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丢人现眼
“皇上，现在已经到了秋季，临安大长公主那一干人等，是不是应该有个处置呢？”
养心殿里，元诺平静地说道。
宇文云策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他也知道该有个收场了，但每次去见宇文云辉，说不过三句话，这货便直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他放过朱妙怡。
那哭泣的样子，简直没有半分皇室子弟该有的气质。
宇文云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一旁的香炉里点着檀香，一缕缕浮烟升起，又在空中弥散。
养心殿里，安静如斯。
“皇上可是有什么担忧？”
元诺倒是一早便觉察到了，但宇文云策不开口，他也不好多问。就这样尴尬地站了好久，走也不是，留着也不是，迫不得已，才开了口。
宇文云策抬起头看向他，眉头微皱，似乎有着一丝情绪变动，但很快，他便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罢了，你也不算外人。”
宇文云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看着架子上摆着的格式装饰，那些都是先帝时期的，他从未动过。
“你也知道朕有个弟弟，和临安大长公主的养女朱妙怡订了婚事。”
宇文云策缓缓开口，似乎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现在，他便一直在为这个未婚妻求情，”宇文云策摇了摇头，慢慢踱步到元诺面前，“你说朕该怎么做？”
元诺低头不语，只觉得刚刚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还直接埋了。
“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怎么好说？”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一滴汗珠从他头顶滑下，直接滴落到了地毯上。
“随意说便是，”宇文云策转过身，径直走回龙椅处，“朕恕你无罪。”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不说也得说了。
“微臣以为，朱妙怡毕竟是临安大长公主的女儿，并且没有证据证明她无罪，”元诺咽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说道，“自然没法免去她全部的罪责。”
“但若是小殿下只是求皇上留她一命，微臣以为让她留在宫廷寺庙里为国祈福，也算个方法。”
宇文云策颔首，这和舒望晴说的差不多。
元诺站在那里，只觉得背脊发凉，心底忐忑不安。坐在龙椅上的宇文云策并没有发现的的状况，只是自顾自地思考着对策。
还没等他想清楚要怎么办，殿外便传来了急冲冲的脚步声。
“皇上？”
刘鹤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进来吧！”
宇文云策平静地说道，元诺心底松了一口气，闪到一边，给刘鹤让了一个空位。
“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小殿下来了。”
刘鹤一进殿便跪在地上说道。
宇文云策一惊。
“他怎么来了？”
“说是皇后娘娘在御花园附近遇到的。”
宇文云策叹息一声，脸色沉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让他们进来吧！”
“臣妾参见皇上。”
“臣弟参加皇兄。”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见过小殿下。”
“免礼，都起来吧！”
宇文云策冷着脸说道。
繁琐的礼节之后，宇文云辉缓缓抬起头来，他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舒望晴，又看了看自己的皇兄，扯了扯她的衣摆，似乎在恳求她帮忙说说话。
无奈舒望晴压根不搭理他。
“你来做什么？”宇文云策厉声质问道，“你现在不该留在自己宫里反思吗？”
“臣弟，臣弟，臣弟是来恭贺皇兄喜得贵子的。”
宇文云辉再一次搬出了这个借口，抬头却瞧见了宇文云策强忍着怒火的表情。
他再一次抬头看向他的皇嫂，可没想到舒望晴也冷眼看着他。
宇文云辉自知理亏，不敢多言，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求宇文云策放过朱妙怡。
他下定决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皇兄，臣弟求您放过朱妙怡。”
元诺见到这一幕，直接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宇文云策和舒望晴则是见惯不怪了，此刻只觉得丢脸。
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皇兄，臣弟求您放过朱妙怡，”宇文云辉并不在意这些，挪动了一下身子，更加靠近了宇文云策一些，“臣弟只求您放她一条生路。”
元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瞬间便明白了宇文云策的为难。
宇文云策冷着脸看着舒望晴，似乎在说“瞧你干的好事”，而舒望晴则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当时她不答应带他来见宇文云策，宇文云辉压根就不起来，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臣弟只求皇兄给朱妙怡留一条生路，”宇文云辉哽咽地说道，甚至已经开始吐字不清，“还有就是别，别，别送她去青楼。”
“什么？送去哪儿？”
宇文云策隔得远，并未听清宇文云辉的话语，但舒望晴就站在他身后两三步的位置，自然听得清。
“青，青楼。”
宇文云辉低着头说道。
舒望晴看了一眼宇文云策，宇文云策也看向她，最后还是宇文云策站起身来，走到了宇文云辉面前。
“谁给你说的要送她去青楼？”
“之前那个叫齐安的，说要么送去青楼，要么送去寺庙，要么送去当奴婢。”
宇文云辉低着头，乖巧地说道，然后趁着宇文云策不备，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大腿。
宇文云策属实没想到这个弟弟这么不要脸面，元诺还在了，他来这么一出，顿时愣住，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皇兄，臣弟求您了。”
宇文云辉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你起来说话！”
宇文云策忍无可忍，厉声斥责道。这不仅是舒望晴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就连元诺都没见到这架势。
“皇兄您不答应，臣弟就不起来。”
宇文云辉结结巴巴地说道。
就在宇文云策准备叫人进来把宇文云辉拖出去的时候，刘鹤又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皇上，皇上”
一进来，便直接跪倒在地上，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大事。
“皇上，长公主难产血崩，太医看过了，说是不行了，还请皇上赶快前去，或许能见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