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然透明
月已至梢头，温若伸了个懒腰从案桌上起身，拿起桌上厚厚一叠抄的书页，整理了一番才打算去洗漱。
整个下午加夜晚她都在紧赶慢赶地抄书，手都没停一下，浑身酸痛，总算完成了一半的量，明日加上闻一文那半就可以交给魏华琅了，交完还得去看店铺，书店之事总算是步上正轨了。
当天晚上，解决了桩桩心事的温若面带笑容，闭上眼睛睡觉，希望这次的梦境好一点。
僻静的院子里，雪花飞扬，温若踩过冰霜，感觉到阵阵冷意，这似乎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内官院子，外面挂着一件十分破旧的内侍褂子，结着层层冰。
温若走进去，想要推开门，却发现自己竟然变透明了，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系统听得到吗，我怎么变透明了？”
【叮叮叮！宿主，这是由于卫垣此时受到极大创伤，请宿主尽快救援，系统无法多待精神体空间，宿主加油。】
温若暗中着急，卫垣到底怎么了，她凭着透明身体已经穿过整个院子屋子，都没发现人影，温若不知道为什么无法飘出这个院子，只能趴着墙头看看远处能不能找到卫垣。
正望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噗通”一声。
温若忙伸长身体望去，只见不远处冰冻的湖里有块冰面裂开了一个窟窿，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正不断扑腾着水，双手使劲抓着冰面，却一次次滑下，旁边有个老太监尖利声音叫着：“听不听爷爷的话？不听话就死！”
温若吓了一跳，那是卫垣吗？她努力拉长身躯，却脚步生根怎么也飞不过去。
渐渐地卫垣开始停止折腾，慢慢往下滑，老太监一把薅起卫垣脖子，就这样拖着往院子里走来。
温若鼻头酸酸的，越来越近，卫垣浑身湿透，好似长大了，四肢更为修长，但依然瘦削薄弱，被拖着一路的脚裸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迹。
老太监将卫垣拖进房间，开始扒卫垣的衣服，卫垣恢复了些力气挣扎，老太监又拿来绳子将他四肢绑在床杆。
温若暗叫糟糕，大声咒骂老太监恐吓住他，但他们都听不见她说话，温若整个人不仅看不见摸不着，也听不到。
卫垣脸色青白躺着，双眸紧闭，衣服也被撕得一条一条几近于无，身上全是大大小小伤口。
温若眼眶酸涩，老太监拿来一盏灯放着又离开了，温若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
烛火隐约，温若趴在卫垣边上用力挥着手：“卫垣，卫垣，醒醒，快醒醒。”
卫垣眼球似乎转动了下，微微睁开了条缝隙，看到老太监走过来身体发颤。
老太监掰开卫垣嘴巴，将碗中的冒着热气的水直直灌下去，卫垣被烫得浑身哆嗦。
温若看得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脱口大喊：“住手！”拿东西砸，推倒他，却全都穿过去了。
然而老太监还在阴森森笑着，喝道：“学不乖的小畜生，爷爷不等了，今儿就要尝尝你这野性难驯的滋味。”
听到这话，温若愣住，直接越过去老太监面前，果然看到一双淫邪恶毒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这老太监居然敢这么对待卫垣，简直畜生不如，刚才老太监一切怪异行动也似乎得到了证实，但温若依然只能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老太监凑近伸手抬起卫垣的下巴，慢慢往上，卫垣猛地一口咬上去死死扯着，漆黑的眼睛狠狠瞪着，亮的惊人，却充满绝望。
“小畜生，你找死！快松口！”
老太监另一只手不断扇着巴掌，捏着卫垣的嘴巴，终于卫垣被迫松口，吐出一截断指，口中鲜血直流，蔓延至下巴，脖子，胸膛，看着十分恐怖。脸颊被打肿，眼睛依旧恶狠狠的，拳头紧紧攥着。
温若急红了眼，不断喊着卫垣，她现在只想杀了这老畜生！她愤怒地冲了过去老太监身体，只觉头抽抽地晕眩，虚弱倒在一旁。
老太监捂着断指，阴狠怨毒地盯着卫垣，啐了一口，从床脚拿来一根十分细长的鞭子，
一下又一下的抽着，那鞭子抽在身上极疼，每落下一道都皮开肉绽。
卫垣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伤痕累累，血流满整张床，但他始终紧紧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终于老太监打累了，捂着手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寒风呜呜从窗户里吹着，只有一盏老太监忘在这的灯盏散发出微弱光芒。
温若晃晃悠悠爬了起来，满眼心疼地抱住卫垣，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梦境如此奇怪，她什么都做不了，如此无能为力。
“卫垣，卫垣，卫垣……”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又难受又生气，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从小要这么狠心虐待他，从太后三皇子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到服侍的宫人，她从没有在他梦里看到过一个好人，凭什么？
寒风吹过，卫垣身体颤抖起来，温若下意识想把他身上绳子解开，没想到她的手居然抓住了绳子！
真的抓住了！虽然看起来绳子好像是悬空着的，温若不明所以，看看自己的身子，和刚刚透明状态一样，她好像只是可以接触东西？
虽然没恢复实体，但温若还是很开心，她赶紧将绳子都解开了，俯下身，伸出手试探地触碰到了卫垣冰凉的脸。
“卫垣，你能听到吗？卫垣……”温若看不出卫垣反应，他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望着屋顶，没有焦距，也不会动。
她眼眶发酸，伸手抱起卫垣，让他窝在自己怀里，他瘦得厉害，骨头膈得十分疼。她用那些碎布条将伤口四周血迹轻轻擦拭着，卫垣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卫垣，卫垣，怎么了，不怕不怕！”温若连忙抱紧他，捏了捏他耳垂，想让他平缓下来。
卫垣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他努力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温若，但眼前仍然空无一物，他伸手紧紧抓住温若摸着他耳朵的手，仿佛小动物般的呜咽，无声吐出两个字：“姐姐……”
温若听得心揪起来，摸摸他的脸柔声安慰：“卫垣别怕，我在！”
温若抱起卫垣，心酸涩酸涩的，都长大了几岁了，卫垣还是那么轻飘飘，连她这个弱女子都能抱动。
突然，房门被打开，温若扭头看过去，只见老太监一脸阴狠走过来：“不愧是狼崽子，这都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