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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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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衡说完就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里,生怕自家王爷听到后大发雷霆,顺带殃及他这条池中之鱼。

    就连寻常人家的男人被说成不举,那可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更何况像高长恭这样的皇室宗亲,百姓爱戴的兰陵王爷,这样的人被质疑那方面有问题,那绝对是骑在老虎头上拔毛。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闲,或者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居然造这种谣。

    相比于高衡的气愤,高长恭却平淡多了。

    立在回廊上良久,微微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他如今的好心情,轻哼一声:“能传出这种话的人也是有趣。”

    有趣?高衡一听,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正常人听到自己被造谣不举,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愤怒么。

    他家主子倒好,过了半晌给人评价一句“有趣”?

    哪里有趣了,高衡反正没看出来。

    高长恭抬起眼皮,瞧见高衡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在他看过去时,对方又赶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用管,且让他们去说。”

    高衡闷闷地回应一句“奴才遵命”。

    高长恭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皇帝给他赐婚,眼前就凭空冒出来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尽管不知道是谁在外面造谣说他不举,但消息一旦流出来,那朝堂和后宫众人都会听到,进而那些即将参加选妃宴的世家千金也都会知道。

    虽说他如今战功赫赫,位极人臣,很多宗室贵女都很愿意这门亲事,可若是在婚前知晓未来的相公居然在床笫上不行,那岂不是进门后要活活守寡直到老死。

    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女,估计都会打退堂鼓了。

    那他担心了很久的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高长恭心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反而还要谢谢那位“害”他的人,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

    东宫太子殿内,高纬身着白色寝衣侧卧在榻上,披头散发,神色慵懒,眯着眼问台阶下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台阶下的祖铤双手握拳:“回禀太子殿下,一切安排妥当,现在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皇上都听到了风声,扬言要抓住造谣之人,还兰陵王一个公道。”

    床榻上的高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拨弄着散乱的头发,冷嗤一声:“造谣之人?祖大人,你来说说,这造谣之人是谁?”

    站在下面的祖铤惊地打了一个激灵,腿都快软了,眼神一转,立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顺着往下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造谣之人,他兰陵王自己行不端留下话柄惹人非议,怨不得别人。”

    这个回答让太子感到颇为满意,一脸餍足地吃着身边小太监剥好皮的葡萄。

    “四哥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也甚是悲痛,从东宫库房里面选出点金银珠宝送去兰陵王府,也算是做弟弟的对兄长尽点绵薄之力。”

    待祖铤退下后,高纬低眼看着榻边的小太监,忽而问道:“小全子,本宫问你,当一个男人被质疑不举的话,他会有多么的愤怒?”

    名叫小全子的太监剥葡萄皮的手顿了下,似乎没料到太子会这么问,也摸不清太子到底想听什么话,只得说道:“奴才不知。”

    谁知高纬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当下便拉下脸:“你怎会不知?”

    跟在高纬身边也有些时日了,这语气一听便是太子生气的前兆,小全子吓得葡萄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连忙磕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是真的不知。”

    瞅着眼皮底下跪着的小太监,单薄的身子颤颤巍巍,吓得像失了魂一般,看着这般景象,高纬倏的笑了:“本宫没别的意思,起来说话。”

    小全子说了句“谢太子”后刚起身,就听到对方奸笑道:“本宫怎么忘了,你不是个男人,问你这个问题你怎么能回得上来。”

    闻言,小全子的腿一抖,差点又跪了下去。

    “不过没关系,你还是个男人,本宫或许就没兴趣了,”高纬好像觉得还不过瘾,继续羞辱着他,“收拾好自己上来。”

    小全子被领着去了偏殿沐浴,出浴后裹着一层单薄的亵衣慢吞吞来到了床榻旁,高纬等的有点不耐烦,手上一个用力,拽着他的头发就把人拖到了榻上。

    “太子——”小全子没有防备,惊呼一声跌到了榻上,小腿磕到了榻边的棱角,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高纬不管这些,痴迷地盯着对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脸,心中暴虐欲蹭蹭上涨。

    一不会,寝宫内传来细碎的求饶声。

    兰陵王不举的事闹得很大,本来皇帝还想极力压下去,可谁知竟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在前朝传得火热,甚至后宫的妃嫔也略有耳闻。

    这下可不得了,直接受到影响的便是即将举行的选妃宴。

    皇帝有三宫六院,后妃不计其数,而这些后妃多半都与朝堂臣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家中也有亲戚侄女要参加此次的选妃宴。

    可兰陵王闹出这么个惊天丑闻,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流言可以传出,那便总归是有据可循的。

