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找死
柳二夫人一离开，墨香就自己进来了。
看见了东方翎立马就跪了下来，东方翎看着墨香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神情中多了些漠然。
“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吧？”
墨香磕了个头，“奴婢谢主子费心安排。”
东方翎轻叹口气，“这也是你命好，得了个二娘子的名分，后面你的路也会好走一点。”
墨香并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仍旧是淡淡道，“这都多亏了主子的帮助。”
东方翎招招手，春雪送上来一个小盒子。
“这东西你拿着吧，算我送你的嫁妆。”
墨香微愣，没想到东方翎连这个都想得到。
毕竟再怎么说，她和琴舞也是被送来的别有用心的人。
东方翎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东方翎看着墨香有些愣怔的表情，“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只希望你别后悔。”
“再怎么说，女子成婚也是大事，这点东西也算是个祝福吧。”
墨香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她的一生颠沛流离，因为她的容貌才情，却更变成她的毒药。
她也遇过对她好的人，但都是有所图。
而东方翎，她们之前多有不敬，但东方翎并不在意。
路是你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女子成婚是大事，算是个祝福。
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
她哽咽道，“谢主子。”
东方翎神情温和，“打开看看，若还有想要的，就提出来。”
墨香抽泣着打开了木盒，被里面的东西惊了惊。
里面一只缠丝镶珠步摇，一只白玉夕颜花响铃簪。一只赤金九转玲珑镯，还有五张二百两的银票。
里面的东西拿出一件恐怕都不是俗品，虽然规制上并不僭越，但是单就是那只镯子，恐怕都能换百金。
“等会我会让晨露给你送两匹缎子，你到时候去了置办几件衣服，柳府也能高看你几分。”
墨香重重地伏在地上，“这些东西太过珍贵，奴婢不敢收。”
东方翎笑着摇摇头，“你也知道，钱财我也不缺，更何况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若是能帮到你，也算不错。”
东方翎语气柔和道，“你也知道你过去以后，我还会有事要你办，所以拿我的东西不用心里过不去。”
墨香没再多说，知道东方翎主意已定，片刻道，“奴婢想向主子求一东西。”
东方翎挑了眉，“你要什么？”
墨香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神情决绝，“奴婢想求可以速死的药物。”
东方翎沉默了很久，悠悠叹了口气，偏了偏头道，“鹅杏。”
鹅杏上前恭敬道，“属下会准备好的。”
东方翎看着墨香终于露出了点笑，想了想道，“往后若你有事，可以让人来后院寻阿古，他会带到话的。”
墨香重重点头，“奴婢一安顿好，就会想办法和主子联系。”
东方翎又定定看了看墨香半晌，“你下去吧，好生休息。”
墨香收起盒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东方翎的目光看向外面被风吹响的竹林，轻轻叹了口气。
“主子，各人有各人的命。”
鹅杏看东方翎有些低沉，上前安慰。
东方翎点点头，她不过是有些感想罢了，实际上众生皆苦，只能自渡。
“秋雨又送信了。”春雪手里举着信，往这边跑。
东方翎脸上马上带了笑，秋雨从几个月前到了东南以后，就保持着半个月送一次信的频率。
如今秋雨已经在东南安定下来，开了一个做贩卖牲口的铺子。
两地偶有交战，东南因为地势的原因，对牲口的需求量大，又没有大昌如此丰美的水草，基本上都是在秋雨这里进牲口。
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秋雨已经在东南扎稳了根基，甚至拥有了自己一方势力。
裴沉冬的扶持自然有，但是秋雨自己的本事也不弱。
东方翎展开信件看了看，嘴角有些讽刺地勾了起来。
“去看看国公爷回来没有？”
春雪才答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见裴沉冬风尘仆仆地进了房门。
“国公爷。”
裴沉冬挥挥手，自己脱下了披风，又换了衣服，洗漱一番，这才抱过东方翎撒娇。
“你上班那么轻松，一天就会来撒娇。”
东方翎有些好笑，裴沉冬和东方翎时间待得长了，知道上班时什么意思，嘴撇了撇。
“那也烦，还不如守着你。”
东方翎挥了挥手里的纸，“这个你知道了吗？”
裴沉冬看了一眼，一挑眉，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
“你这丫鬟的确厉害，我的人都还没有发现。”
东方翎笑了，“秋雨细心，而且客源大，能发现也是自然的。”
裴沉冬冷笑道，“柳家真是找死。”
东南的西夏国是母系社会，当今的西夏女王骁勇善战，不过三十的年纪，在东南诸国中非常有震慑力。
她的女儿阿丽娜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又是千金之女，正是闹腾的年纪。
如今这柳飞烟在大肆搜刮边境的流民，手下的人一不留神，将阿丽娜关了起来。
阿丽娜一开始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等到知道害怕，已经被卖到了当地的窑子里。
阿丽娜模样身段气质都不是常人，手下人以奇货自居，也没对她怎么，只是送进去学些规矩，再卖到邺城。
东方翎皱着眉，“现在就把人救下来？”
裴沉冬沉吟片刻，“等她到大昌再救。”
东方翎默了片刻，裴沉冬继续道，“如今西夏女王已经在找她了，没多长时间就会发现阿丽娜的踪迹。”
“到时候就算是把人送回去，开战也无法避免，但若是到了大昌控制住了阿丽娜，能把伤亡减轻到最轻。”
东方翎知道裴沉冬的想法肯定是最理性最科学的，但是这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东方翎沉思片刻，“不若这样，我派秋雨和她接触，再暗中保护，阿丽娜既然能跑出来玩，相信来大昌看看她也是会愿意的。”
裴沉冬笑了，他喜欢极了东方翎这样能不被情感左右，但顾及大局的同时，又能选出最有人情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