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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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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个大男人,又是皇亲贵胄,哪里做过亲自喂人喝药的事。

    况且,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别人伺候他,他何时伺候过别人。

    不过转念一想,阎护到底是因为他才中招的,那人本可以远远躲开自行保命,却偏要替他挡这一箭。

    罢了,就权当报答吧,否则良心上也不安。

    躺在床榻上的阎护见他半天不吭声,眼球转了转,主动松开对方的手,开始咳嗽起来。

    高长恭见状,也顾不得想太多,一个着急差点把手中的药碗打翻:“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大夫说了不能乱动,你好好躺着,我喂你还不成。”

    早这么爽快不就完了,阎护听他这么说,咳嗽声明显弱了下来。但高长恭没注意这些,上前往阎护身后垫了个靠枕,开始喂他吃药。

    他没伺候过别人,上来也手生得狠,汤勺里的药水几次差点没倒在阎护亵衣上。

    还真是金尊玉贵的小王爷,阎护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他反应快,这碗药水怕是半碗都进不了他肚子里。

    皱着眉勉强把那碗苦苦的药喝完,在高长恭拿起一旁的巾帕给阎护擦拭嘴角的残留物时,听到对方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王爷屈尊伺候阎某人了,这番倒是我占了便宜。”

    听到对方称呼他“王爷”,高长恭并没太惊讶。这本就是在兰陵王府,阎护住在这儿养病,早晚都会知道,没什么稀奇。

    关于身份的事,之前高长恭并未挑明,如今也不算刻意隐瞒。

    现在被阎护知道了,高长恭反倒轻松了不少,不必带着面具藏着身份做人。

    “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那你呢。”高长恭收回巾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靠枕上的那人。

    阎护泰然自若,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我?我怎么了?王爷不会跟我一个外来的升斗小民过不去吧。”

    他的表情不像装的,以至高长恭都有些怀疑,这人可能是真的没什么特殊身份,真的只是路过兰陵暂宿罢了。

    可直觉告诉高长恭,事实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罢了,这种情况下估计也问不出什么,阎护这人看着就城府颇深。两世的生活经历加起来,高长恭都感觉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若是这人想给他打马虎眼,他也无可奈何。

    明白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眼下最关键的是阎护的伤,等这人养好伤再说别的也不迟。

    他随后叮嘱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在外候着的宇文青见高长恭走了,进屋前特地留意了周围,见四下并无可疑之人,紧随其后就关上了房门。

    也不知那兰陵王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让主子妥协吃药,这点让宇文青很惊讶。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

    虽说吃了药,宇文青还是不放心,听那大夫说差点就伤到了心脏,也亏的他家主子命大,不然直接把性命交代在这儿,那可就真完了。

    “无妨,”吃过药后,阎护的气色稍稍好转,“以前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次不过是个意外。”

    说到这儿,宇文青险些按捺不住。

    河边那一幕他也在场,而且眼不瞎,那箭分明是朝着兰陵王父子的方向射过去的,跟他家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怎的非要上去掺和一脚。

    都说刀剑无眼,若是在战场上被暗算,也只能认栽。可是这并非战场,还是替人挡箭,关键那人居然还是北齐的兰陵王。

    “主子,我们是否要尽快离开这儿。”

    旁的不重要,单就对方有北齐兰陵王这层身份在,阎护待在这儿他就一万个不放心。

    谁知阎护像是没听到一样,慵懒地侧卧在床榻,不紧不慢地说:“这儿好吃好喝的,我又替这家的主人挡了箭,于情于理他们都会好好待我,现在离开反而会落人口舌。”

    “可是这是兰陵王府。”宇文青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提醒他主子这个不争的事实。

    若那玉公子是兰陵这里寻常大户人家的少爷也没什么,可这人偏偏就是兰陵王,当今北齐皇帝高湛的亲侄儿。

    他家主子住在兰陵王府,那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是心中有数,”阎护话锋一转,“那件事怎么样了?”

    宇文青自是知道主子指的是什么,如实禀报:“属下无能,还是没查到任何头绪。”

    “是没查到头绪还是你没去查?”阎护依旧是那副轻松懒散模样,但语气却隐约带了点质问的意思,一时竟看不出有丝毫受过箭伤的样子。

    这几日宇文青确实没去查,阎护生死未卜,他哪里有心思去干别的。

    可自家主子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没做就是没做,不会听除了结果外的任何辩解。

    刚要单膝下跪请罪,对方就先一步放了话:“既然没查到,那就好好去查,别的事暂时不用操心。”