    他们北齐的战神,兰陵王高长恭,指不定还真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疾。

    不管真的还是杜撰的,这一消息像走水一样,在没有扑灭前,灼烧的范围越扩越大。

    最后,甚至有大臣冒死进谏,贬低自家女儿,以此来达到让女儿不参与选妃宴的目的。

    不只是前朝,后宫也是如此,但凡有自家亲戚即将参与选妃宴的妃嫔,都围在皇后宫中,乞求皇后将自家亲戚划出选妃名单之外。

    前朝后宫忙得一团糟,而众人非议的对象,却在王府里逍遥自在。

    高衡都快急死了,在书房里围着他家主子团团转。

    反观高长恭,在书房的案牍旁全神贯注地练字,一个“静”字落笔有神,刚劲有力。但高衡此刻却无意欣赏,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外面都把您传成什么样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练字?”

    又一个“心”字写上宣纸,高长恭抬起笔杆,对自己的字迹颇为满意,轻笑着抬头吩咐:“过来帮我研磨。”

    真是王爷不急急死侍卫,高衡谁都不服就服他家王爷,外面都火烧眉毛了,被议论的这人还能悠然自得在书房练字。

    他顺着高长恭的侧颜看去,竟没有察觉一丝的慌乱,反倒增添了些许看透世事的闲适。

    怎么邙山一战后,王爷的心性变了那么多?

    “在想什么?”高长恭突然出声,他刚用余光扫到,这小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侧脸看了半晌,磨都研到了案牍上。

    “王爷,您怎么一点也不急?”高衡憋了半天问道。

    难道是有什么万全之策?可是流言都传得家喻户晓了,再有万全之策也不能全身而退了吧。

    高长恭不语,眼神撇到案牍上的墨水上,高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竟在王爷眼皮子底下犯了一个错误,立刻拿起旁边的桌布擦拭干净。

    “着急有用吗?”高长恭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宣纸,纸上的墨水迹将干未干,“知道我的事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传的那么快吗?”

    “还不是有人故意陷害王爷。”

    高衡愤恨地想,至于陷害的始作俑者是谁还不得而知,无非就是朝堂上王爷的那些政敌,看不得王爷好。

    想到前几日高纬差人送过来的那些个金银珠宝,表面上以示慰问,实则却有炫耀之嫌,高长恭凤眼微眯:“是,这件事确实有人操纵,且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但于我来说却并非是件坏事。”

    这番话彻底让高衡震惊万分,一双黑眸瞪的跟铜铃似的,说话都有些不利落:“王……王爷,您说什么呢。”

    被人传成不举,可以算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耻辱,怎么到了他王爷这儿,反而却并非坏事?

    他真的想不通。

    “且再等些时日,等火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高长恭重新执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离”字。

    又过了没几天,朝堂各大臣已经联名上书,请求自家女眷退出选妃宴。高湛也没办法阻拦,殿下站着的都是北齐的大臣,他若一意孤行,很有可能会引起众人不满。

    至于高长恭,只有用其他的由头安抚他了。

    高湛也不傻,若是为了高长恭一人而得罪了北齐大半的朝臣,那是万万划不来的。

    可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打算送些金银珠宝聊表安抚时,却又等来了高长恭交兵归隐的折子。

    不仅有折子,连人都已经候在御书房外跪等了。

    让北齐的战神跪在外面怎么能行,现在事情又处在这个节骨眼上,高湛也怕落人口实,把人客客气气请了进来。

    “臣参加陛下。”

    高湛一挥龙袍衣袖:“长恭快快请起。”

    可高长恭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脑袋俯下去:“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高湛不明就里:“长恭何罪之有?地上凉,快别跪着了,你大病初愈,一定要养好身子。”

    说罢斜眼睨了身边的冯安,待在帝王身边这么多年,冯安早就活成了人精,走下台阶去搀扶高长恭,嘴里拉着长腔:“王爷快请起,您身子娇贵,陛下可心疼着呢。”

    冯安虽说只是一个太监,但却是皇帝身边的专属太监,更是御前的红人,很多皇子王妃见了都要客气三分。

    从某种程度上讲,冯安就代表了皇帝。

    既然皇帝的御前太监都亲自搀扶,高长恭自是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半推半就起了身。

    许久未曾见面,皇帝例行公事一样问了他的伤势情况,高长恭都逐一回了,俩人只字不提最近外面传的流言蜚语。

    临了,高长恭再次提出想要交出兵权返回封地的请求,高湛当即就拉下了脸。

    这是帝王不悦的前兆。

    但高长恭知道,若是此刻不提,恐怕以后就再无机会,一甩衣摆再次跪到殿中央:“自邙山之战以来,北周伤亡惨重,且皇室内部乱党专政,已无力再次举兵侵犯我北齐边境,正因如此,臣才想交出兵权休养一段时间。”

