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缘生
【作者依簿浓,侵权必究】
秋来寒杀萧肃,百里霜天盖浓雾,箐山绵延静卧,径无端的飞鸟绝踪,望眼霄尽染紫,没入不浮不渡的深山浓雾之中,更添萧索凉意。
山脉之深,一旦没入,便如这无痕的云烟,缥缈作了仙,与世俗再无牵连。
山涧愈寒之处,泉溪淙淙,落液成烟,终日击打着地上的山石,飞流而去,留下不绝之声。鲜血染红的长指攀附上溪边石头,洛之乔颤抖着卧伏溪侧不断呕出鲜血,额上的冷汗细密地渗出,一张脸惨若白纸,大眼也失去了往日的流光。
秦云本将她橫抱着向箐山深处,只为躲避青衣人的纠缠,给她喘息回还的余地,本想再去更远一些,她却颤抖地十分厉害,连忙落在此处,她听见泉响,踉跄地扑在泉边大口吐血,秦云跟在她的身后,扶也不是拥也不是,见她哀嚎不止,只能白白着急。
洛之乔吐着吐着忽然向着背后抬起一只手,似在寻找什么,秦云见她需要连忙扶住她的手,她摸到秦云的手一把紧紧握住,秦云忙顺势扶住她的肩,把她环入臂中,声音有些嘶哑地道:“之乔!你感觉怎么样?你别怕,有我在!”
洛之乔用力睁大双眼,抓着秦云的手几乎嵌入肉里,似乎在勉力,张着嘴用力地道:“不、不要……”
秦云道:“不要?不要什么?你慢慢讲。”
洛之乔艰辛地道:“秦、秦云……不要把我埋、埋在他们找得到的地方……”
秦云拧着眉道:“你在说什么!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刚刚的话消耗了她所有力气,此时只是气若游丝地摇着头,手也渐渐松了,只秦云扔狠狠抓着,血水再次从她口中涌出,白色的公子服早就腥红斑驳,她瞳孔微微放大,秦云见她似要断气,一时又惊又急,心如刀绞,不断呼唤着“之乔”二字,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对方意识有些涣散,往日神采奕奕的小公子如今却这般模样,尽管不是秦云也为人所不忍。
:“之乔!!!”秦云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哀哭落泪,忽然感觉胸前什么硬物,秦云想到什么,忙拿出怀中的小瓶,那是之前之乔在秘道中扔给他的,他服下以后精神气力都恢复很多,秦云连忙取了一粒放入她口中,对着唇喂她咽下。
:“咳咳咳、”洛之乔再次被呛醒,秦云忙道:“如何?这药有用吗?”
洛之乔一脸茫然地看着那药瓶,伸出手缓缓接过,忽然全部倒进口中。
秦云惊道:“你做什么!快吐出来!”他连忙连抢带夺拿回瓶子,只保住了半瓶,另外半瓶全被洛之乔吃了。
洛之乔咽下后,忽又猛地涌上一口血,忙推扶着秦云吐进泉水,周身的痛苦复又遍布而来,秦云抬起手,提起一道至纯至臻的真气,从背心运入她的体内。
洛之乔冷汗涔涔,道:“别这样,没用的。”
秦云也发现了,自己的内力似乎抛入虚无,他撤回掌惊慌地看着指间道:“怎么会没用?为什么会没用呢?”
之乔用力喘息着道:“我……我的经脉、早就易位了。”
秦云眉头深深皱起,道:“为什么会这样?”
洛之乔忽然僵了一下,眼眸飘忽,似乎所有的疼痛都瞬间淡弱了,她抬着眸,盯着秦云出神。
秦云忽然拉开她的衣领,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急道:“你、你做什么?”
秦云道:“之乔,我可以找到你的经脉,然后把内力输给你!”
之乔道:“不、不行。”
秦云道:“都什么时候了,先救命要紧!”说罢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洛之乔急道:“我的经脉都被那个青衣人震碎了,你找不到的,就算、就算你找到了,它也无法运转内力。”她一口气讲完,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秦云闻言,眸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双手垂落,有些沮丧地垂着头,无比难过地自言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你了吗?”
洛之乔摇摇头,轻声缓缓地道:“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她刚刚吞下的是人参回春丸,替她提了一口气来,感觉有力了许多,道:“我想好好说些话给你听……”
秦云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之乔道:“我也希望能有。”
秦云忽然想到什么,道:“血尨……是不是可以?”
之乔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蹙着眉戚戚道:“秦云,我有三件事,是我的遗命,你听我说完,我真的怕我支撑不住了!”
秦云道:“什么遗命,什么撑不住,你别胡思乱想!”他紧紧将对方抱在怀中,难以释怀地咬着牙。
之乔却平静地道:“秦云,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我死不……”她想说死不瞑目,秦云却阻止了她道:“你说就是,你说就是,我听着,你说吧。”
之乔道:“第一件事、你答应我,我死以后,把我的尸体焚了、或者……埋在这箐山的最深处,绝对不能让别人找到!”
