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堕胎婴
正闭目养神等着陶吴回来的时候。
“叮铃铃”挂在店门的风铃响了起来。
有人进来了。
“呀,这里什么时候开了这么一家饰品店了。噫,这些东西还都挺便宜的。要是放在我们那个时候,恐怕放学的时候,这里会被我们女生挤满。”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正笑着对自己的男伴,脸上带着幸福,看上去应该是一对夫妻。
但是在黑衣男子这个老板看来,这脸上的幸福多少有点假。
“请随便看。那些是给学生准备的,如果有需要的还请往里走,里面有真正的饰品。”
听到黑衣男子这么说,男子对着女人说道:“老婆,你去看看想要什么。”
“好啊。”
女人向里迈进,一直眷恋地坐在她肩膀上抱着她头的婴儿,惨叫一声从店里飞出摔落在外面的青石路上。
“啊,啊。”婴儿被摔出去之后,还想往店里爬。但是一抬头对上了秋白的眼睛,于是就蜷缩在店门口。
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但秋白没有任何同情心泛起。
这婴儿太丑了,全身皱巴巴的,而且还是湿漉漉的,眼洞里空荡荡的。
女人一回头似乎感知到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狐疑地向内走去。
婴儿见状慌忙地叫起来,手脚并用向往里爬,但是手指刚刚碰到店门处就全身一个抽搐。
急忙地后缩,抱着手指嗦起来,眷恋地瞧着女人,急促地叫了起来。
黑衣男子有些嫌烦,一阵晚风吹过,风铃被吹响,压过婴儿的叫声。
似乎是知道自己被讨厌了,婴儿虽然闭上嘴巴但是气呼呼的。
“小老板怎么称呼?来一根?”
趁着女人去里面看饰品,男人上前一步递过来一根烟。
“秋白。”黑衣男子推掉递过来的烟,指了指墙壁上的“本店谢绝抽烟”的纸牌。
男人尬笑了两声,悻悻地将烟装回去。
“秋白这名字不错。老板不抽烟啊,不抽烟好啊,既省钱又不伤身体。
说实话,我也想把烟戒了,不然每月光烟钱都大几百。”
男人开始聊了起来,可以看出这男人是个善谈的人,只不过这善谈也只是个习惯,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你是干销售的?”秋白问道。
“呦呵,老板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因为你挺能说的。”
男子脸上一僵,“抱歉啊,吵到你了?都成习惯了,见人都想唠上几句。”
“吵到我倒不至于。”男人脸色松下来。
云烟从砚石里钻了出来,向店外张望,似乎对外面的婴儿很感兴趣。
秋白瞥了一眼当做没有看到。
见没人注意她,云烟赶紧跑到婴儿面前蹲下来,大眼瞪空眼。
云烟伸出手想要试试这婴儿是否真的眼洞里空荡荡。
结果婴儿一个虎扑上来想要将云烟的手指咬下来,结果云烟被吓到反手一巴掌将其抽飞。
婴儿落地之后满是痛楚,狰狞着再次向云烟冲过来。
但这次云烟有了准备,直接将其按住抽了小屁股一顿。
临走前还冲着婴儿做了一个鬼脸。
被打了一顿的婴儿脸上的怨恨更加浓郁,张着嘴“呜啊”地咆哮着。
“嗯!”店内的女人突然捂住肚子,看上去很痛,汗珠都出来了。
别看男人嘴上说的热闹,但他的余光时刻都关注着自己的老婆。
“老婆你怎么了?”一见到出现情况,果断终止话端赶紧跑过去扶住,脸上的焦急没有任何作伪的成分。
“肚子疼吗?还是其他的?”
