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君温情
她转身就看见小内侍后面居然还有一顶枣红色轿辇，这可是高位官员才能乘坐的。
“温大人，陛下有请！特准了轿子。”小内侍恭敬俯身站在一旁。
温若看眼邵衡，她有点害怕啊，这暴君打一棒子给颗枣吗？
“阿若，陛下这还是第一次赐轿呢。”邵衡笑容可掬，推了推她。
温若只得告别邵衡，满腹心事地上了轿。
轿辇在正清宫停下，温若下来便看到安公公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温大人可算来了，本是刚下朝让人喊的，没想到温大人和邵大人走得那么快，还好在宫门口给拦下了。”安公公压低了嗓子，小声和她通气。
“那公公可知陛下所为何事？心情如何？”温若交谈了起来。
安公公依然满脸笑盈盈：“这咱家就不知道了，温大人快请吧。”
温若不知道卫垣打什么主意，望着宫侍们打开的雕花朱门，琢磨了片刻，踩着柔软的地毯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正清宫，里头摆放精致，处处庄重倒不奢华。檀香木案桌上，卫垣正伏案忙碌。
见她到来，直接赐座，让人给她端了一碗银耳枣参汤。
嗯？这是什么情况，还真的给枣啊。
“陛下……？”
“这是补血养生汤，喝吧！”卫垣此刻穿着少见的玉白常服，衬得眉眼都有些温致起来，似乎连说话声音都有些温柔。
温若看着这口好汤，有点惶恐，但还是在他似泛着柔光的眼神注视下喝下去，差点没被吐出来。
“陛下，不知找臣前来是……？”她放下汤碗，谨慎问着，虽然她每晚去他梦境知道了不少情况，但其实她和卫垣甚少单独相处，不，应该说这是现实中两人第一次独处。
那道沉甸甸如有实质的视线依然怔怔看着她，半响，收了回去。
“温若，朕可以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卫垣低头翻着奏折，嘴里轻描淡写问，“朕记得你向邵衡借了一千两银子，朕可以赏赐你黄金万两，或者其他要求你都可以提。”
温若惊讶，迟眉钝眼了会才剃了眼卫垣，这厮在搞什么？突然让她发家致富？
“陛下，为何突然赏赐于臣？”温若干巴巴问道。
御案后，卫垣神色突然变得悠然深远：“就当是那日救驾所赐吧。”
窗外传来“哒哒！”两声，日冕已至午时。
他起身吩咐：“传膳！”又令她跟着。
温若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跟上去。
她忍不住盯着那道年轻而健硕的背影，已经完全没有小时候瘦弱可怜的影子了。
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卫垣如此反常，好似在真的补偿，但又似乎不完全是那日寺庙之事。不管了，反正现在卫垣应该是不会对她喊打喊杀了，就静观其变吧。
“发什么愣？”卫垣率先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空椅，轻声道：“今日御厨似做了新菜，待会儿尝尝。”
温若回神，跟着坐下，“谢陛下！”
微风淡淡吹拂，迎来一阵酒香和荷香，似那日香然居的醉酒荷鸭味道。
温若定睛宫人端着的盖碗，掀开眼前一亮，果然是这道菜，难道这就是御厨新做的菜色？那日他不是只吃了几筷子就没吃吗？今日竟然特意吩咐御厨这道菜，温若心里怪怪的，
抬头望眼卫垣。
只见他正凝眸注视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温若只觉得心神晃动了下。
这是她第二次见卫垣笑意，不是那种冷笑嗤笑，也不是之前朝堂上他说着杀人时宛若罂粟般妖娆昳丽的笑，而是整个人仿佛自带柔光，像是山谷里的微风吹起了清澈潭水，一圈圈泛着涟漪。
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与卫垣相处最安宁之时吧，她竟觉得有些心安，也不知他大笑起来会是怎样。
只可惜，卫垣的性格冰冷无情，平日里更是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连高声斥责臣子都少，砍别人头更是泛不起一点波澜，遑论见他真正展颜一笑，若他肆意大笑，定然十分好看令人着迷吧。
卫垣抓起玉筷，随意问了句：“觉得味道怎样？”
温若放下筷子，实话实说：“比香然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御厨。”
“嗯。”卫垣不经心地瞧了一眼菜品，淡声道：“往后朕不会砍你了，朕实非有意。”
夹起来一半的鸭肉抖了下，差点掉下来，温若眼神略带紧张之意回到：“臣惶恐，陛下！臣那日确实不当……”
卫垣似乎恢复平日里幽静漠然模样，打断了她：“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坐吧，继续用膳。”
温若觉得今天的卫垣实在是太奇怪了，从记忆里拉出来大小卫垣对比，也没有看出他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在为那日早朝砍她头道歉？这可真不像暴君啊。
温若陪着卫垣吃完饭，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不知不觉竟然吃撑了，御膳着实美味。
饭后，卫垣让人端来金元宝，还承诺日后可以答应她一个要求，温若觉得此行真是赚大发了。
要求哎，这不相当于给她的保命符？以后朝堂再浪也不怕了。
而且她正愁做生意没本金，卫垣就送来了这么多钱，偿还邵衡后，她就可以看看店铺了，卫垣在她心中已经从暴君变为天使了，她决定好好抚平他的伤害值，让他以后当个明君，
这样她后面当官才有前途。
温若一路喜滋滋的回到家，将闻一文叫来。
“怎么了，一脸苦涩。”
闻一文好似一副行尸走肉模样。
她黯然神伤道：“一年一度会试开始了。”
好吧，原来是闻一文的伤心事，他现在因品行被除，这些考试是对他没用了。
往日不可追，温若也不知如何安慰他，突然她脑海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一桩生意吗？
她可以开个书店让闻一文这个帮手管，那日他们还在发愁怎么做生意才好，如今也有了本金买店铺，这书店正是适合闻一文这半个读书人，不能读书，也可以日日看书啊。
温若两眼发光跟闻一文大致说了下书店生意，让闻一文跟着她走。
会试将近，街上的书店似乎不像想象中的火爆啊，来来往往无几人，为什么呢？
温若拧眉，她还想先考察考察其他书店模式，再做计划，没想到这么不热闹样子，难道书店在古代没前景吗？
两人进去，左右看了看，都是些笔墨纸砚，杂书大堆。
这时进来两位年轻的书生，穿着一青一白衣裳，都十分单薄，脸颊瘦削，神色有点着急。
“掌柜，今日可有新抄的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