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正的审判(二)
杨国庆骑着自行车来到废品收购站，提着鱼来到办公室。
“李叔！鱼给你。早晨来的时候是活的，不过现在已经死了。对了，你这有没有锄头和小铲子？”
“不知道？你去堆放废品的地方看看。”
杨国庆来到废铁存放处看看，让他没想到的是，真还看到两把锄头，两把镰刀，和一把小榔头。
李东北看到他拿的东西，连称都没让过，直接把他撵走了。
等杨国庆骑着自行车来到农机站刘姨家门口时，手里多了一条甲鱼，一条六斤左右的鲤鱼。
杨国庆敲敲门，在门外等候。
“来了！”
不一会，刘姨把门打开。
“你这孩子来取东西，怎么又送东西？如果你下次再来刘姨家还带着东西，小心刘姨不让你进门。”
刘姨嘴上说着，还是让开，让杨国庆进了家门。
杨国庆笑着进了院内，一眼就看到墙边放着的压井和钉钯。
“刘姨！我曹叔的手艺真不错。姨！这只甲鱼你先养着，等我曹叔晚上回来，给他炖汤喝。”杨国庆笑着把鱼递给刘姨
刘阿姨红着脸接过鱼
“你这孩子这么小，怎么什么都懂？以后可不许乱说话。”
杨国庆嘿嘿笑着
“国庆！喝水不？”
“刘姨！水就不喝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压井拿上就回去了。”
“好吧！你有事情，刘姨就不留你。刘姨帮你把压井抬到外面，绑在自行车上。”
“谢谢刘姨！”
几分钟后，杨国庆推着自行车来到无人的地方，把压井和钉钯收进了空间。
供销社内，王丽时不时的往大门上瞅一眼。
“怎么啦！王丽。两天不见你弟弟，就想他了？”
“嗯！这孩子的身世太可怜了。前几天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昨天，程所长告诉我，我可能永远也不会问他？”
王丽红着眼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瞅去。
杨国庆正微笑着走进供销社
蹭的一下，王丽快速的站起来，冲出柜台，一把把杨国庆搂在怀里，并且用手按住他的头。
这时的王丽，明显的是母爱爆发。
杨国庆是痛并快乐着，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
供销社内，售货员和几位顾客看到后窃窃私语。
“姐、姐！你快把弟弟捂死在你的胸前了。”
王丽这才发觉自己做的有点过，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杨国庆，红着眼睛看着他。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姐！你都知道了。”
王丽看着杨国庆，点点头。
“嗯！”
“哼！肯定是程长胜那个大嘴巴说的，以后休想让我帮他。”
杨国庆说着，看看店内人员的反应才说道:
“姐！你还在上班，应该站在柜台里面。”
“嗯！姐知道了。”
王丽温柔的回应后，进入柜台。
“姐！供销社内，鞭炮的最大数量是多少响？”
“五百响，你要买鞭炮？”
“嗯！给我开两盘的票，另外再开五公斤大盐。”
王丽没有动，看着杨国庆。
“姐！怎么啦！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买炮是为了庆祝！这个姐可以理解。那你买这么多大盐干什么？”
“姐！我要在家里打个压井，大盐是为了灌进钢管里的。要不然，无法押出水来。”
“哼！谁让你不早说？”王丽说完，刷刷开好票，扔给杨国庆。
“姐，你？”
“快去交钱。”
杨国庆无语的拿着票去交钱
拿上大盐和鞭炮，杨国庆向王丽告辞。
“姐！我回去了。”
“嗯！以后你要小心点，毕竟你年龄还小。”
“我知道，姐！”杨国庆说完，骑上自行车向王丽挥挥手。
王丽看着杨国庆远去，才走回店内。
“王丽！你今天怎么啦！情绪有些失控。”供销社主任疑惑的问道
“主任！没什么！只是可怜我弟弟，他才十二岁，却要独自抚养自己的两个妹妹。”
“那他的父母呢？”
“都去世了，两年前就去世了。”王丽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那他的两个妹妹多大？”主任红着眼问道
“大妹妹今年九岁、小妹妹7岁。”
“王丽！对不起，我们今天误会你了。”同僚们向王丽道歉
“没关系！你们也不了解情况。”
“两年前这孩子才十岁，就要抚养两个妹妹，这孩子真不容易。”李阿姨红着眼睛道
