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娘子
东方翎想了想继续道，“你进去应该只能从侍妾做起，你的出身他也许会重新给你取名字的。”
书姑娘笑了，倒有种玉碎冰裂的美感。
“这条路是奴婢自己选的，但奴婢永远记得是主子给了奴婢选择的权利，请主子赐名。”
东方翎看了书姑娘片刻，“从今日起，你便叫墨香吧。”
墨香没有任何犹豫给东方翎磕了个头，“墨香谢主子成全。”
东方翎沉吟片刻，“明日琴舞就能去玉芳阁了，墨香的话可能要等几日，你们姐妹二人下去好生再说说话吧。”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红，琴舞还好，东方翎后面随时都能见。
墨香若是进了柳云生的院子，能不能见面，能走到哪一步，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看着两人退了下去，东方翎悠悠地叹了口气。
“主子不用太担心，那墨香属下看着不是柳夫人能拿捏的。”
鹅杏知道东方翎是不愿意见女子被束缚的，更别说如此惊险的一条路，出言安慰。
东方翎点点头，这两人虽然是齐尚书送来的，又出身乐坊，但当真是有想法也有骨气。
便是墨香的选择，想做主子，想搏一条生路，也无可厚非。
只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敢去争取，东方翎都会对她多看一眼。
“鹅杏，这几日你关注着点柳云生的行踪。”
鹅杏点点头，“属下省得的。”
第二日，琴舞就被送去了玉芳阁，当真从伺候人的姑娘做起，勤勤恳恳没有二话。
不少官家夫人对她都十分赞赏，觉得她又细心又热情，没过三月就成了姑娘们的领班。
在谈话后的半月，柳云生因为柳府处处碰壁，孙婉又着实烦人，在庆来酒楼买醉。
醉眼朦胧间，看见一个清冷的绝世佳人一袭白衣进来打酒。
那容貌虽称不上绝美，但却有种诗书骨气在，比他见过的女子都特别，倒是有点宫中潇妃的意思。
柳云生喝的头晕脑花，没想太多就让小厮将女子带来，听她慌乱间自称奴婢，知道是个奴身后更是没了顾忌。
直接将人掳到了外宅占了对方的身子。
等酒醒以后，对这女子非但没有厌弃，反而更为喜爱，要将她带回柳府。
待听到这墨香是东方翎身边的人后，柳云生吓得差点没直接进宫去求柳贵妃。
将墨香软禁在外宅回柳府后，柳家二老爷和二夫人知道了这事，倒是没有柳云生如此慌张。
这墨香应该是齐尚书送去肃德公府的，不过也就是几月的功夫，人又是乐坊买的，看她亲自出来打酒就知道日子不甚好过。
这人恐怕莫说和东方翎，便是和齐尚书也不是一路人。
若是东方翎愿意放人，不但柳云生得偿所愿，说不定后面还能取得非凡的效果。
更别说孙婉占着自己父亲有点官职，又是陛下赐婚，柳云生如今院子里连侍妾都没有。
这墨香虽然是奴身，但好歹是跟过东方翎的，孙婉不敢怎么动她。
这柳二夫人也没想着墨香一个乐坊出身的来做柳云生的夫人，但当务之急是压住孙婉。
这样谋划了半晌，在一日后，柳二夫人登门拜访东方翎。
东方翎和柳府本就积怨已久，根本不见，还是柳二夫人说出了来意，东方翎才见她。
“柳公子好大的本事，本夫人身边的丫鬟也敢抢占！”
如今已经金秋时节，东方翎一身凤穿牡丹朱红小袄，下身朱砂马面裙。
头上挽了一个偏梳髻，插了半月珊瑚蜜蜡梳篦，又斜插了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
颈上戴的是繁花镶红宝项圈，耳上坠的是芙蓉晶坠，腕上戴的是羊脂玉镯。
甭管哪件都是精美华丽极致，甚至那只步摇看着出自宫中。
东方翎斜靠在贵妃芙蓉椅上，皓腕凝霜，玉指芊芊，端着一盏烧蓝花鸟茶盏，端的是富贵明艳无比。
听东方翎如此说，不怒自威，让柳二夫人甚至心中凛了凛。
这感觉可是见柳贵妃都没有的，只有……见了戚皇后才有的气势。
“夫人息怒，这事的确是云生的不是。”
柳二夫人虽然精明，但毕竟身份低在这，又是赔笑又是赔礼，说了半日，东方翎才不情不愿松口。
“既然身子都被占了，自然是只能柳府接回去。”
东方翎柳眉轻皱，“只有一条，这人再怎么样也是我这出去的，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柳二夫人要的就是东方翎这句话，连忙保证柳府上下一定好好待她，甚至没给侍妾的位置，直接给的二娘子。
东方翎没掩饰自己的意外，“墨香虽是伶俐，但出身……柳府当真愿意给她二娘子的名分？”
柳二夫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好歹也是肃德公出去的，怎么能轻待了。”
若只是个侍妾，虽然孙婉不能把人弄死弄残，但是拿捏个侍妾还是简单的事。
柳二夫人也是宅斗高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等解决了孙婉的事，是个什么位分还不是柳府说了算。
东方翎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先派人去接墨香，你们柳府好生准备，婚事好好操办。”
柳二夫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答应了，这二娘子相当于侧室，虽然不能穿大红嫁衣，但也是要敲锣打鼓娶回去的。
更别说墨香来这么几个月东方翎都苛待她，就算现在墨香回来想笼络也来不及了。
“墨香就在外面，那就先交给夫人了，我们定了日子就来和夫人说。”
东方翎懒洋洋地摆摆手，柳二夫人面上尊敬出了门，立马换上一副不屑。
旁人不说也就罢了，她还看不出来。
东方翎分明就还是个处子之身，成婚都几个月了，裴沉冬居然还没碰她。
若不是裴沉冬有隐疾，那就是东方翎并不像外界说的如此得宠。
武英侯府和肃德公府不是一条心，对他们来说，就轻松了许多。
柳二夫人理了理裙摆，脸上挂上冷笑，“快唤个人回去说一声，这事就让夫人来办，可叮嘱她好生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