    “承蒙陛下厚爱,授予臣兰陵王的封号,如今邺城百姓安居乐业,陛下赐予的封地,臣却很少顾及管辖,实在辜负了陛下对臣的期望。”

    “所以臣才特此请命,协助陛下治理封地。”

    他说了这一番话,高湛都不曾言语,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想方设法去挽留。

    见此,高长恭又下了一剂猛药,语气骤然变弱:“其实臣此次请命去封地还有一个原因,想必陛下也听到了最近坊间的不雅传闻。”

    一听对方扯到这件事上,高湛的表情有了些松动,不自然地咳咳嗓子:“这些都是空穴来风,朕是不会信的。”

    高长恭继续道:“多谢陛下的信任,臣现在内心深受煎熬,现在朝中内外不知道要怎么看臣,流言尚且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若臣一直留在邺城,每日便会饱受折磨,反之,若臣此时可以离开邺城,时间一久,流言自会消失,到时候陛下若需要臣,臣定当万死不辞。”

    这番话属实是很有水准,听得冯安都一愣一愣的,再悄悄留意旁边的帝王,高湛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严肃,眼神也变得温和许多,冯安知道,皇帝这是打算松口了。

    没多久,上首的高湛发话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是朕的亲侄儿,是朕亲封的兰陵王,朕岂会让你去送死。”

    随后,这次他亲自走下去扶起高长恭,叹了口气:“也罢,容朕想想吧。”

    高长恭知道,皇帝不再以其他事做诱饵,这已经成功一半了。

    只是这另一半,还需要更有权威的人再添上一把火。

    出了御书房后,高衡跟在他家王爷身后,低声问道:“王爷,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看样子,皇帝还是没完全松口,代表一切都有调转心意的可能。

    万一皇帝临时又找了个借口,那他家王爷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无故吃了次哑巴亏。

    “去皇祖母那儿。”高长恭道。

    御书房内,高湛坐在软榻上,问旁边正在斟茶的冯安:“冯安,你说朕该不该答应他?”

    这问题问的巧妙,圣上的心思冯安不敢妄自揣度,这种情况只得选了个最保守的说辞。

    “老奴愚钝,答应还是不答应,陛下心里自是明镜一样,哪里容的下奴才多嘴。”

    “但说无妨。”

    冯安斟酌片刻,弯腰在帝王耳边说:“老奴以为,兰陵王要主动交出兵权,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至此处,他刻意顿了顿,眼瞅着高湛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喜的神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说:“如今邙山大捷,老奴听说,兰陵王在军中威望很高,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出现变故,况且正如兰陵王所说,北周军队短期内必不敢再犯,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何不在此时就把这个变故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个“变故”是什么,身为皇帝的高湛自然知晓,臣子功高震主,还手握兵权,在军中威名远扬,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高湛生性多疑,当初他力图通过选妃宴留住高长恭,无非也是因为这个侄儿可以为他效劳,保住北齐万代千秋。

    可如今听冯安这么一说,高长恭的去留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从目前来看,收回兵权放人回封地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接过茶盏后抿了口,高湛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次兵权也是兰陵王主动交出的,跟陛下无半分关系,若陛下答应兰陵王,不仅可保北齐皇位江山稳固,亦可得到体恤臣子的美名,一举两得。”

    高湛不着急接话,一口一口呷着茶水,待一盏茶全部下肚后,才缓缓说道:“冯安,你真是越来越对朕的脾气了。”

    “陛下谬赞,老奴愧不敢当。”

    没有什么比得到帝王的认可更令人兴奋了,冯安内心狂喜,面上却谦虚谨慎,一股子老狐狸味儿。

    “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老奴多谢陛下抬爱。”

    次日,当接到皇帝准许他回封地的圣旨时,高长恭仿佛还没缓过劲来,本以为即便找了皇祖母做说客,皇帝也不会那么快就松口。

    不曾想,这梦寐以求的圣旨来的这样突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既然得到想要的结果,那过程波折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简单收拾好行囊,高长恭去宫中跟太后和皇帝辞别后,便坐上了前往兰陵的马车。

    刚出了邺城没多久,高衡就兴冲冲来禀报:“王爷,现在邺城都传疯了,太子私下荒乱不堪,跟东宫的太监行苟且之事,还被皇后娘娘抓了个正着,然后这事就传到了皇上那里,勒令太子禁足在东宫。”

    高长恭听了只是略微挑眉,好像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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