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卫垣心结
见状，卫垣更是疯狂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暴戾之气，昳丽眉眼似染了血缀在眼尾，孤雁般泣血长鸣，也透着股浓浓的绝望之气。
温若震惊不已，眼神摇摆不定，她回头望向自己的家，那边其乐融融，她真的好想家，可是她应该回不去了吧。
她沮丧地想着，又看下一声声呼喊的卫垣，终究抬脚向他走去。
见她向自己走来，卫垣周围黑雾似乎慢慢散开了，眼睛阴戾褪去，填进一抹光芒。
一道如天籁之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至极。
“你想回哪边？”
她下意识地回答：“我想回家。”
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在她身边。
而卫垣正在被黑雾一点一点侵蚀，整个人哀伤至极。
她一怔，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卫垣，将他从黑雾中拉出来。
“真的想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
那道声音愈发温柔，令人无法拒绝的柔情。
温若眼神飘忽，“那我回家，那个温若会怎样？卫垣他又会怎样？”
“他们都会活着。”
温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直接问道：“各归其位吗？”
“不，只会活着。”
那道声音似乎不忍，叹息了声。
温若瞪大眼睛，“他们会不好吗？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说？我要他们活得好好的。”
“代价不同，选择留在大晏朝，拯救卫垣，避免后续卫垣暴政生灵涂炭，那个温若就会像你现在看到的那样代替你活在这方世界。”
“若你选择回到现代，他们会忘记你，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其后生命不可测明。”
温若仿佛灵体出窍，看着天空中一片碎裂。大地尸横遍野，火光四起，她看到卫垣绝望站在高楼，被熊熊大火包围，那个温若掉入时空漩涡，瞬间被绞杀。
不，不能这样！她不能让这些事发生。
她不想卫垣这样活活烧死，大晏民不聊生，不想那个温若消散于世。
温若回头深深看了眼爸爸妈妈，也对那个温若说了同样的话：好好活下去啊！
转身走向完全被黑雾包裹的卫垣，“我想好了，选择留在大晏朝。”
“机会只有一次，不可更改。”
“嗯，不改！”
那道声音没在说话，天空恢复了蓝天白云。
随着她走近，卫垣身体渐渐露了出来，最后是头部。
那张脸定定看着她，眼眸盛满了霞光，聚集天地光华，突破层层云雾，将她牢牢锁在眸中。
温若忽然一笑，触到了他，“算了，救人救到底，卫垣你还是被我继续救吧。”
帝寝昭明殿内，卫垣正陷在噩梦里，他看见自小救他保护他的姐姐终于要离开自己了。
他是天煞孤星，注定留不下任何人，可是他真的很不舍，于是他拼了命去打破那阻碍自己的东西，可是无论他怎样哀求呼唤，她还是没回头，渐渐地自己整个人被浓雾裹住，再也看不见她了。
卫垣睁开眼睛，额头全是冷汗，他直直盯着一处地方，黑洞洞的眼睛仿若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晚绝望之时，可是这回还会有人来救他吗？
卫垣坐起身，拿出那副女子画像，轻轻抚摸了会，珍重地放了回去。
摊开一张雪白的画纸，慢慢开始描摹了起来，月亮渐渐藏了起来，东边太阳渐渐开始出红。
那张画纸终于画好了，只见上面一张姿美秀雅的脸，一对春山画眉下的瞳仁清亮逼人，手指轻抚在耳垂上，似低头羞恼状，周身全是黑雾环绕，没标出衣物但观这秀美之颜倒是可男可女。
卫垣的手轻轻刮了下画中之人的眼眸，想到她见他受伤时那声微颤的唤声，眼中染上抹疯狂执拗。
若这个梦是暗示他无论是梦里还现实，她都终要离他而去？
那他便打破这僵持状态，寻个机会让她永远走不了，留下来陪他。
既然一开始救了他，就不能再抛下他了。
“咳咳咳……”
卫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眸闪过挣扎，情绪翻滚片刻，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晦暗的目光垂下，久久凝视着画上的脸，手掌渐渐包拢住画上之人整张脸，真的好想好想将她囚于手心，无法逃离，但，他不想看她伤心。
“若若！”
……
早上，温若只觉得自己做个迷迷糊糊的梦，似乎看到爸爸妈妈过得很好，另一个温若代替她照顾着爸爸妈妈，后面就模模糊糊了，这样也好，她看到爸爸妈妈没有不好就放心了。
【叮叮叮！宿主，系统回来了，已经能量充满了。】
“系统，好久不见啊！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过得很充实，每晚不用去卫垣梦境里被人弄死真是太轻松了。”
【宿主，系统是为你生命和精神保驾护航的，没有系统，你以后的生命值会一直不稳定的。】
“呵呵，我真的怀疑你是为卫垣服务的吧，瞧你之前对卫垣精神和生命多么上心，而且卫垣不行你也不行，他才是你绑定的共生宿主吧，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宿主，不是这样的，系统只绑定了你一个人，宿主生命值与卫垣精神伤害值息息相关，当宿主来到这个世界，生命值就与大气运者紧密联系了，所以才需要宿主去抚平卫垣的精神伤害值，只有卫垣稳定了精神，宿主生命也就不再受到威胁。】
“你讲过好多遍了系统，那你消失这么久我随便发发牢骚也不行吗？你还没说你怎么消失这么久呢？”
【宿主，因为你的生命值绑定卫垣的精神状况，系统又绑定宿主，所以系统会受到卫垣精神状况影响。】
“那这么说怪不得上次梦境我会变透明，这次重创我进不去梦境，你也关机了。”
【宿主，聪明！】
温若还是觉得系统特别坑，特别垃圾，还是在心里狠狠骂着垃圾系统！
她这坑人的备受摧残的穿越生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卫垣这几日都没上朝，但是群臣还是得在议事厅聚集晓应朝事，温若连着两日没去，实在不好请假。
今日，朝廷收到利州派来的最新消息，瘟疫之事已得到控制。
王老太医的高徒明玉他们确实医术高超，短短两日便找到了瘟疫之源。
原来竟是一窝死老鼠腐烂被人不小心感染引发的一场疫情。
但由于周边当初也被危及到了，明玉他们人手不够，所以才快马加鞭来信朝廷增加援助。
温若瞬时舒了口气，她还一直担心如果明玉他们救治不了，这中级精神液也不知能不能救助全城，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曹御史更是频频向她和云尚书示意，意识到当初撤退锁城举措不当，凡事不到头不能轻易放弃，尤其是生命这种最大的事。
没想走出殿门，安公公就等在一旁叫她去觐见，温若想溜都溜不掉，她感觉自己现在不宜见卫垣，下意识想逃避这怪异气氛。
但卫垣还生着病，于情于理她都得去关心下，温若一路在内心叹着气过去。
不想才到门口就听到明侍卫声音：“陛下，王老太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