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拐角
火锅店里，辣香扑鼻。
这是附近客流最火的一家火锅店，钱思年和佟欣他们，最多隔半月，必来吃一次。
“就这样？”
吴召峰听完女友佟欣和钱思年的回说之后，顶着一张被川味火锅辣的如同抹了糖霜柿子的嘴，皱着眉头问。
钱思年脑海中不由自主涌上一番恶作剧，吴召峰穿着一身女装，袒胸露背。
妖不妖娆不好确定，但妖孽必定没跑。
他明明不太敢吃太辣的东西，硬是被佟欣拉来吃川味火锅。
钱思年和佟欣同时朝他点了点头。
“老公你说，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吴召峰张嘴不停哈着辣气：“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情况，我觉得思年不可能看花眼，要不然，就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两个女孩同时震惊。
钱思年握着筷子的手都要发抖，“你别吓我，我以后上下班还经过那呢，怎么扯到灵异事件了？吓不吓人？”
“哎，我觉得召峰说的没错，你要不是看花眼，就肯定遇到灵异事件了。”
肚子尚且半饱，听到他们二人这么说，钱思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火锅店里明明暖和的很，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
再看那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坚定毋庸置疑，似乎，已百分百确定。
投来的神色跟看鬼一样。
钱思年回忆起上午，明明在窗户里看到他，可跑出去，又丝毫没有他的影子，当时，佟欣就直言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非要下了班，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莫非，真是灵异事件？
佟欣从热锅里夹出块猪肉片，放碗里沾沾辣酱：“快吃吃！想那么多干什么？等会儿回去，我们俩陪你走一遭，给你做个护花使者，一定会把你护送进家门儿，给你打开灯，把屋里再全部检查一圈，我们才走。”
沾完辣酱，把猪肉片夹到男友吴召峰碗里，吴召峰瞪眼一看，端起杯子猛喝口水，朝钱思年点个头，夹起被辣酱包裹的肉片，就往嘴里送。
这令人窒息的爱情。
看着满桌火锅菜，钱思年握着筷子动来动去却下不了嘴：“如果真是灵异事件，那为什么偏偏就我能看见，我不会中邪了吧？难道，阴差找我讨债来了？”
“不对呀，那我应该看见鬼才对，跟石头有什么关系？石头之所以发光，也或许从科学的角度可以得到答案，关键，就是那个男人。”
佟欣：“会不会因为雨水？你确定那是石头？”
钱思年点头，极其确定，“只有一个方法，试试就知道了，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这周雨水多，我就不信了。”
佟欣去端了杯可乐回来，坐下喝了一口：“其实，男人的事也好解释，应该是路过，遇到某一种事情走的比较快而已，比如，我们在这吃饭，我看到外面有个人好奇怪，好像见过，我立即跑出去，却发现男人走了，这不很正常吗？如果是鬼，肉眼看不到的，能看到的，必然就不是鬼。”
这碗灵魂汤药灌进心里，钱思年顿觉舒服很多，心情猛一下豁朗。
是啊，这样想是很正常。
可他为什么接连出现两次？而且，她更坚信，这绝不是偶然。
约摸半个小时后，三人走出了火锅店，天遂人愿，又下起了毛毛雨。
没有带伞，幸好雨并不大。
有吴召峰和佟欣陪着，三人把钱思年回家的路认真走了一遍。
真真做到了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你在哪个地方看到的？”佟欣问。
钱思年指指前面，“再往前一点。”其实，她也不确定这次能不能看到那些石头，但昨晚回家时，就是在那个位置开始看到。
三人谁也不说话，并肩冒着毛毛雨，慢慢地朝前走。
事情很令人惊奇，又往前走了一点，果然又看到那些发光的物体。
钱思年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了，“快看！又有了！”
