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仗剑人间,除魔卫道
天蟒峰北坡玄武道宫
一名身着紫金道袍后背四柄金剑的鹤发道人御风而来,大袖飘摇,自金顶缓缓飘落,老掌教紫瞳早已站在门前,等候相迎。
“不知茅山掌教架临,有失远迎,莫怪莫怪!”紫瞳道人拱手迎宾。
“诶!老掌教说的哪里话,是贫道拜访唐突了。”
二人相视一笑,紫瞳伸手将茅山掌教请入殿中,茅山掌教一同伸手,二人先后缓步而行,两两无言。
随着两位道门魁首在桌案内外对座,一名天生重瞳的小道童提着刚烧得的一种名为“荷叶香”的热茶,为二人斟满茶水,将茶壶轻轻放在紫瞳手边的桌子上,低头转身离去。
紫瞳道人用手抹了抹茶杯旁溅出的水滴,伸出手掌对着茅山掌教面前的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开口。
“不知葛道兄造访天蟒所谓何事?”
茅山掌教避而不谈,举杯细细品味茶水,长出一口气。
“好茶!听闻前段时间道兄在邺国圣京城外与邺国众多上境高手大打了一场,惊世骇俗,不知为何?”
“哪里有外界传的那样神乎其神,只是与那位佛门金刚小试了一下身手,贫道可不敢得罪如此多邺国上境高手啊!”
紫瞳对茅山掌教葛大冲所问同样闭口不谈。
二人相视一笑,共同举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是贫道没有诚意了,开诚布公,茅山想要与老掌教做些买卖。”
“与贫道还是天蟒?”紫瞳歪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向地下轻弹。
“若老掌教邺国之行为了天蟒山,可视作茅山天蟒两派之间的交易。”葛大冲双手扶住茶桌,头微微前倾,与紫瞳对视。
“说说你的谋划吧!给天蟒看看茅山拿出几分诚意。”
“数百年前天斗归天而闭天门,想必其中内由老掌教是知道一些的,人皇逝去,以致土地四分,群雄逐鹿,八国之乱后天下气运逐渐平衡,争端渐消,正合太上道祖小邦寡民之愿景,遂我道门凌驾于百家,迎来大年份。黎民百姓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天下安稳。今动荡将起,运道失稳,你我大道同源,不知掌教何计安之。”
葛大冲言止于此,不愿过早亮出自己底牌,笑容玩味的望向紫瞳。
“茅山掌教何不明言,如今局势虽由那人而起,但仍是依势而为,天下杀伐,祸乱真的是百家?根在人心而已。你我一介方外何德何能维稳天运,贫道邺国之行也只是献己之力助推长舟而已,顺势而为。”
见紫瞳老道不为所动,葛大冲只得撒下自己辛辛苦苦备下的大饵。
“贫道愿当马前卒,牵连各国数百股道门同仁,集能与五国睥睨之力,奉天蟒为尊,教化万众,诸子百家归真,平息这场战乱!”
听着葛大冲的唾沫横飞,紫瞳真人大笑。
“哈哈哈!非也非也!你我先莫谈道门联合能否改逆风向,就计而论,难道世外之人持剑杀光诸子百家便能避免血流成河吗?便没有人突破极限飞升成神吗?逆势而行,实不可取,但天蟒也绝不会眼看着我道门同仁死绝,整个人间失势。”
见茅山掌教面露些许怒意,紫瞳真人叹了口气,语气祥和几分。
“你我心知肚明,棋盘之上百家为一己私利的“昌盛”二字皆纷纷落子,以天下百姓为赌注,其实不都是棋子?日月轮转,如若大厦将倾,我道门将不会再顺其自然,况且天地绝容不下我一家独大,平心而论,贫道更愿道门再出一个立世真武,早早结束这枷锁,还人间黎民一个安宁。”
“掌教就一点私心都没有?”
