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凯亚的过往（二）
那个夏日的午后，在石头张辰的见证下……
幼小的凯亚被当做坎瑞亚遗民安插在蒙德的棋子，永远地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对于当时的凯亚来说，如此幼小的他，被决绝地抛弃在了异国他乡，更是肩负着坎瑞亚遗民的希望，这份压力，谓之山崩……
毫不为过！
而更让人心神震颤的是，抛弃他的人竟是他的……
亲生父亲。
阳光。
鸣蝉。
夏日。
午后。
一切依旧……
不同的是，那个男孩儿的父亲已然消失，只留下了小凯亚自己，在微微地耸肩。
张辰知道，那是压抑到极致的哭喊。
「这是你的机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就因为这短短一句话，小凯亚的未来，将会背负得如山般沉重，恐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阳光。
还是那个阳光……但却被云遮挡。
凯亚也将眼罩遮盖在了自己的眼眸之上。
张辰看不到凯亚此刻的面容，他遮住自己的眼睛，是否是因为那只眼睛有着坎瑞亚人独特的标志呢？
张辰记得，「拾枝者」戴因斯雷布与愚人众执行官「丑角」就同样戴着眼罩，尽管没有遮住自己的眼睛，戴因却和凯亚有些惊人的相似。
真的只是巧合吗？
鸣蝉。
还是那个鸣蝉……但却偃旗息鼓，不再歌唱。
凯亚似乎整顿了精神，张辰从后面能看到其面部肌肉动了动，似乎摆出了笑容一样。
那是职业的假笑。
凯亚的幽默背后，到底潜藏着怎样冰寒的内心与秘密？张辰心中微惊……
小凯亚尚且如此，那么长大后的凯亚，是否真的有人，走进了他的内心呢？
他温润儒雅的笑容面具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
夏日午后。
还是那个夏日午后……但这里的一切，都被深深地刻在了凯亚的心中，且再不提起。
这里，成为了凯亚永久尘封的记忆……
……或者说，秘密。
凯亚叹了口气，不知在想着什么，耸动的肩膀久久不能停息——这是他最后懦弱的时机。
凯亚的过往，仅有天知、地知、凯亚知、其父知，以及……大石头张辰知。
「时空通道开启中……」
时空的波动渐起，张辰沉默着，没入了通道之中。
这个夏日的午后，成了埋藏许久的秘密。
而当夜的暴雨，更是将这些秘密的痕迹……
全部冲刷。
………………
皮肤黝黑，深蓝色短发，脑后左侧垂下一束长发，头顶有两束长短不一的呆毛。
灰蓝色的瞳孔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深邃，右眼戴着一只海盗眼罩，左耳挂着一枚蓝色泪滴形吊坠。
穿着一件露出胸口的白色衬衫和蓝色外衣，披着一件衣领很长，领口有白色毛发的蓝白色披风。
下身穿着黑色长裤和长靴，双手均戴着圆锥手镯和黑色露指手套。
再次从时空中出现的张辰，一出现便得以近距离观察凯亚的样貌与服饰。
自从知道了凯亚的身世，张辰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有意无意地去关注凯亚。
这次的张辰，穿越成了一个……纽扣。
是的，纽扣。
“至少比石头好一点。”
张辰这样安慰着自己。
张辰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纽扣，却因为无法转变视线，从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上的纽扣。
自己只能以纽扣的视角存在于这个时空节点，观察着凯亚。
一名骑士团成员哈哈大笑：“凯亚，可是个相当健谈的人啊。”
“是啊是啊，那酒馆里面撩妹的手段可是一绝……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凯亚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当然可以，我并不以此为耻……”
凯亚看向张辰，张辰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这个纽扣的主人说话：“……甚至，如果大团长有要求，我也可以将我撩妹的技巧为您传授一二。”
“哈哈哈哈哈，也就只有凯亚敢和大团长这么说话了。” 一名骑士大笑道。
张辰： ⊙w⊙
阿爸阿妈！我出息了！
我成了大团长的贴身护卫了！
这就相当于在保卫蓝星极高军衔的领导人一样！
终于，虽然不知道大团长的面容，但张辰听到了大团长的声音。
“凯亚的能力和水平着实很高，性格也甚为幽默。”
“至于技巧，我便不费心学习了哈哈哈哈。”
声音沙哑而稳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辰：(ヮ)
我我我！教我教我！
“只是……”
大团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一些。
“凯亚啊，你过去的经历为何一直不与我们诉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详细地陈述一下你的出身。”
“毕竟，西风骑士团不能一直因为你一人破例，你过去的经历是需要被载入档案，记录在册的……”
“希望你能理解。”
张辰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安静，有些异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骑士团的人都知道，凯亚与他人无话不谈，唯独对过去的经历……
讳莫如深。
此刻，大团长要求他详述出身，他会愿意因为大团长的身份而细谈旧事吗？
众人在等待着凯亚的下文。
凯亚愣了一下，笑容依旧没有变化：“我的身世啊……”
“十几年前，夏末的午后，父亲带着我经过晨曦酒庄。”
“「我去买几瓶葡萄汁，路上消渴。」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但他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克利普斯老爷向我伸出慈悲之手，或许，我就熬不过当晚那场暴雨了。”
凯亚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和煦如风，让人倍感舒适，连张辰都被感染。
那说话间有意无意透露出的温柔和深邃，真的让人着迷。
如果张辰有孙女儿，恐怕也会考虑将她嫁给凯亚吧。
当然，如果凯亚有车有房而且没贷款，就更好了！
尽管如此开玩笑，但张辰却能清晰地看到在凯亚这笑眯眯的眼睛中，隐藏的……是那覆灭的坎瑞亚——他的故乡。
这看似合乎情理的平淡叙述，却是精心掩藏了真相的谎言。
而此刻的凯亚，眉眼间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在心底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