秦云道:“为什么?”
之乔道:“若是武林中人确定我死了,会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发生……”
秦云没有回她,只自言道:“怪不得你一定要把血吐在水里…”
洛之乔点点头道:“第二件事,在我死后三个月内,你不许、去洛府。”
秦云道:“这又是为什么,血尨还在洛府之中,我去取来给你好吗?”
:“别……咳咳、”洛之乔心急之下剧烈地咳出一些血水,用了力拉着秦云的衣服:“我心脉俱裂,血尨也没用的,如果我死了,洛府一定是众矢之的,你……你回去的话,他们也断不会轻纵你,让你再回来救我!”
秦云忙道:“你别急,我不去就是!”
洛之乔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顿感苍凉,唉声道:“我也等不了那么久……别把我独自丢在这里好吗……”
秦云心中刺痛道:“好,如果你死了我就在这山中守着你,我哪也不去。”
洛之乔望着远山道:“我……我还有个很长的故事,不能随我埋了,你扶我去那一边的大石上,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秦云有些崩溃地道:“现在不要说那些……过去的事就算再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只希望当下能有办法救你!”
洛之乔道:“是我跟你过去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
秦云怔了怔,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的疑惑,他不由自主地道:“想。”
洛之乔道:“……不能亲眼看到你变回秦淮景,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有些事……我怕你永远也记不得了……”
秦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大石边上让她靠着,一番折腾又令她呼吸急促起来,秦云道:“你有什么话慢慢讲,讲多久都行我听着,只是若你觉得累了,就千万不要勉强。”
之乔点点头,调整气息,缓缓道来:
“我知道你一直很困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舍命救你,为何想让你变回秦淮景……没错,我们确实相识过,但我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好友,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才九岁,还是个孩子,那个时候……你救了我一命……”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
:“并不完全……我们相识时,是十年前……”
十年前,一夕之间的无数起灭门惨案在每个江湖中人内心深处刻下恐惧,向来善于趋利避害的武林同道惊慌失措地寻找救命稻草,当时最负名望的武林魁首神阙山徐掌门迫于压力,集结一众江湖中人去隐香山找自己的女婿秦淮景出山平祸。洛还修夫妇虽是江湖人士,却退隐十余年,早已做了经商买卖,不问江湖中事,但是,和蓝若丘等人一样,当时如若不随众上山,似乎会受到江湖一众门派世家的孤立,不论是不是江湖中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洛还修不得不将临产的妻子托付亲友照管,独自带着年幼的之乔上山。而众人遇到的第一道阻拦便是传世夫人的裂魂大法,仅用声音,就让其中内力不足武功不济的江湖散人退避三舍。洛还修功底不凡,跟随众人前往了天井,之乔则因为年幼,跟着隐香山婢女承影折返传世林中休息。
她偷偷听到蓝若丘等人欲去山中寻宝的商议,于是也出于好奇偷偷跟随其后,一路跟到了窃月池,李若鸿被婢女纯钧发现,打晕了她,而张天也发现了在暗中看到这些的洛之乔,他便起了杀心,一只手提着小孩的后衣领把小孩抓出来,按在池水里,直到对方没有了挣扎。
然而之乔水性很好,只是装作溺亡,沉入水底,而张天等人也没有在意这小孩的“尸体”有没有浮上来。
之乔在水底被秦淮景饲养的水游灵缠住,那水游灵本是饲养用来清洁水底的,会把一些杂物清除掉,像“尸体”一样的之乔也同样被它缠住了。
:“你被那东西拖去了哪里?”
:“隐香山的水池是四通八达的,这你知道。”
:“难道你和我一样,是到了那个通往幻离境欲仙坛的地宫?”
洛之乔摇摇头,道:“中间还有一处,你忘记了?”
秦云仔细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一处!地底有个地牢,叫做“葬情窟”是不是?”
洛之乔点点头:“是,我们就是在那里相识的。”
秦云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我当时在那里?”
洛之乔道:“是的。”
同秦云后来的行动轨迹一样,虽然周围十分昏暗,她也没有做灯,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最终在葬情窟寻到了一丝光亮,那神迹般的光明来自于地面上的铁网之下,年幼的之乔趴在地上向下探望,看到里面坐在正下方的打坐的人的颅顶。
这里竟然有人!
在绝境中突然看到光亮和人影,这让惴惴不安的之乔心中宽慰了许多,那底下的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那人道:“是谁?”
之乔吓得不敢说话。
那人也有些兴奋地道:“你别怕,我是秦淮景,你是谁?”