“太上仙师曾告诫人皇无为而治民,“无为”并非无所为,乃是把握大势,与民自为。更是告诫人皇要少私心,不妄为。我道门子弟更应对此心领神会。贫道非圣人,如若说私心也是有些的,在未来洪流当中要为天蟒留下星星之火,真武香火不能断。”
葛大冲猛得站起身,向门外走了两步,喃喃道
“了解了,茅山子弟,除魔卫道才是师祖创派初衷。既然天蟒的道在救世,茅山的道便是救人,只要洪流中星火不灭,便要这人间天清地肃!”
“气运失衡,可登太玄。”紫瞳起身合手抱拳。
“哈哈哈,老掌教莫要看不起贫道,你可为道而消,我葛大冲何惧之,走了。”茅山掌教葛大冲一抖紫金道袍,意气风发,御风而走。
紫瞳一揖到底
“贫道替天下谢过葛掌教!”
一旬后,茅山掌教颁法旨,凡茅山宗门人,不涉党争,不参战乱,仗剑人间,济世救民,除魔卫道。
此后百年,茅山宗一脉渐渐凋零。
临近午时,山下蟒安镇主街,人潮涌动,车水马龙,来往商贾小贩络绎不绝。
“茶叶蛋!桂花茶!”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喽!”
“清热去火的萝卜糖!”
“嘿嘿,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我请大家吃糖葫芦。”一身白衣的小胖子白盛机小跑向街边,摇头晃脑跟卖糖葫芦的小贩一顿你来我往的杀价,最终从腰间掏了一两银子拍在小贩手心,一把抢过糖葫芦靶子,抗在肩头,还不忘扣了扣鼻孔,悠哉悠哉的向众人走去。
白灵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未来东越剑泉未来家主。
“来啦,本少爷请客,冰糖葫芦管够!”白盛机一把将糖葫芦靶子戳在地上,大方让几人随意取食,白灵儿才拔下一串枣泥山楂的冰糖葫芦,还没来得及下口,便被白盛机神秘兮兮得拉去一旁。
“姐,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白灵儿谨慎的盯着不怀好意的白盛机。
“他!”白灵儿顺着白盛机的手指看去,只见一旁酒楼窗边,一个年轻道士和一个年轻游侠儿面对面而坐,正在推杯换盏,桌上酒菜尚未尽食。
白灵儿顺手装作气呼呼的给了白盛机一个脑瓜崩,又眼疾手快掐住白盛机的耳朵。
“白盛机!再胡闹我把你耳朵拧下来。”临走时不禁回头望了一眼酒楼二人,双颊微红,低着头快步离去。
酒楼中推杯换盏的两个少年都已微醺,没有注意到街道上喊叫的白灵儿兄妹。
邺国圣京城天寿殿门外,一只信鸽落至掌剑圣侍龙湘手中,龙湘取下信件借着灯火详读,转身快步走入。
“秉陛下,南方天蟒来信,天蟒山自邺国带回两个人,其中一个姓重,不知为何遭大皇子明网斥候暗杀,担心身份暴露将斥候击毙。”
重庆帝枕靠在龙塌之上,闻言眼睛微睁,有些疑惑重广组建明网的核心目的。
“不念及叔侄旧情,暗杀兄弟,广儿啊!就连为父也看不透你。”重庆地自说自话,语气自然。
“帮广儿一个忙,杀了吧!。”
“诺!”龙湘正要转身朝外走,又被以站起身的天子叫停。
“龙湘,你说此事坤儿失手该不该罚。”
龙湘常伴君左右,深知眼前这位皇帝的脾气,性格多变,既要回答又要拿捏分寸。
“龙湘以为六皇子重伤初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时吃不得责罚。这只是奴才的小想法,罚与不罚还得陛下定夺。”
“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南方那件事你亲自走一趟吧!”
龙湘领命告退离去,心跳不止。
一炷香后,一席黑袍自城门而出,秘密向南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