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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莲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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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高长恭睡得很不安稳,经常三更半夜才勉强入眠,不到卯时就醒了,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

    夜里睡不够三个时辰,白天被鹿鹿喊着逗猫猫时不停打瞌睡。更绝的是,鹿鹿把猫猫放到他怀里,结果他一个恍神,直接没抱稳把小奶猫摔到了地上。

    “喵呜……”

    奶猫到底是长大了点,虽不至于摔的缺胳膊断腿,但也不过刚足月,脆弱着呢,被丢到地上后发出痛苦地哀鸣。

    这下鹿鹿可要心疼坏了,平日里猫猫跟他几乎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每天寸步不离身。

    瞧着高长恭这几日总是无精打采,天真的鹿鹿以为他最近跟猫猫走的太近,冷落了自家爹爹,于是便把小奶猫塞到高长恭怀里。

    鹿鹿本意在于,他最喜欢的猫猫都舍得跟爹爹一起分享,没有不要爹爹的意思。

    然而,当他看到猫猫从高长恭身上摔下来时,差点都要出声尖叫了,迈着小短腿跑上前,轻轻抱起猫猫。

    小孩的手很细嫩,轻柔着猫毛,小奶猫在他的抚慰下,喵呜了几声,猫耳朵都耷拉下来,趴在胳膊上一动也不想动的模样可怜极了。

    见到小奶猫这样,鹿鹿都快哭了,水灵灵的眸子看向“罪魁祸首”,嘴角向下轻撇:“爹爹,你不喜欢猫猫了?还是说,你也不喜欢鹿鹿了?”

    说到后面这句时,小哭包要委屈死了,感觉自己好像猜中了高长恭的心思。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眼中的泪水再也藏不住,哗啦哗啦往下掉。

    高长恭瞬间回过神来,才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上次鹿鹿哭,还是在那个偏僻的小镇上,哭着喊着说“找爹爹”。

    自从带他来到王府,这小娃娃好像突然懂事了不少,几乎很少见他哭,连伺候他的嬷嬷都说这小公子好养活。

    时隔这么久,再碰到鹿鹿秒变小哭包,高长恭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伸出手要把小孩揽到怀里,谁知鹿鹿不仅没给他台阶下,还往后退了一步。

    弄的高长恭哭笑不得,敢情这懂事的小娃娃也有闹脾气的时候。

    “鹿鹿,爹爹不是故意的,这样,爹爹给你道歉,给猫猫道歉好不好。”

    “真的吗?”小孩一听,哭闹声戛然而止,比孙猴子变脸还快,但依旧狐疑地确认了一遍。

    鹿鹿也是真好哄,高长恭见他不哭了,抓紧澄清:“爹爹最近晚上总是失眠,夜里睡得少,白日里就没有精神。”

    鹿鹿听到后,也犯不着跟高长恭闹别扭,匆忙抱着猫猫往他怀里钻,后者把娃连猫一起圈进怀里。

    “爹爹,你不会生病了吧?”鹿鹿还记得刚过年那会,高长恭一直高烧不退,整日卧在床榻,连厨房里都熬着呛人鼻息的药物。

    小孩生怕自家爹爹再重蹈覆辙,思忖了片刻,像模像样地伸出小手往对方额头上摸。

    原本他没什么精神,被小孩这一顿操作逗笑了,轻轻打开鹿鹿的小手:“放心,爹爹这次没发烧。”

    “那爹爹是怎么了?”鹿鹿追问道,他不想看到爹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一边站着的荣伯恰到好处地插嘴:“王爷,许是您每日待在府里,容易闷出事来,现在天儿也暖和了,您带着小公子出门去转转,一天下来玩累了,身子就会疲惫,晚上自然也就睡得快了。”

    “耶!出去玩!”一听要出去玩鹿鹿就很兴奋,抱着猫猫的手稍加了几分力气,奶猫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发出细微的喵呜。

    “爹爹,我们要出去玩吗?”鹿鹿眨巴着大眼睛,眼神略微紧张,生怕高长恭不答应。

    荣伯笑着帮鹿鹿说话:“眼下这龙抬头的日子也快到了,街上热闹着呢,王爷若是担心,多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高长恭也觉得最近在府里都快憋出病来了,便也没拒绝。

    年后的兰陵与以往颇有不同,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不仅如此,过了一个年,人们的精气神都变了。

    正如荣伯所说,这马上就到龙抬头了,街上人来人往,路边摊都摆上了与节日相关的各色美食小吃。

    下了马车,担心街边人太多,高长恭正想抱起鹿鹿,谁知小崽子根本不让抱,非要自己走,说这样才有感觉,才更好玩。

    得,别人家小孩都巴不得想让抱着,他家小孩倒好,迈着小短腿也得自己走。

    为此,高长恭特意放慢了脚步,紧握着鹿鹿的小爪子,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生怕被人撞了去。

    可小崽子不这么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不得往人多的地方挤,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凑热闹。

    高长恭把人拉回来几次,不一会小孩又蹿出去了,还一个劲地拉着他往人堆里凑,转陀螺的,跳龙舞的,路边说书的,算是一个没落下。

    “爹爹,快点走,前面说不定还有更多好玩的!”鹿鹿吃着热腾腾的油炸糕,还不忘回头催着高长恭。

    顶着个大太阳,从城中一路逛到城南,日子久了不动,高长恭感觉有点子疲惫,没想到鹿鹿这小孩真是比他都能逛。

    方才经过油炸糕的摊位,高长恭给他买了一盒,小孩子有了吃的,估计就一心扑到美食上,就不再想着东窜西跑。

    可高长恭押错宝了。

    要不说鹿鹿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他嘴里吃着油炸糕,小短腿还在不停往前冲,就跟下坡时的马车轱辘一样,连轴转都不带停的,想刹车都难。