“秦淮景…”这个名字她听到过,他知道这许多人上山就是为了找一个名叫“秦淮景”的人。这个名字灌入耳中就一种穿魂而过透骨而生的烙印感,仿佛命运的手掌正有礼貌地向她的人生作揖。
:“我叫……洛之乔。”之乔用稚嫩的童声颤抖着道。
:“之乔…你可以帮我打开上面这个铁网吗?”听到对方满怀期待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说服力,之乔无法抗拒对方的请求,她四下摸索着,只找来一把挂在墙壁上的石斧。
:“我……只找到这个。”
:“那是什么?”
:“一把……石斧。”透过铁网上下对视看不清楚,之乔只能描述给他听。
:“足矣。”对方道:“之乔,你的手可以伸进来吗?”
当时的之乔只是个女童,手腕纤细,恰好能从铁网缝隙中伸进去,但这么做还是有点惶恐,她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去,很快,一只骨骼清晰结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男性的力量与触碰让她有些紧张起来,同时掌心之间有种酥麻和温热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之乔缓缓闭上了眼睛,对方输给她的是沧海如来的内力,当然仅仅是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能够承受的度量,这些内力是洛之乔往后的武功根基,也是她唯一的内修基础,除此之外就只有血魔经,但事实上那并不算作内功。
不一会儿秦淮景放开洛之乔的手,她缓缓抽回,只觉得神清气朗,灵台光明,秦淮景教她催动体内真气,挥斧斩断了铁网上的锁,对方纵身而出,很快就活生生立在之乔面前。
即使如此,周围的黑暗使她即使睁大眼睛也并不足以看清对方的容貌,仅有的光亮是从铁网之下昏暗的烛台传出的微弱光明,不过之乔依旧能够感受到,从自己幼女的角度仰视眼前之人时的宏伟与澎湃。
:“多谢你了!之乔,你知道吗?你帮了我大忙!”他的声音爽朗又干脆,一点也不像被晦暗的牢底和枷锁刚刚释放。
之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用对待孩童般哄慰的语气道:“我现在必须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你自己可以摸着石壁沿路返回吗?”
之乔道:“我害怕,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对方道:“不用怕,再遇到那个水池你就勇敢地跳下去,遇到水怪你就用刚刚身体里的内力去驱赶它,这样你就能出去了!”
【作者依簿浓,侵权必究】
之乔点点头,他的话是那么的可信,甚至让人跃跃欲试…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因为……因为前面有个人在等我。”
:“是谁?”
:“我的妻子……她在等我,我必须去找她,她正身处于危险之中……”对方道:“之乔,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往回走,别回头!懂了吗?”
他的话本能地让之乔想要服从,年幼的之乔听话地点头,然后转身摸索着离开了。
而秦淮景则向着另一方向而去。
:“那后来呢?你有没有逃出去?”秦云问道。
洛之乔摇摇头:“我可能是天性命短,偏又没听他的话……”
之乔折返回去了一段路,无尽的黑暗再次把她抛弃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石廊里,仿佛刚刚遇到秦淮景这件事,是一个奇特虚假的梦境。于是她着魔一般回头去找秦淮景。
:“我想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无法从这个与我无关的故事中走出了。”
洛之乔继续前进,而回到葬情窟中,秦淮景早就不在那里,她知道对方向着深处去了,她随之而去,终是跟到了幻离境。
秦云见她忽然停顿了很久,而精神竟也好了许多,连忙引她继续:“然后呢?”
:“然后……”洛之乔忽然双目失神,唇轻轻颤抖着,道:“我死了。”
……“…………什么?”秦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踏入幻离境的那一刻,我的魂体分离了,我死了!”
:“你……你说什么……”秦云不可思议。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里是幻离境,只觉得那里强光刺目,而在黑暗中太久,我本也无法适应……然而那却是秦淮景和徐传世在对决的场面,二人强大的内力在剔灵台与涤青台之间抗衡,而周围的一切都已卷入这可怕的能量之中,而我,活生生的一个人,遇到这能量的侵袭之时,我的魂魄瞬间就被剥离了肉体,和死亡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你你你……”秦云惊讶极了。
:“没错,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其实在十年前的那个地方,我就应该死于一场意外…然而,老天给我准备的礼物从那一刻起才刚刚开始……”
在她意识朦胧的骤白之中,魂体分离让她承受到一瞬间的灭顶之苦,然而就在那一刻,她感受到自己被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只骤白之中有个仿佛就在耳畔的声音对她说“回神,安魂。”她瞬间觉得自己的魂魄又硬生生被安回体内,却没有和肉体合二为一,剥离的巨大痛苦感令她无法存息,恨不得死的彻底,然而那个声音又对她说“之乔,拿起剑!”!
