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来
江水寒擎剑在手，策马狂奔。南宫雪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身后，数百罗刹士兵紧追不舍，喊杀之声越来越近。经过一座桥时，江水寒跳下马来，对南宫雪说道：＂过了桥，就到大夏境内了，我送公主就送到这里了。＂
南宫雪坐在马背上，叫道：＂不，我们一起回安阳！我还要和父皇说…＂
＂来不及了！“，没等她把话说完，江水寒狠狠抽了马一鞭子，马儿奋起四蹄向着大夏狂奔而去。
罗刹追兵近在眼前，江水寒奋起神力，推倒一棵大树，拖到桥上。疾驰而来的罗刹骑兵收不住脚，接二连三绊绊倒在桥上。江水寒冲了过去，像切西瓜一样，杀死了三四匹马，三四个罗刹人，小小的桥被堵住了。
他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江侍卫！＂
江水寒转过身去，见是南宫雪牵着马，向他走了过来。
＂公主，这里危险，赶紧离开！“
南宫雪笑吟吟看着他，“我召了县尉，带了几百人来，我要帮你守桥！“
江水寒心里叫苦，姑奶奶，这是打仗，你以为是过家家吗？放眼望去，果然看见几百人，一个个拿着镰刀斧头锄头，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县尉走过来说道：＂本县的县令和县丞都被罗刹人杀了，县里的一切事务都是由我主持。江侍卫有什么吩咐，都交给去做。＂
江水寒问道：＂好！你这里叫什么县？罗刹人有几条路可以冲过来？＂
县尉道：＂这里叫做永济县，这河叫做永济河，这桥叫永济桥，是罗刹人修的。除了过这桥，罗刹人就过不来了。＂
江水寒道：“那好！先把这桥拆了。＂
几十个青壮年挖桥挖了没多久，对面的箭就像雨点般射了过来。躲闪不及的人被射死了三四个。
江水寒命令人们后撤，让几百人分成几队，一排一排地挖壕沟。他自己则守在桥头，防备罗刹人冲过来。
南宫雪寸步不离跟在他的身后。不论江水寒走到哪里，她都跟到哪里，怎么劝都不听。
两人藏身在石墩子后面，还不时有冷箭射过来。江水寒觉得很危险，她却没事人一样。
到天快黑的时候，突然锣鼓喧天，县尉惊慌失措跑过来，说道：“太子驾到，亲率大军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江水寒拉着南宫雪的手，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壕沟。
南宫炽一身戎装，被一群人簇拥着。南宫雪远远地叫了声：＂哥哥！＂几乎哭出声来。
南宫炽走过来，从头到脚将江水寒打量一遍，又伸手捏一捏南宫雪肩膀，说道：＂你们先回馆驿歇着。“
南宫雪有千言万语要和哥哥说，一直等到半夜，南宫炽才走到馆驿里。南宫雪忙迎上去，说道：
“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着哥哥了，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南宫炽把她揽在怀里，良久才说道：＂是我不好！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南宫雪道：“全靠江侍卫，他一路上舍生忘死，杀了好几十个罗刹人！又带着我一路狂奔数十里，才逃到大夏。＂
近百年来，夏人只有俯首帖耳，任人宰割的分，什么时候敢杀罗刹人了？江水寒孤身一人把妹妹带回来，还杀了几十个罗刹人，怎么做到的？
南宫炽唏嘘不已，＂叫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南宫雪忙说道：＂让他歇歇吧！他太累了！＂
江水寒沉沉地睡了一夜，刚刚醒来，县尉就走进来说：＂江侍卫，太子爷召见！＂
江水寒忙跟着走到大堂。南宫炽满面春风端坐着。南宫雪笑盈盈站在他身旁。
江水寒忙跪下行礼，说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南宫炽笑道：＂站起来说话！“
江水寒这才站了起来。
南宫炽笑道：“公主都跟我讲了，你保护公主回朝，立了大功，我要重重的赏你。“
江水寒道：＂谢太子！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责。＂
南宫炽道：＂我先前说的，还是算数。等到了安阳，我禀明皇上，将公主嫁给你！＂
南宫雪听了，满面绯红，含笑走到了里间。
江水寒将头垂得低低的，说道：＂有辱公主。实在不敢受命。＂
南宫雪在里间听见哥哥喝道：＂混账！你这是在推脱吗？谁给你的胆子？＂
她忙走出来，看着南宫炽。江水寒见她出来了，更不说话了。
南宫炽又喝道：＂大胆！我问你话呢！“
南宫雪忙道：＂哥哥怎么就生气了？＂
南宫炽站起来，恨恨道：＂不识抬举！“说完，拂袖而去，他万没想到，江水寒竟然拒绝了他。
大堂里只剩下南宫雪和江水寒，连空气都觉得尴尬。
过了好久，南宫雪才说道：＂哥哥一向这样心直口快，并不是在以势压人。你不必勉强。再说，我还到不了嫁不出去的地步。“
江水寒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是个男人都想娶南宫雪。他是个男人。他也想娶。
但是，他的理智马上告诉他，南宫雪的婚姻一定是政治婚姻，一定是为大夏的利益服务的。
南宫雪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中写满了期盼。
江水寒说道：＂我和公主天地悬殊，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带公主回大夏也只是我应尽的职责。“
南宫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中的星星霎那间熄灭殆尽。
江水寒的心猛地一沉，连忙说道：＂只要公主不嫌弃，我会一直为公主效力的。＂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轻浮了。
南宫雪抿着嘴，浅浅一笑。
南宫炽走进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剌剌坐下，问道：＂你去了一趟罗刹，你以为罗刹人如何？该怎么对付他们？＂
江水寒道：＂罗刹人并不是刀枪不入。他们的长处，第一是马快，来去如风。没等人反应过来，就狂飙突进几十里了，要不是在永济桥上堵住他们，一县人都被屠完了。“
南宫炽道：＂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和罗刹人硬碰硬，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以为该怎么对付他们？＂
江水寒道：＂大夏和罗刹之间，水路盘根错结，干流支流绵延数百里，谁知道罗刹人从哪里渡河？只要有一处守不住，罗刹人就长驱直入了。陆路更是一马平川，防不胜防。＂
南宫炽道：＂那该怎么办？＂
江水寒低头不语。
南宫炽问道：＂那我大夏掘了江河，使大夏边境成为千里泽国，迟滞罗刹骑兵，可以吗？＂
江水寒问道：＂边境的百姓怎么办？房子、田地又带不走。＂
南宫炽又问道：＂你是怎么杀掉那么多罗刹人的？＂
江水寒道：＂罗刹人善骑射，如果我们一味防守，就是以己之短搏人之长，自然吃尽苦头。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率先发动攻击，和敌军近身肉搏？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谁怕谁？＂
南宫炽拍掌大笑：“好！与我不谋而合！我这个妹妹，嫁你嫁定了！你要是不肯，我就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南宫雪嗔道：＂哥哥胡说什么？哪有像你这样上赶着的？＂
说着，藏到里间，再也不出来。江水寒脸都红了。南宫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