    高长恭正欲跟上去,这时,衣袖突然被人拉了一下,力气不大,但足以让他感觉到。

    “玉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高长恭下意识皱眉,阎护那个难缠的人又冒出来了,可随及觉得这说话声音对不上,狐疑地转过身,看到一张说不上熟悉但也绝不陌生的脸。

    那是个男人,长相乖巧精致,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可以令男子都为之动容的。

    “你是……”高长恭隐隐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倒也不是他健忘,以前在军营的时候,每日见的人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对于一面之缘的人,对方若不主动提及名讳,他一概不记得。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高长恭会这样说,他的长相可是连燕妈妈这个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的,怎的到了对方这里,就变得完全没有辨识度。

    心底滑过一丝失落,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是花竹,玉公子当初救过我的。”

    他这么一说,高长恭貌似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除夕夜的事,都过去不少时日了,高长恭也没放在心上,客套地回应:“应该的。”

    高长恭话少,不愿过多深交,即便不是花竹,随便碰到一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花竹并不打算就这么走,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日多亏有了玉公子,我才免受磨难,也多亏了公子让朋友收留我,只是我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玉公子了,便央求公子的朋友将狐狸裘衣还了回去,不知玉公子可曾收到?”

    花竹说出这番话时,是存了私心的。那日阎护的眼神太过可怕,身上的狐狸裘衣就成了烫手山芋,由不得他说不,只得交给了那人。

    凭借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总感觉阎护这人,对高长恭的心思不简单,看似在笑,实则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晦之意。

    说不上来是什么,但绝对不似普通朋友那般纯粹就是了。

    他就是想求证一件事。

    高长恭疑惑地“嗯”了一声,期间他跟阎护“巧遇”那么多次,没一次听那人提起过要还狐狸裘衣,对于这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花竹心下了然,稍稍握紧了拳头,不过一瞬就缓缓松开,接着说道:“许是玉公子那位朋友贵人事多便忘记了,我瞧公子那件裘衣很是贵重,便不想平白无故占了便宜。”

    “我知道了。”身为风尘中人,能说出这番话,属实令高长恭刮目相看。

    “爹爹,你怎么还不走?”

    去而折返的鹿鹿癫癫地跑过来,他方才都走出去一大截了,才发现高长恭还在原地站着不动,只得转身回来“抓”爹爹。

    高长恭伸手揉了揉鹿鹿软软的头发,笑着说:“你跑太快了爹爹跟不上。”

    小家伙咽下一口油炸糕,认真想了一会:“那我走慢点,爹爹跟上我好不好?”

    高长恭觉得好笑,一刮鹿鹿的小鼻尖,答应下来,随后又想到旁边的花竹,点头道:“花公子,我先走一步了。”

    父子俩的互动落在花竹眼里,可是在他心中卷起了轩然大波。

    居然有儿子了?还这么大了?

    花竹震惊之余,心头涌上一股失落,像是鱼刺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弄的他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还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失落也就在刹那间,看高长恭这通身的气派,相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既如此,娶妻纳妾也是在情理之中。

    容不得想太多,眼看高长恭就要转身,他急忙问道:“玉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高长恭回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瞥到前方不远处的寺庙,花竹脑中一转,低头解释,“马上就二月二了,前面就是莲花寺了,想问公子是不是前去点香的,若是如此,花竹能否跟玉公子一道。”

    莲花寺?

    闻言,高长恭抬头看去,这兜兜转转溜达一圈还真到了寺庙圣地,想到自己近几日睡眠不安,去烧香拜佛说不定还真有点用处。

    “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寺庙乃佛门圣地,一般太年幼的吃奶小娃是不允许去的。高长恭再三叮嘱跟随的人,一定要照顾好鹿鹿,寸步不离身,这才戴上面纱抬脚往莲花寺走去。

    寺内念经敲木鱼的呢喃声此起彼伏,跪在蒲团上,听着这些喃喃低语,高长恭的心反而静下来不少。

    点香拜佛过后,一个尼姑模样的人来到他身后,稍稍低头弯腰:“阿弥陀佛,住持有请,施主请跟我来。”

    周围的人都在安心礼佛,并未注意到这边。

    高长恭有几分惊讶,以前多少也听到过莲花寺住持的传闻,住持一般不会见前来烧香拜佛的人,这次倒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低头在花竹耳边说了句“去去就回”,就跟着那尼姑去了寺庙的后院。

    高长恭进去时,空静住持闭着眼坐在榻上,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老人家静心礼佛。

    这时,空静住持缓缓睁开双眼:“施主请坐。”

    两人见过礼,空静问道:“施主可知老衲为何要单独见你?”

    高长恭自是不知,稍稍弯腰请示:“请住持提点。”

    下一秒,空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是不是想透过面纱看清他的长相,约莫没多久,听到一声叹息:“那老衲再问,施主分明是一男子,为何还要如女子那般戴着面纱?”

    对于自己的长相,高长恭不愿主动提起,出门戴上面纱,也是免的别人去说他如美妇人这样的闲话。

    “为了避免一些争端罢了。”

    见对方不愿多说,空静也不逼他,长叹了口气,缓缓道:“那这个争端,你是避免不了的。”

    “住持可否明示?”

    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空静这才收回目光,吐出一口气,语气悠长:“施主本有逆转阴阳的命格,足以安稳一生,却偏生眉心带煞,导致沉浮未定,心绪不佳,老衲若没猜错,恐是情劫所致,需得斩断孽缘,方可回归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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