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无能为力
“不。”万玲儿摇着头打断，同样认真道：“那是与我浅薄喜欢表哥时不一样的感觉，我能分辨出是想与苏言白头到老的那种感情。”
邵衡心里闪过一丝不忍，最终也只能无奈劝道：
“苏言之事不是我能管的，你回去吧，我后面帮你与家里人说说情让你回家。”
万玲儿身子一软，娇弱无依地抽泣着，半响抬起张梨花带雨的脸，眼含希冀哀哀道，
“我听说温姐姐她醒了，衡哥哥就暂缓苏言的行刑吧，你是大理寺卿，这个一定能有办法的。”
邵衡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硬声道：“你怎么听说的？你还想着求阿若？”
“现下是什么情况，你可知这会导致什么后果？陛下之名你还不曾听过？到时……”
一番话还未说完，万玲儿像是受了巨大惊吓，捂着脸，抽噎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没……我只是见魏华琅今日神情猜到，才想着见见温姐姐。”
“我只是想要留得苏言一命，发放边关，或是关在牢里一辈子也好，只要苏言活着就行。”
“苏言他确实做错，可我想起他的遭遇就无法遏制的心痛，我不能让他死，就让我陪着他后半辈子一起赎罪不行吗？”
邵衡叹了口气，不能承诺什么，只能软硬兼施让万玲儿答应不可轻举妄动，他会将苏言放在此案最后。
万玲儿死活不撒手，正好夜深了，主院的人来询问，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邵衡摇了摇头。
陛下尚未处理掉这些琐事是因为一心研制温若的解药，可不代表能仁慈的放过他们，更是想要留着细细折磨他们一番，不便宜这些人如此轻易干脆的死亡。
而温若，陛下可不会让她注意到这些事，届时一句话就能圆过去。
早晨，雾蒙蒙的天空就飘起了雪花，一点一点，慢慢覆盖住整个大地。
温若起来时，天已放晴，殿外院子里也打扫干净了，眺望着远处屋檐才知道下过雪了。
冬日阳光映射在明黄琉璃瓦的积雪上，反光刺眼。
温若站在暖意逼人的殿内，望着窗外湿漉漉凋零的树叶，发呆。
“若若。”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若扭头，腰间一紧，被人从后搂住，卫垣将脑袋埋在温若的脖颈间，轻轻蹭着。
“陛下，我真的身体好了，你不是答应过病好后让我回家？”
温若侧着头，十分不适在他怀里挣扎几番。
从她那天再度醒来被告知她现在是温家姑娘温言若，卫垣就仿佛打破了那扇窗，掀开了那层模糊的纱帘，对她毫不掩饰，处处粘着她。
更让她焦躁不安的是，卫垣限制了她的行动，她每日只能在昭阳殿活动美其名曰养病。
可她早就偷偷用了精神液，身体一点儿事也没有了，御医也检查过了，只道是服下的血引解开了毒素，身体确实完全没问题了。
但是卫垣依然不为所动，还在日日让她喝补药，出宫一事更是遥遥不见。
照这情形下去，她真的很怕卫垣会像梦里那般对她，她绝不要被他囚禁宫里一辈子。
“过完除夕好不好？从第一年相守到以后的每一年。”卫垣将她抱的更紧了，仿佛怕失去一般。
温若没吭声，有点不习惯，她想要推开卫垣，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抱紧，直到她的脸颊微热，卫垣才放开手，但是他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温若低下头不去看他，他现下总喜欢抓着自己的手，就像梦境里那些绝望的小卫垣抓着自己不放一般，让她有些精神不振。
卫垣见状立即收敛，将她揽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口。
“窗边冷，回屋里吧。”
温若摇了摇头，清凌凌的乌眸抬起，声音柔和：“陛下回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卫垣看着温若进屋后，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盯着窗外的一颗枯树。
眼神时而恍惚，时而阴鸷，时而压抑，时而疯狂，最终恢复往常冰冷漠然。
温若宁愿对着这颗枯树看那么久，却不愿意与他共处，他真的想把这株植物砍掉，将所有碍眼的事和人统统毁掉。
她的视线她的一切，只要有他就好，她只能看着他。
香炉中烟气袅袅升起，将温若朦胧的身影笼罩，她的脸庞在烟雾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迷离。
温若坐在屋里贵妃榻上，捧着热茶，不冷不热问了句，“陛下走了吗？”
元翠小心的抬头往她这边瞄了一眼，轻声开口，“陛下还在窗边站着。”
她揉着额角太阳穴，头疼。
除夕才能出去，可是她好久没见温母他们了，还有邵衡，魏华琅和万玲儿他们，她想要过年团圆的日子里和自己的亲朋好友齐聚欢闹。
他和梦境里的那个暴君卫垣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一样掌控欲强到伤人。
明知道她不愿意，还是这样企图控制她，将她掌控在手心，无法挣脱，让她窒息。
她不会对他妥协，她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香炉里的火光越燃越旺，一缕淡青色烟雾从香炉中飘散而起，袅袅升空，弥漫于整座宫殿之内，将原本就幽暗昏沉的殿堂烘托的更加幽深，使人心神迷离。
这半晌午温若睡得并不怎么好。
醒来时天色已暗沉下来了。
她是被生生热醒的，也是无语了这大冬天的，还以为殿内地龙烧得冒火了。
身后仿佛有只毛茸茸的大狗，与她头颈交缠，身形弓起蜷缩在一起，尤其是那两只胳膊，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她整个人就像置身于一个暖炉，热得不行。
无奈之下，她只好抬手去推身上的东西，但却碰到一具坚实的胸膛，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手掌之下，是肌肉紧致、结实的腹肌，而且还有一些弹性，那触感让她的脸颊瞬间变红。
卫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床边，此时正静静抱着自己睡着了。
他的睡容很安详，没有丝毫的防备，浓密纤长的睫毛安安静静的轻垂下来。
似乎正做着什么梦，眉尖突然微微蹙起，脸上慌张起来。
温若不由靠近了些，出神注视他，抬手轻抚了下他的眉毛，轻轻道：“卫垣？”
卫垣仍旧紧闭双眼，但眉心已经舒展开来，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温若不由莞尔，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轻轻划过，卫垣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含在嘴中允吸了下，还咂吧着嘴。
温若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脸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