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种
到了烤肉店。
白檀看了一眼, 装修和桌椅板凳都很新，老板见有人来了笑脸迎上来——
“今天我们开业第一天，打八折, 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赠送小菜哦。”
“好，”幸洐看了眼旁边好奇打量的女孩，“我们先看看菜单。”
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这段时间幸洐摸清她的口味, 喜甜辣，香菜狂热爱好者, 不喜欢吃青菜，爱吃肉。
刚坐下来他结果老板递过来的菜单, 没看就交给白檀。
白檀手指按住厚厚的菜单本推了回去, 软声道：“你点。”
男孩笑了笑，“好。”
修长手指翻开菜单, 他温声道：“一份秘制护心肉、一份五花肉、两份肥牛, ”目光往下看：“一份牛肋骨, 炸蘑菇。”
见她眼底亮晶晶的, 幸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麻烦再给我来一份蔬菜拼盘和石锅饭。”
“行，”老板记下来, 疑惑地看了下他们俩：“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我们有小菜送, 紫薯球、凉拌海带丝、韩式辣白菜这些都有。”
“没关系, 女朋友爱吃肉, 吃不完打包。”幸洐笑容温润。
白檀被他这一句直白的女朋友弄得愣了下神, 老板也不多问了：“好了好了我懂，年轻人嘛。”他也不是没有年少过，给了幸洐一个过来人的眼神就去厨房了。
很快炭火生了起来, 各种肉类和小菜都送了上来，还有各种蘸碟。
有意思的是幸洐这边的蘸碟和白檀那边渭泾分明，他就是生抽芝麻酱之类的，白檀那边青青绿绿一堆葱花香菜，还有一个干辣椒芝麻蘸碟。
老板还给这桌送了一份哈密瓜球。
幸洐道完谢开始烤肉，牛肋骨和五花肉在网格烤盘上滋滋作响，白檀闻到香味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阿洐。”她目光紧紧盯着五花肉，手里已经准备好生菜叶子了。
幸洐慢悠悠地烤，看她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眼底盈满了笑。
烤肉店的灯光是暖色的，洒在身上看起来很柔和温馨。白檀吃着紫薯球等他烤肉，嘴里问：“明年的奥赛你参加吗。”
“不一定。”幸洐将烤肉放在她瓷碟里，又夹出牛肋骨：“你要参加？”
“到时候再看吧。”白檀中午吃到了焦香四溢的烤肉，一脸满足，见他还在烤，用生菜包了一个送到他嘴边。
幸洐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张嘴咬了一口。
“好吃。”他说。
店里人不多，刚开业老板没宣传，如果他不是路过这边提前看到也不知道。
见肉考得差不多了，他又把蔬菜拼盘推她面前，见她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他忍不住笑。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白檀叹气：“我身体挺好的。”但还是乖乖的开始夹青菜。
“这段时间我可能没什么空陪你，”幸洐歉意道：“阿檀……”想说的话在口中，又咽了回去。
白檀听说了他家庭情况，这段时间在幸洐的推动下，她和他的朋友也成了朋友，也了解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
她点点头：“你忙你的，我一直在。”
幸洐心头一暖，又给她夹了筷子青菜。
白檀：“……”
两人一边慢慢吃一边慢慢聊，到了下午两点，幸洐去结账，老板来看剩的餐食不多，几乎就是小菜什么。
本来还担心他们吃不完提着打包盒来的老板又折返回去，顺便切了份西瓜放打包盒里让他们带走，顺带扔了两根牙签进去。
老板娘见他盯着门口两个小孩背影在那感慨，在他后背一拍。
“想什么呢？挂记初恋情人了？”她眼底蕴藏危险。
老板赶紧说：“我哪有什么初恋情人，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就你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年轻真好。”
“哼，这还差不多。”
幸洐送她回家，到了门口也没进去，就这么看着她笑：“下次再来正式拜访吧。”他想的下次是两人成年。
白檀有些不舍：“好。”
目送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内，幸洐才转身。路口停了一辆迈巴赫，司机下来拉开车门。
“先生让我接您回老宅。”
“好。”他坐在车内，缓缓降下车窗，又往道路深处看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暑假过了十多天，白檀都没有见过幸洐。
明天是小年，陆如和周菡早早出门采购年货，还把她和陆睐都捎上了。
“现在的小孩一个月就窜一窜，不把你们带出来还真不好买新衣服。”
听到妈妈的话，白檀眨了眨眼睛：“我想买薄一点的羽绒服。”陆如往年怕她冷，总是置办厚厚的棉衣。
过来拜年的时候陆睐经常笑她是只熊。
“行行行，都依你。”陆如和周菡推了两个购物车去采购小零食，让他们姐弟俩自己去找喜欢吃的。
陆睐推了个车跟在白檀身后：“你最近好像情绪不高啊。”
“有吗。”她丢了包青瓜味的薯片在购物车里。
“都写脸上了，蔫哒哒，是不是幸洐没找你。”
白檀：“这都被你知道了。”
“就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呢。”