风铃又响起来,店外的婴儿跟触电一般抖起来。
说来也怪,随着婴儿的异样,女人也不疼了。
“没事了。”
“你别吓我啊。走,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诶,我真的没事了。估计是今天吃的东西不对吧。”见男人还是着急,女人安抚了几句。
“老板,我回来了。”人还没到,陶吴的声音就先传过来。
“哎!”到店门处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袋子一抖,汤汁溅出来几点。
秋白脸色一冷,伸出手去拽脚踝的婴儿顿时惨叫起来,身子如同融化一般顿时缩小了一圈。
整个婴儿萎靡起来,趴在地上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
秋白才不管这个堕胎婴儿怎么样,要是它自己老实点不去祸害其他人,只针对它妈的话。
那么秋白也会当做没有看到。
但是在他眼底下,对着自己的员工明目张胆地出手,虽然伤害不高,但也是事实。
而且还让帮自己买的东西洒出来。
简直不可饶恕。
将东西放到桌子上,陶吴看向自己的脚踝,“噫,我啥时候磕到这里的,都青了一块。真是奇怪了。”
男人退了回来,只留下女人依旧在一一观看那些首饰。
很快和陶吴就聊到一块去了。
听着男人说的那些,秋白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一对夫妻原本就是从幼儿园一块长大,一起在同一所中学度过了初高中的青梅竹马,不过上大学之后就联系不多。
更不用说工作之后了。
但是这女人后来在大城市里混得太累就回老家,就这样两人又开始联系起来。
一来二去,加上双方年纪都大了,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但是女人婚检的时候检测出来不孕不育,女人因为这个想分开,但男人一直坚持。
“老哥,你是真男人啊。”
“算不上,算不上。”面对陶吴的夸赞,男人摆摆手,叹了一口气:“但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但是吧,就因为这个分手,我实在做不到。
我喜欢的是她那个人,结婚也是想和她一起过日子,而不是养孩子。
想要孩子也可以去领养嘛,现在反正好些弃婴来着。”
女人这时恰巧走了过来,“老板,可以试戴一下吗?”
“可以,镜子在那。小陶你去帮客人取出来。”
“好嘞。”
……
“怎么样?”镜子里女人左看看右看看。
“很好看,不愧是我老婆。老板多少钱?”
“那个是八千六百块。”
男人掏出手机的动作一僵,还没等开口说话,秋白又是一句:“本店真正商品谢绝还价。”
“算了老公,这个也没多好看。”女人取下项链,没有分毫的留恋。
而是走到店门口处,从那里的货架上挑出来一个部分相像的,戴上去。“我感觉这一件倒是挺不错的。
这个多少钱?”
“八十七。”
“老公,付钱吧。”
“好,不过……”对上女人眼神,男人只能作罢,将这件项链买下来。
但他也将第一件项链牢牢记下来。
两人挽着手离开店里,门外的婴儿忍着痛麻溜地爬上女人的肩膀,依旧抱住女人的头。
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两个空荡荡的眼眶透着怨恨。
云烟站在秋白的身后,眉头一挑一扬巴掌。
婴儿赶紧将头扭回去。
……
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又赶紧抽了几张纸铺开。
“夜街那新开了一个小龙虾的摊子,老板一块尝尝。”
嘴上说着,陶吴已经剥好了一只,将虾肉沾了汤汁塞进嘴里:“诶,这味真不错啊。”
“老板,虽然背后嘀咕人家不好。但是吧,我怎么总感觉那个女的不像那男的说得那么好啊,老是感觉像是在大城市混不下去回来找老实人接盘的。
不过吧,看那女的行为,又不像。”
秋白抬起头看见陶吴嘴巴的汤汁,眼神也移到门口之前被洒出来的那几点汤汁上。“谁知道呢?真相如何,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也对。可能是网上这些段子太多了吧,都下意识往那方面想了。”
云烟一听这话顿时就朝陶吴瞪眼,但奈何陶吴看不到她,而她也不敢就这么现身。
只能心里面幻想着给他俩巴掌,气呼呼地回自己砚石里去。
一顿夜宵吃完之后,秋白将钱转过去。
“哎,不对啊老板。你怎么知道要给我转多少钱啊?而且还转多了,嗯?这是小龙虾的钱?老板,那家小龙虾的摊是今儿才开的啊,你是怎么知道一份多少钱来着?”
