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家心思
回去的路上，夏飞湄陪着东方翎坐的马车，东方淳带着文武兄弟骑马护在马车周围。
一路上夏飞湄又是感叹东方翎在父母没注意的时候成长了那么多。
之前是父母没有对女儿上心，还以为女儿一直是那个任性骄纵的小姐。
东方翎坐在一旁保持着笑，内心安静如鸡不敢说话。
有一说一，你们其实对自己女儿挺了解的，没有误会。
但是任何父母对于寻死后失而复得的孩子，都会觉得是开了窍，只会感谢满天神佛。
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回到了东方翎和裴沉冬的亲事上。
“今日我看着肃徳公虽然没有特殊照顾你，但是脾性温和，进退有度，你嫁过去也不会苛待你。”
东方翎撒娇地靠在夏飞湄肩上，没穿越过来之前她就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和父母的关系尤为融洽。
现在来做这些小女儿家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别扭。
“娘，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夏飞湄眼角微湿，她也是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女儿的确是喜欢肃徳公喜欢的紧。
哪怕现在再说着不喜欢了，心也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
而今天，长了个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肃徳公对东方翎实在是态度平平。
并没有因为赐婚，而对东方翎另眼相看。
东方翎靠在夏飞湄身上，能感知到夏飞湄起伏的思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自己的母亲。
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裴沉冬已经很不错了。
作为昌国身份最尊贵的国公爷，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得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女子。
东方翎叹了口气，可是她不是局外人，她也很无辜。
现在既然圣旨已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好在还有一年，她也能做些准备让她自己在肃德公府过得更好。
当晚东方翎将赤青剑送给东方淳的时候，东方淳激动的桌子都快拍烂了。
用他的话来说，他还以为自己女儿是为了献礼给裴沉冬才使尽浑身解数的。
原来心里想的还是爹爹啊。
东方翎在旁边认真点头，说着男人有什么好，只有爹爹和兄长最好的话。
把在场的三个男人哄的心花怒放。
今天也累了一整天，东方淳让东方翎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但是看东方文武并没有离开，想来是他们还有其他事要商量。
东方翎没有多问，行了礼就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
“侯爷，今日你看肃德公对翎儿这门亲事是什么态度？”说来说去，一家人还是在为东方翎发愁。
东方文恭恭敬敬给东方淳添了茶，东方淳手盖在茶碗上思索了片刻。
“我的确探了肃德公的口风，不过这个年轻人不可小觑。言语间滴水不漏，看着温温和和，实则是个铜墙铁壁。”
夏飞湄轻轻摇着团扇，秀眉轻蹙，“翎儿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就怕嫁过去受欺负。”
“这倒不会，”见自己夫人着急，东方淳连忙先转了口风，安抚夏飞湄。
“我武英侯府在昌国还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便是他是肃徳公，也要敬我三分。”
看东方淳说了半天夏飞湄都还是忧心忡忡的，东方文只能开口道，“娘，肃徳公答应了翎儿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受到威胁的。”
“啊对对，”经过自己儿子一提醒，东方淳想起来了，“其他的肃德公无法确保，但是翎儿在他府里的地位和安全这是他开口给了我保证的。”
闻言夏飞湄轻叹了口气，男子始终是不懂后宅那些弯弯绕绕。
他们武英侯府算个特例，偌大的府中连个姬妾也无，这几个孩子也从不曾面对嫡庶尊卑的局面。
哪里能晓得平常人家当家主母的辛苦。
原本照东方淳夫妻的想法，翎儿这样的模样秉性，最好是能招个上门女婿。
也不用担心女儿会被欺负。
可偏偏嫁了一个最为尊贵的国公爷。
肃徳公的位置，在大昌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纵然那么多女子钟情肃徳公，可当家长的，没有一个看好与肃徳公结亲。
从裴沉冬父亲裴元承爵时，裴元还任着当朝宰相。
当时肃德公府的地位可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后来裴元患病身亡，国公夫人伤心过度没几个月就跟着去了。
唯一的独子裴沉冬承了爵，却仅仅只担任了一个教书的闲职。
这里面的水，邺城里有点势力的人家谁会愿意去搅。
小女孩喜欢他们不管，当时真正想接亲，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肃德公府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倒霉，一府荣辱不过在宣帝的一念之间。
“侯爷，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夏飞湄不是寻常的后宅妇人，她见过更广阔的天地，见识也自然不俗。
“我们武英侯府为了大昌南征北战，鞠躬尽瘁。现在虽然边疆战平，当时也万不到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啊。”
东方淳看着大大咧咧是个粗人，但其实整个武英侯被他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不用担心会有有心人将他们家里的对话听去。
“倒不至于，应该只是给双方一个警告。”东方淳嘴角勾出一个冷笑，眼中没了在外的憨厚不谙世事，反而精明了许多。
“外界再怎么看，万家对两府都是挑不出错的，所谓泼天富贵也不过如此。最为尊贵的两府结亲，这是皇家的信任和器重。”
“可实际呢？”
东方武看看没说话的哥哥，又看看母亲，自己想了想回答了父亲的话。
“实际上，原本两府就已经非常小心，可以说的上是举步维艰。现在还将两府捆在一起，更是大大限制了两边的动作。”
“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东方淳摸了摸自己下巴的络腮胡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男孩和女孩不是一样的养法。
对于东方翎和东方瑛，他只希望她们能无忧无虑。
但是对于文武兄弟，他则需要他们担起保护家人的担子，要多历练，多成长。
这边武英侯府灯火通明，那边肃德公府虽然亮着灯却安静得如同坟冢。
正院的烛光噼里啪啦的闪动着，将坐在桌边随意散着黑发的男子容颜照的有些模糊。
“你确定她是这样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