽缓缓开口，对已经崩溃的我继续说道。
“但其实她选择自杀的理由是别的……”
“啊……别的？”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抓着他的胳膊问道，可永泽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你知……知道什么了吗？”
“……”
“如果知道的话，请告诉我啊……”
“对不起，简路，还不能和你说！”
“为什么!”
随后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同样的话，可不管我怎么请求，永泽都不告诉我。
焦急的我伸出手想抓住永泽的肩膀，但在手臂抓住肩膀之前，视野突然转了一大圈……
就在我脸朝地要倒下的时候，我被永泽扶了起来，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和不礼貌。
“对不起……”
“我能理解简路你现在的心情，但很抱歉，我还不能说，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比现在还要……”
永泽说到一半，又让我躺下，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好像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
我其实很想继续追问永泽，但看到他的表情，就克制着没有张开嘴。
我很清楚，作为我认识的人中，永泽最真诚和有本领的人，他知道了一些谜团，但出于某些原因不愿多说，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简路……”
正收拾着准备回家的永泽回过头来继续说道。
“关于周慧的事情，你再怎么责怪自己也是徒劳的，请不要再逼自己了，现在的你，比起总是自责，首先还是要恢复身体！”
我点了点头，接受了永泽关切的话语。
“还有……”
“嗯？”
“我想从这个星期五开始回老家三天。”
我愣了一下，问道。
“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我不禁也担心起来。
“没什么，马上中元节了，所以需要回家进行祭祀。”
“这样啊！”
“嗯，所以我们稍微改变了一下轮班，让店长来代替我，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请联系我。”
永泽温柔地说完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个……”
我叫住了他。
“有两个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事？”
“有没有办法让周慧安息呢？”
“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就算能和她接触，就算有办法，恐怕也相当困难……或者说……必须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是……是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嗯？什么？”
在永泽的催促下，我说出了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帮助我？”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眯起了眼睛，视线斜向下，沉默不语。
“如果我说出来，大概……我会被你拉黑的！”
他这么一回答，我就更想听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永泽一脸不愿多说的表情，时钟的长针又动了一下，才告诉我。
“为了我自己！”
我心里希望他再多说些什么，但答案多半都写在脸上了，永泽就是这样一个人。
“老实说，我到现在为止，不是为了简路你……而都是为了自己在行动的。”
他此时的表情里充满了寂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永泽是个诚实的人，他的回答应该不是说谎，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回答，感觉很不自然，很不舒服。
而永泽似乎不希望我继续追问下去，就开口说道。
“那……我先走了。”
他像逃跑一样，转动门把手，说了告别的话就回去了。
也许是触及了不该问的问题，我有些过意不去，一边听着下楼的脚步声，一边闭上了眼睛。
自从永泽离开之后，房间变得安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我对传入耳朵的床板轻微摩擦声，和卫生间不时传来的水珠滴落声表现出心颤的反应。
我心神不宁，浑身无力，想要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但也许是眼皮造成的黑暗让我感到不安，心脏剧烈跳动着。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我惊讶地用力闭上了眼睛，不停地翻着身，在脑子里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想早点睡着……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仿佛在枕边有着另一个生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