这下，佟欣和吴召峰也看到了，三个人立即跑到最近地一个发光体面前，由吴召峰从草丛里拿出发光物体。
佟欣是他女朋友，圈住他的手臂，好奇的紧挨着他看，钱思年不好离的太近，只是凑过去看。
“我说的没错，是石头对吧？而且，以前不下雨的时候并没见过。”
吴召峰拿在手里细看了会，和佟欣一并蹙眉，啼笑皆非地看向跟前的钱思年。
“……干吗？”
钱思年愣住。
佟欣一把抓起男友手里的发光体，朝钱思年眼前近距离一放，一字一字郑重宣布：“这是夜光石！”
哪个熊孩子干的？
不远处，被夜色掩埋的黑暗角落里。
男人如雕塑般站在那，腿边还有个小机器人。
一高一矮静静望着远处，正在研究发光体的三个人。
“老大，你说的没错，我们好像给她带来了困扰。”
不等男人说话，机器人摇头晃脑咧嘴一笑：“不过没关系，篡改人类大脑意识，是我们白雀星子民最拿手的，像以前一样。”
说着，圆鼓鼓的肚皮上鼓出一块长方形的平板，平板伸缩到前方一段距离后停在那不动，转了一圈儿，整个屏幕正对着小机器人，小机器人抬起圆滚滚的机械手，点按开机键。
平板上随即显示出一串字母。
就在它要往下行动时，平板被跟前男人拿走，机器人撇嘴抬头，看着主人，如同就要进嘴的糕点被野狼抢走那般，要知道，它可是第一次使用这道程序。
正迫不及待要“大展拳脚”。
“让我来，斯旦儿。”
男人面含微笑，低头望着它，那姿态，活像一位年轻父亲，宠爱有加的看着自己儿子。
斯旦儿委屈巴巴：“我也可以的，老大，您不需要亲手做这些小事，让我尝试一下嘛？”
“关于她的，都不是小事，乖，你站着就好，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男人修长的指节在平板上输入一串英文数字，随即程序启动，一圈银色的光点骤然从平板中延伸到三人所行走的地方，将三人包围。
人类不会察觉。
不该记得的，即使那年繁花，睡梦中也会统统删除。
留出来的空间，完美代替。
——
佟欣和吴召峰在钱思年住处小留片刻，便离开了，走时，特意嘱咐她，别疑神疑鬼的。
钱思年也似那泄了气的皮球，拿不出半点理由反驳。
特像小时做错了事，任妈妈劈头盖脸训斥的样子。
拿起桌上放着的遥控器，点开，播到中央台新闻，正播着纪录片：
一位居民看到上空不明飞行物，怀疑是u~fo，并将拍摄照片传到了网上，引发强烈关注。
主持人退出画面，紧接着出现的，是目击者村民，他说发现异光时，正在田里干农活，看到飞行的光硕之后，立马掏出手机拍摄下来。
钱思年死死盯着电视中，他拍下的那团光，脑海中不由自主把它和雨中看到的发光点拼凑，错觉中，光忽然变强，刺目难受，她蹙眉闭上眼睛，关掉了电视。
在沙发上小坐一会，越来越坐不住，想要挖掘出事情真相的决心越来越强烈。
她反复回忆昨夜，看的仔仔细细。
肯定是普通石头！
夜光石什么样？小孩子们过家家玩的东西，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石头又什么样？
一个正常人，能分辨不出？
笑话！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相信直觉。
再次拿起那把黑伞，毫不犹豫打开出租房的门。
街道上，零星走着两三个人，钱思年不紧不慢，散步那般等这几个人进了小区门后，再次去了拐角路口。
没错，方才经过时，那个地方，有一颗发光物体，也就是佟欣和小吴口中的“夜光石”。
再次回到这，那些发光的物体却不见了。
算算时间，只不过才隔了半个多小时而已。
太奇怪了。
这时，脚下传来一阵异响，钱思年低头一看，是一个石头，大概，有人的手掌那么大。
石头是滚动的，也就是说身后有人！
一种可怕的感觉袭满全身，寒毛一根根竖起。
钱思年打着伞慢慢回头，可空荡的街道，什么人也没有。
“谁？”没有人回应，过了片刻，她又问了一句：“有人吗？”
依旧没有人的回答。
脚下又传来一阵异响，钱思年忙低头去看，只见那颗石头，如被人系了根绳，自主地往前滚动。
每滚动一段距离，就停下来。
钱思年鬼使神差地跟着往前走，走到石头旁边后，石头继续往前滚动，钱思年再跟上去。
她抬头看看方向，是城区大道的路，那边来回六条车道，两边是过往行人道路，树荫清凉，上下班必经。
就这样跟着石头，往前又走了一段之后，夜色下的城区大道忽然明亮。
烈阳清晰可见，一排排浓密的大树出现在眼前，鸟语花香，哪还是城区大道，宛然就是另一片地界！
城市里的路灯不见了，一辆辆经过的小汽车也不见了。
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