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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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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辉还没回来?”

    刘鹤进来添茶的时候,宇文云策便顺口问起了宇文云辉的下落,他放下手里的卷轴,看了刘鹤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宇文云策慢慢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身体也是疲惫不堪,若不是因为这些事情需要立刻处理,又找不到人来替他,他都想甩手休息了。

    想想还是京城好,元诺和舒瑜处理起这些事来最是得心应手。

    “淮王殿下一直没有回来,也并没有递回什么消息。”

    刘鹤小声说道,他小心地打量着主子的神情举止,想要借此窥探他的想法,为之后的说辞做准备。

    今日宇文云辉翻墙离开之后,郑盈去追没追上,没过一会儿便哭哭啼啼地跑回来,然后在宇文云策面前磕头谢罪。

    他吓得这么厉害也是因为之前淮王府那些人的缘故,那日宇文云辉在战场上乱跑,而后还傻乎乎地跟着敌方回了军营,宇文云策火冒三丈,气得不行,才最终下令杖责流放了那些人。

    若是寻常时间里,这种事宇文云策最多也只会杖责后免了他们大太监的职位,只是那日气急,才罚得这么厉害。而且罚都罚了,君无戏言,总不能让他又收回成命吧?

    当然这些宫人并不会知道这些,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了解皇帝的心思,所以只会觉得宇文云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自然而然会因为一点错误而吓得不行。

    宇文云策没有理会刘鹤,更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件事给宫人带来的恐慌,他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再加上下了一整日的小雪和湿漉漉的空气,寒冷异常。

    现在是冬日,这个时节,大概大部分滨州人都早已经回家了。

    宇文云策又按了按太阳穴,他眉头紧蹙,只觉得脑子越发难受了。

    难受到他什么都不想思考,并且异常烦躁。

    “要不奴才叫几个人出去找找?”

    刘鹤并不知道宇文云策现在正头疼,还以为他只是为国事忧心又会是为宇文云辉而心烦。

    他看到宇文云策不置可否的态度,一时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试探性地问道。他一直盯着宇文云策的脸色,只要他有一点不高兴或是表现出一丝认同,他都会立马转换话语。

    可宇文云策依旧面无表情,就连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刘鹤也看不出他的态度来。

    因为宇文云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在齐安再一次出现之前,在陈家几次三番地去找宇文云辉之前,他都没有思考过惠贵妃的问题。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随着惠贵妃伏诛而结束,他后面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提防身边人,毕竟之后再没人帮他处理这些了。

    宇文云策长叹一声,心里思考着要是自己的父皇在,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似乎隐隐约约记得父皇当初叮嘱过他一些什么,但是他实在是记不清了。

    至于为什么会以往这些,他也不知道了,大概是当初觉得不会有事,没有在意吧?

    宇文云策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远远不及他的父皇,即便他攻下了整个西戎,即便他二十岁便理顺了朝堂,即便他当了将近二十年的皇帝,他都远远不及自己的父皇。

    所以这些年里,虽然他早已经坐稳了皇位,也习惯了当皇帝的一切,但每次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思考若是换作自己父皇,他又会怎样做?

    但他现在也实在头疼得厉害,即便这种思考也似乎成了一种负担。宇文云策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破天荒地头疼了。

    “皇上?”

    刘鹤见宇文云策一直没有说话,便小声地又问了一句,但也不知道宇文云策时没听见还是咋样,只知道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主子不搭理,做奴才的没有追着问的道理,刘鹤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老老实实地站着。

    若是父皇还在,这件事会好处理许多,毕竟大俞重视孝道,父亲让儿子去死儿子都得照做,但宇文云策作为兄长,就没有这个权力了。

    而今若是派人去找,指定会让宇文云辉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长这么大了还得被兄长管着,在心底生出怨怼来。

    若是不派人去,万一是喝多了酒冻着了,又或是出了什么事,那又该这么办?

    宇文云策叹息一声,忽然便觉得头痛欲裂,伸手按住了脑袋。

    “皇上?”

    刘鹤见状赶紧上前察看,然后又转头看向宇文云策。

    “皇上可是要唤太医来?”

    宇文云策头疼得厉害,但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叫来太医。现在虽然在滨州城内,但南楚是否安插有探子还未可知,万一他生病这件事传出去,不知道南楚又会生出什么狼子野心来。

    “不必了,朕休息一会儿就是了。”

    宇文云策轻声说道,他靠在龙椅上,抬头看着天花上的彩绘,闭上眼,只觉得万般劳累,也不知道以后宇文承安当了皇帝,会不会厌烦起这个工作来。

    忽然间,他的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那句他遗忘了许久的话。

    “母子一心,难免他以后不会像他母亲那样生出什么狼子野心。”

    “若是以后他知道了惠贵妃的事,你得记得先下手为强,切莫顾及什么兄弟情谊。”

    宇文云策猛地睁开眼睛,他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头也越发疼得厉害。

    “啊。”

    宇文云策轻哼了一声,脑海里回响着那句话。

    “皇上,真的不需要叫太医来吗?”