很快到了除夕。
陆家到处贴了对联，白杨也过来和妻女团聚，明天大年初一他们要回老家给白檀的爷爷奶奶拜年。
白檀和陆睐都换上了新衣服，两人是同款的白色羽绒服，吃完团年饭，白檀蹲在院子里拨弄烟花。
“心肝儿你可不要点哈，”陆睐给了一把仙女棒过去：“你玩这个就行。”
白檀摆了摆手，“我就看看。”
陵城冬天很少下雪，最近几年全球变暖更是难得一见。
陆如白杨夫妇还有陆意周菡夫妇在搓麻将，老爷子和老太太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春晚。
两个小的在外面也没人管，陆睐玩了一会儿接到谢祈的电话：“来打游戏。”
“哪儿呢？”他瞥了眼白檀。
“就台球馆旁边的网吧啊，挺热闹的。你问问心肝儿要不要过来。”谢祈说。
“她不去。”陆睐向来不愿意带她去网吧，里面乌烟瘴气的，抽烟骂娘什么都有。
“行吧你赶紧出来，我在路口等你。”
“好。”陆睐这次和家里说了一声，现在还早，才八点过十分，又是大过年的，陆意都懒得管孩子。
“去吧去吧，十二点前要回来啊。”陆意摸了张牌，随意道。
“知道啦爸。”难得他老爹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陆睐怕他反悔直接跑了。
到了院子里见白檀捧着手机坐在竹林下，他说：“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带吃的，你想吃什么？”
“烤玉米吧。”白檀头也没抬。
“行，你在家等我。”
等陆睐出去了，她打开手机不知道该干什么，在群里和池晚聊了会儿，苏扎又加进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即墨骅喊着出去玩了。
幸洐一直没在线。
池晚：【阿洐最近怎么回事，都没见到过他。】
苏扎抽空回了句：【忙公司的事呢，他们家啊，家大业大的，负担可重了，还好我家穷，我爸妈对我没要求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已经做好了去国外留学的准备，最近对学习更是不上心了。
池晚：【行叭。】
她打开私聊窗口找白檀：【阿洐最近也没找过我们，你别放在心上哈，等他忙完这阵开学你们就能见到啦。】
白檀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收到他的早晚安，就是聊天的时间不多，经常上午发的消息他晚上才看到还经常是凌晨几点。
白檀不是个喜欢抱怨的性子，他有事就忙他的，她也可以自己找点事做，刷刷题看看书或者翻译一下外文原件。
她最近闲得无聊在网上接了几单翻译文件的工作，也赚了一些钱。
虽然不多，日常零用钱还是够了。
那边找她翻译的公司也很满意，时不时又发文件过来。
她倒是不觉得生活无聊。
【我没事啦，晚晚，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和池晚又聊了一会儿，白檀觉得有些冷，想进屋。
刚起身，就看到院门口有点人影。
她抬眸，撞进男孩熟悉的笑眼中。
“阿檀。”他满身寒意，穿着黑色长风衣，里面是单薄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白檀感觉自己挪不动脚步了，就这么痴痴地望着他。
幸洐笑容从眼底扩散到四周，温柔的语气里又带了几分散漫——
“我们私奔吧。”
白檀：“……好。”
男孩眉眼弯弯，等她进屋和家长打好招呼后，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白檀羽绒服袖子很长，她没有去牵他的手，而是手缩在袖子里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幸洐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两人漫无目的往前走，即便没人说话，闻到他身上的柠檬草香味，白檀还是心跳如擂。
就是很奇怪，他们在一起话题不多，但是在一起待着就会很舒服，有种无言的默契。
这边幸洐不太熟，他很少来。
白檀就带着他在周围转圈，到了路口小卖店，她说：“这是王爷爷的店铺，卖怀旧小零食的，有很多宝藏。”
从门口能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白檀本来想进去买点东西，思来想去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团圆。
昏暗路灯下，女孩挽着男孩的胳膊，细声慢气跟他说这附近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趣的人，谁家种了好看的花，她在哪拍了照片。
幸洐就安静听着，最近半个月来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眼里都是女孩灵动的杏眸。
他眼里只有她。
白檀走累了，找了个长椅坐下，头靠着幸洐的肩膀。
“阿洐，你说我们能走多远呀。”
幸洐侧眸看她，“很远很远。”
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是不由己的，所有的路都被安排好，唯有这件事，他不肯退让半分。
家族里一直有人在密切观察他的举动，周边多了什么亲近的人也如数汇报了上去，白檀从出现在他身边开始，幸家就已经知晓她的存在。
幸父幸母虽然很忙，但是对于这件事，还是分别找儿子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