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端
“母亲让我向你道歉。”一大早的，天都还没透亮，元策便守在了学堂前，看到舒望晴过来，便把她叫了过去，郑重其事地给她道了个歉，就差没跪下了。
“对了，你送的东西，母亲说她很喜欢。”
“没事，喜欢就好。”舒望晴知道这个老乡肯定会帮着自己管元策，也就没有太在意上次的事，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也没有仔细想过。答复过后便准备带着三个侍女离开。
但很快，她便发现了重点。
“等一下，你都见过你母亲了？”
宫里的学堂是让每个月出去一次的，按理说，包括她都没办法找理由偷偷回去，这个元策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当初还怕他一直不回去，把该说的都忘了，还想着等到快到回家那天时，再跟元策说一遍了。
舒望晴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元策，后者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
“你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能见到你母亲？”舒望晴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过大，引来旁人，所以特意压低了些，“难道你母亲在宫里？”
“是。”
元策第一次见到舒望晴这么震惊，有些洋洋得意，他知道她还差一句话没说，或者说不敢说。
那就是她最喜欢说的那句‘我堂堂丞相府嫡女，我都没见到母亲，你怎么能见到？’
“皇后是我姑母，如今身体并不安康，母亲是陪着祖母进宫来探望姑母的。”
好像是，确实有听说皇后病重的消息。
“那你可要让你母亲自己照顾好自己，”舒望晴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后，走近一步，几乎贴在元策的耳朵边小声说道，“她自己的病还没好了，还要探望照顾皇后，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不要生病。”
舒望晴呼出的气息弄得元策耳朵痒痒的，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一两岁的舒望晴，他突然有了别样的感觉。
双颊一红，扭过头去。
“我替母亲谢过你了。”
“没事，小事。”舒望晴发觉了元策的变化——毕竟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故意装作没发现，准备离开。
“对了，这个是我母亲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她收了你那么多礼物了，没有回礼，很是过意不去。”
元策说着，把一个精雕细琢的木盒子递给了她，看起来应该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又用金丝在上面做出各样的纹路，再加上各色宝石，显得格外华贵。
甚至于让这个自诩丞相府嫡女的正儿八经的世家大小姐舒望晴，都看呆了。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不愧是皇帝大舅子的夫人，出手就是阔绰。
“好的，谢谢。”舒望晴最后故作镇定地说道，毕竟一次在元策面前示了弱，以后再想那么压着他，就难了。
“你，不打开……”元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望晴，你听说过买椟还珠的故事吗？”
“嗯？”舒望晴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放礼物的盒子，不是礼物。
当初嘲笑那人傻，现在自己成了被嘲笑的那个。
当然，她依旧不能示弱。
“当然知道，但是元策，你知道吗？还有一刻钟不到就上课了。”
“我不知道你们的太傅管得严不严，我要是迟到，太傅可是要罚我抄整本书的。”
而且还是那本最让人无力吐槽、被念叨了无数遍的女诫。
舒望晴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啊？”元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很明显他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先去，我下午再来找你。”
“找我干嘛？”
“你也该继续给我讲学了啊！”
舒望晴真真切切地翻了一个白眼，她都快忘了，这货是个非常非常好学的人，放在现代绝对是考清北的好料子。
“你难道不准备给我讲了？”
“话说，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听我讲学？”舒望晴开口询问道，千年前古人的脑洞，真的不能想象。
“因为上次我把你讲的那些讲给母亲听，她笑得很开心，还让我继续好好跟你学，学完跟她讲。”
额，那确实，现代人听着她那么解读女诫，肯定会很开心。
“我真的，从小就没见过母亲那么开心，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说。”
“那我讲的，你能铭记在心，永远不忘，并且身体力行吗？”
“嗯，只要我母亲认可，我一定能做到。”
好家伙，我该说你可爱了，还是妈宝了？
好在元夫人也是现代人，就算是再摆婆婆的架子，也不会比大俞土生土长的人厉害，甚至可以说大概率她们会打成一片。所以利弊权衡之下，元策依然是她的最优解。
“好，我今下午下学了，继续讲给你听。”
“好，你快去上课吧！我也要走了，下午见！”元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看来这个孝顺孩子真的很孝顺。
想到这里，舒望晴笑了笑，怪她没学好，才能说出孝顺孩子很孝顺这种话。
等等，他说的话是什么来着？
上课？
我的天！给忘了！
舒望晴四下张望了一下，其他人已经进去了，甚至太傅周静好像都进去，这可真的太可怕了。
她感觉拿出在家里跑马场的速度，飞奔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舒望晴。”就在她压着喘息，安静坐好，以为逃过一劫时，周静还是发现了她，“你可知你们舒家，可是大俞著名的世家大族，父兄皆为朝廷栋梁。”
“小女知道。”见到周静满脸的愤怒，舒望晴便焉了下来，“小女知错。”
“你既然知错，那你倒说说是哪儿错了？”
“小女身为女子，行事作风都太过鲁莽，失了仪礼。”舒望晴低着头，不去看周静，穿越到这里快十年，她早就知道了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制有多严重，只是家里对她甚是宠爱，所以才让她时常忘记这森严的礼制。
这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周静见舒望晴已经知错，平日里又是最为听话懂事，还是最聪慧那个，又见她一直低着头，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是勇于承认错误，心里的气便消了一半。
毕竟还是小孩子，睡过了，也正常。
“罢了，既然你知错，回去把女诫抄一遍就是了。”
“是。”
“先生，您怎么不问问舒望晴她迟到的原因？”
是朱绾绾。
周静看了一眼朱绾绾，又看了一眼舒望晴，她知道这位郡主的厉害，大抵明白肯定是她故意找茬。
“既然望晴不愿多说，那便随她吧！”
“先生，可不能就这样随她，我之前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和一个男生不清不楚，在外面站了好久。
这下，整个学堂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