    刘鹤有些担忧地问道,毕竟宇文云策是个什么都硬抗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十五岁就上战场的硬汉,之前挨了刀子都不吭一声的那种,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已经难受到受不了了,可见真的头疼得厉害。

    万一宇文云策有个什么闪失,那大俞这边可是得彻底乱套。这个时候,刘鹤再一次想念起舒望晴来,要是有这个皇后娘娘在,就算没法让宇文云策好受些,起码能说服他看太医。

    “说了不用就不用。”

    宇文云策原本就因为事情繁多又头痛而心烦意乱,听到刘鹤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茶杯就砸了过去。

    然后,他便再次靠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难受。

    这要是舒望晴在,非得叫太医来不成。

    杯子没有砸在刘鹤身上,只是重重地砸在地上,摔碎成尖锐的渣滓,连带着里面的茶水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宇文云策第一次这么生气,他原本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少发怒,特别是后面成婚后,因为舒望晴不喜欢动不动就杖责下人,他又随着她的心意,生气的时候就更少了。

    好巧不巧,这个护身符不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刘鹤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谢罪。他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宇文云策,只觉得浑身发软,头顶析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地上。

    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远远地仿佛传来了一两声士兵巡逻的号令声,但刘鹤听起来却仿佛不在一个世界,若有若无,分不清真假。

    宇文云策依旧没有说话,他靠在龙椅上,难受得不想再理会任何事物。

    齐安,滨州,陈家,宇文云辉,他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这些年来的记忆化为一个个片段,在他的眼前的闪现,他想要从中寻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但却什么都看不清。

    “啊。”

    宇文云策低吟一声,双手撑着桌案,眉头紧皱,这些事真的是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头疼,并且依旧没法在这乱麻一般的记忆里找出半点线索。

    一旁跪着的刘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想上前询问一下,但又害怕再次刺激到宇文云策来,迟疑了片刻依旧不敢开口。

    嘀嗒,嘀嗒,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刘鹤感觉自己仿佛跪了一整晚。

    “罢了,起来吧!”

    宇文云策叹息一声,依旧是扶着额头,强忍着难受看着刘鹤。

    “今日之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任何人。”

    “是。”

    刘鹤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心底有了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另外,不要派人去找云辉,”宇文云策说完又停顿了一下,头昏脑胀的感觉真不好受,让他甚至都没法思考了,“他想在外面玩,就玩吧!反正也没有别的事。”

    “是。”

    “等下让刘将军派人加强巡视,若是今晚有人生事,务必要立刻前去。”

    “是。”

    经过了刚刚的事,刘鹤再也没有违背宇文云策的胆量,无论宇文云策说什么他都只敢回答一句“是”。

    “下去吧!”

    “是。”

    一直到退出房间,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思索起宇文云策的吩咐来。

    不让派人去找,大概是觉得宇文云辉大了,怕伤到他的自尊,又会是担心管得太多,兄弟之间会生出嫌隙来。

    而加强巡护,则是担心他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宇文云辉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见到那些士兵肯定立马就开始表明身份,让他们抓人了。

    想到这些,刘鹤再一次看了一眼房间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但却看不见人影,大概是已经上床休息了。

    仔细想来,宇文云策作为皇帝,已经比先帝甚至好些王爷脾气都好了太多,这么多年来,被他下令杖毙的宫人屈指可数。

    刘鹤走后,宇文云策便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挣扎着走到了床上躺着,中途还咳嗽了几声,打了个寒颤。

    大概是因为今日看地图看案卷看奏折久了,滨州的天气又不是那么冷,一时没有注意,着了凉,再加上近日事情繁多,还都是些糟心事,心烦意乱,自然而然便更容易头疼。

    这样一想,似乎他都还不如宇文云辉,他之前还担心宇文云辉会不会没注意到身体而生病,结果生病的却是自己。

    宇文云策苦笑,摇了摇头,可就是这微小的动作都让他难受。

    也不知道后面两兄弟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宇文云策又觉得头疼,心里也是疙瘩一下,一股悲哀漫上心头。

    他甚至都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宇文云辉惠贵妃的事。即便是现在眼看要瞒不住了,他还是想多瞒些时日,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被翻出来后,两兄弟之间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基本不可能是和以前一样兄友弟恭了,能不做仇人都算是好的了。

    宇文云策长叹一声,还想要继续思索一些,但脑袋实在疼得不行,什么事都没法思考。

    算了,等明日宇文云辉回来再说,反正他也是跟着自己出来了的,在军队里也没什么势力,不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宇文云策闭上双眼,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只是他没想到,第二日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并且到那个时候,宇文云辉还没有回来。

    “他还没回来?”

    虽说宇文云策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刘鹤明显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弱了许多,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并且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头发散乱,看样子应该是昨晚直接穿着睡了,也没心思收拾自己。不过好在宇文云策原本身体素质过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也都还好,虽说十分疲惫,但还有些血色,应该问题不大。

    “是,现在还没有淮王殿下的消息。”

    刘鹤小心地说道。

    “真是奇怪了,这滨州城也不大,他能去哪儿?”

    宇文云策闭上眼,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宇文云辉虽说乱来,但也绝对不是随便出去一整晚不回来的人。

    更何况,现在过了午时了,怎么着都该醒了,现在也该回来了。

    “皇上,城外似乎有南楚军队的踪迹。”

    一个士兵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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