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见安阳
过了一会,南宫雪就进来了。江水寒忙问她:"太子说什么?"
南宫雪道:"哥哥叫我准备好,明天一大早就启程,路上不要耽搁,赶紧回到安阳去。"
江水寒诧异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南宫雪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是钦差大臣急着回去复命。"
江水寒信以为真,就走了。其实南宫雪骗了他。刚才南宫炽是告诉她,北齐又派了使者到了安阳,要重继从前的婚约。南宫雪一听就火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颉力强娶时,他们吭都不敢吭一声,现在看大夏打了胜仗,马上又要重继婚约,等颉力再打过来时,是不是又要毁约?
南宫炽见事情紧急,等不及让钦差大臣把奏折递上去,已经派了八百里加急快马,把折子送往安阳,预计一大早,南宫衡就能看到。
南宫炽告诉南宫雪,到了安阳,要据理力争,不要像从前那样逆来顺受。
南宫雪忧心冲冲坐到半夜,才心神不宁地睡下,第二天起得绝早,专等启程。
江水寒满面春风地走到馆驿中来。南宫雪早已穿戴整齐,见江水寒来了,却打不起兴致。南宫炽来送行时,也拉着一副脸。只有江水寒一人乐在其中。
马车行了三四里路,就停下来了。江水寒忙骑着马走过去,问道:
"怎么啦?"
南宫雪道:"马车太慢,我要和你骑着马回安阳去。"
江水寒道:“骑马太颠簸,路又太远,你受不了的。“
南宫雪一句话也不说,下了马车,向江水寒一伸手。江水寒拉她上了马。南宫雪坐在他身后,众目睽睽之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又将脸贴在他背上,连江水寒都觉得难为情。
南宫雪说了声:“快走!"
江水寒一甩马鞭,马儿撒着欢跑开了。一路上,南宫雪不许停一下。一直跑到中午,胡乱吃了一点饭,又快马加鞭往前赶。
江水寒看她闷闷不乐的,心里已猜着了几分,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南宫雪这才说道:"北齐的使者又到了安阳,要重继从前的婚约,我怕父皇会答应他们。“
江水寒的心凉了半截,心说最怕的事还是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离安阳还有一百多里时,天已经大黑了,马也跑得精疲力尽了。江水寒正准备去换一匹马继续赶路,谁知南宫雪却一点都不着急了。她说道:
“明早早点起来走吧。今晚就在小县找家旅馆歇一宿。"
"这里没有像样的旅馆,我怕公主住不惯。"
“怕什么?山洞我都住过。“
江水寒四处张望,见街道上十分萧疏,房子都十分陈旧低矮。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一家饭馆,桌子凳子上布满了尘土。他又拉着她往外走。
南宫雪却说道:"我饿了。就在这里吃一点饭。"
端上来的饭菜粗陋不堪,连江水寒也觉得难以下咽,南宫雪却吃得很香。
天越黑了。
江水寒要带她到县衙里去。南宫雪却不肯。她说道:“不要兴师动众的,住客栈就很好。"
江水寒找了三四家,只有一家勉强看得过去。他要了两间房,进去看时,倒还干净。
安顿下她,正要往外走时,南宫雪一把拉住他衣襟,道:
“我一个人害怕,你在这里守着我。"
江水寒只得搬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睡。
南宫雪又困又乏,不一会就沉沉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江水寒也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窗外月明星稀,如水的月光洒进来。
南宫雪坐起身来,点亮蜡烛。江水寒被她惊醒,问道:“公主怎么不睡了?“
南宫雪冷笑道:"你是傻子吗?"
江水寒睡得迷迷糊糊的,问道:“公主说的什么?“
南宫雪揪住他耳朵,说道:“我说你是傻子。"
说着,温热的唇贴到他脸上,如痴如醉地吻他。
江水寒被她吻得喘不过气来,推开她,把她摁在床上,问道:"公主不要后悔!"
南宫雪双目微闭,脸上神色静如止水,淡淡说道:"为什么要后悔?"
江水寒再也抑制内心的狂热,疯了般地搂住她。
南宫雪微语呢喃,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整夜说着含糊不清的情话。江水寒只觉得自己一夜之间死死生生好多回。
秋夜苦短,宛如白驹过隙,不觉东方已白。
江水寒一觉醒来时,南宫雪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他的身边,脸上神色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江水寒恍然如在梦中,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南宫雪忽然问他:"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是因为我是公主吗?“
江水寒被她问住了,稍一迟疑,南宫雪脸上神色就变了。他连忙说道:
“你问这样的问题,是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我宁愿你不是公主,可是我说了算吗?“
南宫雪脸上神色更冷了,说道:"你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地说不是?"
江水寒怔住了,问道:“我刚才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南宫雪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江水寒马上后悔了,说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不管他怎么说,南宫雪还是很气恼。江水寒被她折腾得够呛,嗔道:"谁愿意你是公主?脑子进水了吗?这么难侍候!“
就这一句话,他们又掰扯了半个时辰。江水寒无力地说道:
"殿下,饶了我好吗?“
一边说,一边给她捏肩。
南宫雪这才破涕为笑。
吃过早饭,他们才不紧不慢地往安阳走。快进安阳时,江水寒要换一乘马车。
南宫雪问道:"你这是怕被人看见吗?"
江水寒彻底无语了,道:"公主殿下,饶了我吧!我不再跟你理论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南宫雪又不高兴了,"你这么快就烦我了吗?"
江水寒差点就享年十九岁了,他耐着性子说道:"你要对我有信心,更要对你有信心。今生今世,我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
"那么来生来世呢?"
江水寒被她逗笑了。原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是负数。他咬紧牙关,昧着良心说道:“永生永世!"
谁知这一句话却说到她心上了。南宫雪忽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听话地跳下马,说道:"咱们换乘马车进安阳吧。"
江水寒坐在马上,看着她欢喜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酸,向她伸出手,把她又拉到了马背上。
南宫雪问道:“你不是说,乘马车进安阳吗?“
"我改立意了。“
"为什么?"
"老子要全安阳人都知道,老子才是大夏长公主南宫雪的心上人,不要说什么北齐皇帝的儿子,就算他是阎王爷的儿子,都别想跟老子抢。老子弄死他!"
南宫雪一声不言语,只把他的腰死死搂住。
江水寒狠狠打了一马鞭。马儿长嘶一声,驰入安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