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棺材里的文章
“咳咳咳！”
东越皇陵五十六盏人鱼膏熬制的长明灯闪着绿火跳动不止，一名身着破烂红衣的佝偻老妪坐在王座上咳血不止。
“咳咳咳！”老妪用南楚特有的苏工手帕抹去嘴边鲜血。
“老祖宗，您怎么样？”洛克定不顾宫女站在一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汗水湿透了衣衫。
“咳咳咳！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那人只出了四剑就把我打成了如此光景，是真正的剑仙，我活了近三百年，今日终得见乾坤大观之上的风景，确实云泥之别。”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若是我未猜错，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天下纷争设局之人，经此战伤了我的元气，我的时限已经不多了，小克定啊，你是我最得意的子孙，三百年来洛氏从未出过你这样的全才，谋略武功，得天独厚的帝王种，日后切莫将精力全都放在那白家丫头身上，一个女子怎值得你为之癫狂。”
自天莽东归之后临近楚越边境，洛婆遭到一名绝世剑仙截杀，险些丢了性命，若非在东越境内，洛婆已可调动国之气运自保，否则项上人头必定身首异处。
跪在地上的洛克定如遭雷击，眼泪不住了滴落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老祖宗，您洪福齐天，定然能够化险为夷，您若有事这……这越国怎么办，洛氏怎么办。”
“哎……克定你过来。”洛克定闻言颤颤巍巍的起身小步走近老妪十步的地方跪下。
“人之寿命受天道所制，能活得两个甲子已是及其了不得了，除去那些修佛道的圣人是修行延寿，如我这般的老鳖早就该死了，谁不是靠着窃取国家气运才活到现在。国家气运强弱不只会影响国家运道，也会影响黎民百姓的生辰寿命，强国民寿说的便是如此。”
洛婆扶着龙椅艰难起身，接着说道。
“为君者不止要看上，更要看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家富足百姓乐业与国运强弱相辅相成，这段时间我要在皇陵修养，你要时刻关注北奉邺国之间的战争，如若邺国有大败的迹象，定要第一时间来此知会与我。咳咳。去吧，我累了！”
“老祖宗放心，孙儿定尽心竭力！”
洛克定连忙叩首，见洛婆摆手示意，轻轻退出地下皇陵。
“此方事毕，我也要去忙些正事了……”洛克定不知不觉嘴角微微上挑，隐晦一笑。
从皇陵走出的洛克定披上一袭黑袍，隐藏行踪自人少的小路走入东城的一家写着“为安”二字的棺材铺子中。
这间棺材铺子极其神秘，因为是做阴物冥器买卖的营生，也极少有人注目，其中只有一副上好紫檀打造的棺椁，却从未见有人进出采购，掌柜是一名脸色煞白的瞎眼老人，也不知其性命，老街坊邻居都叫他老坦，新街坊也都跟着这样叫，老坦不爱说话，见人只是微微点头，平日里整天坐在纸人纸马中间摆弄着那架拉不出响动的二胡，老坦眼瞎，耳朵却灵光的很，身着黑袍的洛克定刚一迈步，老坦便赶忙放下手中的断纤二胡，起身相迎。
“是您来了，第二页已等您多时了，快请。”
“嗯。”洛克定轻轻嗯了一声，也未多理睬眨眼老头，率先走入紫檀棺椁之中。
老坦顺手将店门关闭，跟着洛克定一同走入紫檀棺椁。
数息之后，一名跟老坦长相一模一样的瞎眼老头在后堂走出，打开店门，坐在纸人纸马中间的凳子上，摆弄着那架断了线的老旧二胡。
身着黑袍又遮着脸的洛克定沿密道走向地下，老坦拎着写着大大奠字的白色灯笼跟在洛克定身后。
“老坦，你是真瞎吗？怎走得了这盘综错杂的密道？”
“呵呵，老头子我确是真瞎，不然天书又怎会让一个打更的看到。”
“你这老翁眼瞎，心眼倒是清明。”
老坦轻声笑了笑，声音尖锐，在密道中回荡，如百鬼夜笑，让人不寒而栗。
约么半刻钟，走到写着“天书各门”四字的石柱旁，老坦将灯笼交于洛克定，转身离去。
“剩下的路要您自己照亮了，鬼是进不得天门的。”
洛克定默默接过灯笼，缓步向前走去，伴随着洛克定的脚步，一扇扇石门轰然打开
“嘭。。嘭。。。。。”
石门足足有十六道之多，齐齐向洛克定开放，随着石门打开，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洛克定调整呼吸，缓缓迈步其中，
“洛王大驾光临，二页书有失远迎。”一个空灵的孩童嗓音贯穿洛克定心坎，如同在其脑壳中响起。
石门尽头是一间如在白昼的密室，一个女娃娃坐在密室中央的石桌旁，两条小腿在石凳上来回晃荡，悠闲不已。
洛克定将灯笼插在一旁鬼怪的眼窝之中，走近石凳，犹豫了一下默默坐下。
“想必洛王此番前来是来问那件事办的如何了？”小女娃娃冷冷开口，在石洞中让人不寒而栗。
“确是如此。”
小女娃伸手将头顶上的细绳下拉，一个木盒缓缓落在石桌之上。
“西梁女官要跟绘仙碰上了，声势会闹得大些，这样事成便没人会怀疑到洛王头上。漠北那边来信，所出价码为如若洛王事成，西梁女帝要与洛王合而伐楚，分楚国半成的土地气运，漠北的条件是要洛王向剑泉订购三十一柄法剑。”
“伐楚！哼哼，我那个只会画鸟的父皇……算了，家丑不外扬。我可以答应，只是……”
“洛王但说无妨，天书阁不偏向任何客人。”第二页静静开口。
“三十一柄法剑！燕家只是从中传话，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再说漠北精于铸造为何要剑泉铸剑。”
洛克定冷冷出口，有些怀疑的望向名为二页书的女娃，对于东越剑泉，或是说对白灵儿，洛克定是要尽可能维护的。
“天书阁向来只做买卖抽成，绝不会为买卖任何一方加码，若是您觉得买卖谈不来，可自行撤去筹码，停止交易。哦对了！方才可能是二页书没说清，漠北的要求是洛王赠送。”第二页轻轻一跃跳下石凳，转身要走。
“要在事成之后。”
思绪良久，洛克定开口。
“可以，燕家未定时限。西梁价码洛王若无异议，便表示默认。”
洛克定微微点头。二页书将木盒打开。
“这是逍遥散，无色无味，沾则毙命，洛王收好。毒仙谷要价五千金。”
“好，事成一并奉上。”洛克定将药瓶揣入怀中，起身准备离去。
“洛王下次前来将由三页书接待。”
洛克定没有理会，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