那是秦淮景的声音!她魂不附体,秦淮景的灵体却在就在她身后递给她一把灵剑,她被他的灵体摆布着,挥舞了一套剑法,她能够感受到力量驱使着剑身划过石壁,留下剑痕,这是证明着她与这个世界恢复了联系,而她本身也在这一翻挥舞中,心脉舒展,找到了在魂不附体的状态下可苟存一息的办法。
洛之乔红着眼道:“虽然保住了这个濒死的状态,然而我若是一直这样舞剑才能喘息,也是异常辛苦无休无止的一件事。”
:“后来呢?”
:“后来……传世最终赋予了我新生。”
她的新生来自于她的灭亡。徐传世最终主动放弃了与秦淮景的对抗,选择了自我终结,她身上有着在魔域南长塔中血魔赐予的血骨,这份血髓是不死不灭不增不减有邪念也有印记的,如果宿主死亡,可以将其转移或者任其自我转移,总之它不会消失。传世将自己的血髓转移到了之乔的身上,令她的生魂强行与身体合为一体,这个过程中之乔所有的血脉移位,仿佛从地狱的浩劫中涅槃重生。
:“随着我的重生,传世终于卸下了这一世的艰辛而去,我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间,秦淮景带着传世的尸体离去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我依旧无法承受血髓入体带来的折磨,我似人非人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在隐香山中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直到遇到……徐掌门。”
徐襄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小孩的不同,他把她带回了神阙山,并向洛府秘密传信:因弱女资质过人故而带回神阙山调教。事实上则是将之乔带回去助其调理。
:“但是……噩梦并没有结束。传世在血髓上留下了她的印记,经常会在我的体内复苏,有时候我并不是我自己…为了找到破解的办法,我研究了所有关于传世的事,血髓让我体验了传世的爱恨痛苦与一切复杂的情感,甚至让我的容貌都开始与她相似,徐掌门说绝不能让大家发现这件事,所以让我扮做男子,后来在他的安排下,我成功成为了武盟洛府小公子,这也更加便于我调查隐香山和徐传世的事。”
:“有时候,当事人可能已经忘记了,旁观者却越陷越深……随着我对二人深入地调查与了解,我已无法自拔地陷入他们的过往之中,因为除了了解他们的事,我还必须在血髓的作用下体验传世的感受与思想。到底是我复生还是传世复生我也分不清了……只是我从未想过我会有今天……”
她看着秦云发呆不语,料想自己的故事或许令他十分震惊,一时也没再讲下去,只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秦云道:“我在想……那个可以使你安魂回生的壁痕剑!”
洛之乔有些不解,秦云接着道:“其实我在研究那些壁痕的时候,仿佛能够透过这些剑式看到这剑法的精髓之处,它温厚纯和,不凌厉却又很精妙,暗藏着大智慧,或许真的能够有起死回生之效!”
洛之乔道:“你这么说,我倒也想起来了,那个青衣人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强之人,他抱着要我性命的目的出手,我被他打伤的时候,几乎已经是魂飞魄散了,本就该当场毙命才是,可是后来,似乎心脉突然震动,我又恢复了一点意识,当时恰好是你施用壁痕剑与对方纠缠之时……说起来,其实我的节律剑也是我由秦淮景的这套壁痕剑推演出来的。”
秦云道:“没错,我在施用壁痕剑的时候,周围就有律纹剑场,我还一直在怀疑它是不是和你的节律剑有关系,现在看来,确实有关。”秦云忽然有些激动地道:“你说……它是不是能帮到你?”
洛之乔有些犹疑,秦云已经站起来,洛之乔本就腰配紫荆剑,昨夜又夺了藏拙,现在秦云手里,秦云拔出她的紫荆剑,交在她手里,道:“你就当自己是那块墙壁,只需要格挡我的剑就好!”
洛之乔思忖了一下,点点头,秦云立刻翻身施展起来,一套壁痕剑,他施展地十分缓慢,但每次向之乔递来之时,之乔都能准确地用紫荆划过他的剑,二人都算是律剑的行家,自如地配合起来,第三招落,之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剧烈地喘息起来。
秦云忙停下扶住她,一脸担忧地道:“怎么了?不行吗?”
之乔道:“不,我感觉好很多,只是你这剑法,纯是自己推敲的,有些不通之处,我的剑法虽是秦淮景亲授,却又只有一小段,恐需你我二人配合共同研习一下!”秦云听到她的话中不再是沮丧放弃之意,心中豁然,又想到二人能配合一起研习这套自己感兴趣的剑法,不由欣喜,道:“好!”
洛之乔吐了太多血,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此刻却也有了些生意,她微微笑了笑,向着秦云的方向把头埋入对方胸口,合上双眼。
秦云忙探了探她鼻息,发现她只是忽然放松下来,过于疲惫,沉沉睡去,心中也颇为宽慰,轻轻地抱起对方,道:“你好好睡一觉,我找个地方给你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