狐疑地看向秋白,陶吴的眼睛满是探究:“那不成老板你每天的晚上出去散步其实去隔壁街再吃一顿?”
“没。”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事怎么这么多,该走了啊你。”
“行。”
“等下。”秋白将钥匙串扔过去,“又忘带钥匙了。”
陶吴嘿嘿一笑,“那啥,老板我走了啊。”
等了一会,秋白出门了,没多久就手提着袋子回来。
“云烟,过来一块吃啊。”
摊开袋子正是小龙虾。
……
夜色越来越浓,但那些热闹的地方没有减少丝毫喧嚣。
只有一些本来就安静的地方,更加地孤零。
“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又加班,天天加班,加班费跟没有似的。黑心老板,天天画大饼有什么用,只顾得自己又买了个新车,老子连自行车都买不起。
草,再这么过下去,老子就提桶跑路。
谁爱干谁干。
反正老子就一个人,父母都有退休金,也不用养家。”
一个满是怨念的年轻人在这深夜的时候,才刚刚结束下班,拖着疲惫的地方向着住的地方回去。
嘴上抱怨着。
这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抱怨几句。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自己诉苦,至于给父母说?怎么舍得让他二老为此担忧啊。
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不过,也只是抱怨,明天又是重复的一天。
“喵!”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在这寂寥的夜里,格外地渗人。
“我草!”
年轻人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心神不定地骂了起来。“这踏马地谁家的猫,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春呢?”
说来也怪,一声猫叫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年轻人四下看了看,咽了一口唾沫,抚平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脑海里开始闪过各种恐怖片片段。
急忙自我安慰:“怎么可能,要相信科学。那些都是人编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怪呢。呵呵。”
低着头加快了脚步,拐过一个弯,正是一个花坛。
年轻人身体一僵。
花坛上一双猫眼在两旁路灯的光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鲜血从这只花猫流出在坛下汇成一股。
一个全身光溜溜湿漉漉的婴儿正趴在这只大花猫的腹部,四下有猫毛散落。
刚要尖叫,年轻人就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腿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但还是坚定地一点点后移。
正在啃食的婴儿一顿,脖子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过来,两个空洞对上年轻人的目光。
年轻人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凉气从脊椎上窜起。
赶紧掉头就甩开双臂跑。
一根脐带从婴儿肚脐眼射出,紧紧地缠绕住年轻人的脖子,将他一点点向后拽。
年轻人在求生本能之下爆发出来一股巨力,但是脐带上的力道一下子就松开了。
于是年轻人向前跌去,化作滚地葫芦。
等爬起来的时候,婴儿已经出现在面前,慌乱地挥舞着手,“滚开,滚开。”
脐带猛然收紧,年轻人脸色铁青起来,只能张大嘴巴以求能有更多的氧气输入。
脐带的末端探出来,突兀伸长一下子捅进了年轻人的嘴里。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了。”
阴影中传来声音,同时还有人走了过来。
婴儿一下子变得凶戾起来,发出威胁的声音。而年轻人也努力地偏移眼珠,企求可以获得来人的拯救。
但身体抽搐一下,年轻人直接不动,眼里的生命光彩也消失了。
“呦呵,凶性都变得这么大了,都超出我的意料了啊。
不过,敢对我凶?你个小东西忘了是谁帮你变成这样的吗?看来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
婴儿猛然前扑,半途消失。
来人掏出一条脐带编成的鞭子,随手一抽,婴儿就被抽倒在地,身上一道明显的抽痕。
眼里的凶戾不见。
“还不赶紧过来。”来人抽动鞭子,婴儿吓得一颤,急忙爬过来。
“杀死一只猫没什么,你居然动手杀人,竟是给我惹麻烦。
不过,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
婴儿只是咿呀咿呀,来人也没指望着婴儿能给他回答。
“别让我查出来是谁!”
带着婴儿重新消失在阴暗里,只留下一具开膛破肚的猫尸以及一具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