    主子话里有话,宇文青怎会听不出。阎护的意思就是让他别管住在兰陵王府这事,还特意拿之前没完成的任务来压他。

    恩威并施,算是被阎护给玩明白了。

    主人的心思他不敢左右,只能顺从领命。

    “小公子,王爷说您现在还不能出门。”伺候鹿鹿身边的嬷嬷苦口婆心,就差把高长恭亲自搬来了。

    若是放在平时,鹿鹿也是个乖巧懂事的,不会为难伺候他的嬷嬷仆人。

    可是在床榻上躺了足足三天,一日三餐都直接送到他的房间来,嬷嬷更是一口一勺喂给他吃,真的快要闷死了。

    更何况,后厨房送饭来的厨子说漏了嘴,鹿鹿才知道原来教给他抓鱼的伯伯也在府里,还受了重伤,差点就一命呜呼。

    这下还得了,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说什么也要去看阎护。

    下人们哪里肯答应,小公子身体娇贵,好不容易调养过来,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嬷嬷,我没事了,不信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身子已经无碍了,鹿鹿下床后又双脚离地蹦哒了好几下,接着又围着桌子转了几圈。

    他这么一闹可不要紧,差点吓坏了一众下人。

    那嬷嬷心脏都快吓得停止跳动了,下意识拍拍自己的胸口稳定情绪:“哎呦喂,我的小公子,您抓紧停下吧,王爷知道了会狠狠责罚老奴的。”

    高长恭对鹿鹿的喜爱府里众人都看在眼里,毫不夸张的说,吃穿用度全部按照世子的标准来,就差把兰陵世子的位子传给他了。

    伺候鹿鹿的下人,哪个不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生怕这个小主子磕到碰到。

    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都要给他跪下,鹿鹿皱着小脸跟他们打着商量:“这样,我先偷偷出去看看伯伯,就看一眼,保证不让爹爹发现,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迈着他的小短腿就往外面冲。

    有仆人想拦住他,可鹿鹿大概在屋里憋太久了,爆发力特别强,避开一众人跟个泥鳅似的滑了出去。

    彼时阎护刚吃完药没多久,侧卧在床上听着宇文青禀报的事,眉头紧皱。

    “伯伯,伯伯——”

    鹿鹿迈着他的小短腿破门而入,待看到阎护好好的坐在床上时,一边大喊一边横冲直撞往床边跑。

    阎护一见是他,紧皱的眉头瞬间放松下来,低声交代宇文青:“继续盯着他。”

    随后便朝着鹿鹿笑道:“当心,小宝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宇文青心底属实震惊了一把,若是他没听错,自家主子叫兰陵王的儿子小宝贝?

    不过这些不是他该关心的,临走前他还特意往床榻上瞅了一眼,看着那其乐融融的场景,简直就是颠覆了他对阎护的认知。

    他怎么感觉自家主子住进这兰陵王府后,里里外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说不出的怪异。

    “伯伯,我听别人说你受伤了,还快要死了,鹿鹿不要你死呜呜呜……”

    小家伙越说越难受,一个没控制住情绪就哭出了声,眼泪像不值钱似的哗哗往下掉。

    阎护被他搞的哭笑不得,用袖子帮他擦着眼泪,安慰道:“小宝贝别哭,伯伯没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真的吗?”小崽子一听,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抽噎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阎护打着包票,笑着说,“伯伯从来不骗你。”

    小孩一听,立马破涕而笑。

    “不过,伯伯能不能尽快痊愈,还需要鹿鹿答应一件事。”阎护眼珠子一转,当下有了计较。

    “伯伯放心,鹿鹿一定答应。”

    到底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一听阎护这样说,忙不迭地就答应下来,也不管对方要说什么事。

    阎护见状瞬间哈哈大笑,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于是他趁热打铁:“以后要是你能不喊我伯伯,换个称呼,我就会好得很快。”

    “不喊伯伯?换个称呼?”小家伙跟着念了一遍,似乎有点不理解,“那不喊伯伯要喊什么?”

    鹿鹿那绞尽脑汁的模样很是可爱,看样子是真的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阎护反而像没有什么负担一样,循循善诱:“以后叫父亲就好了。”

    “你有一个爹爹疼你,再加一个就可以多一个人疼你,我和你爹爹一起疼你爱你,小宝贝觉得怎么样?”

    鹿鹿歪着脑袋仔细想了片刻,随后抬起头,一脸认真的样子:“那为什么不能叫你爹爹呢?”

    小家伙没反应过来,既然爹爹和父亲都是一个意思,那为什么不能都叫一样的称呼呢。

    “还不是为了区分开,要是你再叫我爹爹,你那个正牌爹爹会吃醋的。”阎护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小家伙“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但左右都不吃亏,多了一个人疼他自然是很好的。

    他很喜欢阎护,当然希望拉进跟对方的距离。再说他不过三岁,改口也不会太难,扬起小脸叫了一声:“父亲。”

    还真是好哄,阎护正要笑着应下,当即就听到门外传来刻意清嗓子的声音。

    此刻,高长恭正倚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内的一大一小。

    也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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