“王丽！你弟弟现在住哪？”
“他在大兴村东边的牛棚旁边，据说离大兴还有一百米。”
“这孩子都这样了，难道大兴村不管吗？”主任听后有些气愤
“国庆父母去世这两年，大兴村没有管过他们兄妹三人。甚至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给他们。他们这两年全靠捡垃圾，吃野菜活了下来。也幸好国庆长了两岁，也更加有本事，才能更好的照顾他的两个妹妹。”
“呜呜呜！”的哭泣声，传遍了供销社内。
“好可怜的孩子！大兴村的村长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管这三个孩子？”一位顾客气愤的说着
“同志们放心！大兴村的村长、还有他的儿子以及另一个村民，犯了罪被抓起来了。他们三个，也是导制国庆父母死亡的真正凶手。过几天，公社就会宣判他们的罪行。”王丽赶紧给大家解释
“这样的人，应该判死刑。”
“对，应该判死刑。”
王丽接着说道:
“你们可知道大兴村村长多坏？在抓他之前，大兴村正在开村委会。在村委会上，大兴村村长说了一句话。说在国庆父母去世后，为什么没有把国庆三兄妹淹死？你们想想，这是一个村长能说的话吗？也不知道，过几天的宣判，能不能判他死刑？”
“必须判死刑，这样的人渣应该判死刑。”
“他不判死罪，天理不容。”
“这样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必须判死刑。”
有一位顾客说完，正准备走。
“你怎么准备走啦！”
“嗯！我回家动员亲朋好友，过几天去听审判会。如果公社不判大兴村村长死刑，我们决不罢休。”
“这个主意好，我也回去动员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
不一会，顾客们全部走完，只剩下供销社的员工。
有些事情往往会超出想象，杨国庆的事情不到两天，传遍了四岭八乡，甚至传到了岭安县城。
派出所内，程长胜正在提审二赖子。
“二赖子！以你现在的罪行，已经可以判你死刑。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立刻检举王保胜父子俩个的罪行。”
二赖子只是个地痞流氓，他的意志力非常薄弱。经过程长胜的吓唬，立马就交待了他和王家玉的罪行。
程长胜看着二赖子的口供，对杨国庆这孩子更加信服！二赖子交代了他和王家玉共同犯罪的事实。
王家玉看到二赖子的口供，也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而在大兴村的吕军，经过所长程长胜的提醒后，也终于在王保胜卧室的年画后面，发现暗格。从中搜出了几千元现金，还有一千多斤细粮票，几千斤的粗粮票，以及其他票据，另外还有一个记帐的本子。
而副主任王守田这边的进展也相当顺利，在经过卢玉英做的思想工作后，陆陆续续有十位妇女揭发了王保胜、王家玉父子，以及二赖子和村会计对她们的长期霸占。
王守田再次气的骂出了脏话。
“这样的畜牲早就该拉出去枪毙！”
王保胜和会计，合伙贪污烈士抚恤金的证据也再次得到了补充证实。
吕军的到来，也彻底坐实了村会计合伙贪污的事实。
“立刻把村会计和王家胜的老婆押回公社。”王守田吩咐
“是，主任！”
在王守田和吕军押着二人出村时，很多大兴村的村民围了上来。
“领导！为何要抓村会计和村长老婆？”
王守田站在队伍前面，大声的说道:
“各位大兴村的村民们！今天抓捕二人，是因为他们有罪，有十恶不赦之罪。
我是公社副主任王守田，据我了解你们大兴村有几家烈士，这些烈士都牺牲了。烈士牺牲后，国家每年都会拿出一些钱来，对烈士家属进行抚恤，以此来帮助烈属家里。
烈士的抚恤金从烈士牺牲后到现在，国家从未中断过。而王家胜和你们的村会计，却合起伙来，贪污了这笔国家救助烈士家属的抚恤金。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抓？”
“轰”的一下，村民们听后就自发的散开了，他们没有想到，这种断子绝孙、伤天害理的事情，王保胜和村会计二人会做出来。他们非常失望，失望的散开了。
“我要为我爹报仇！这个坏人如果不贪我家的钱，我爹就有钱治病，就不会死。”一个童声传来，紧接着就有两个石块砸向两人。
有小孩子带头，更多的石块和烂叶子飞向村会计两人。
“押走！”
这一下，在也没有大兴村村民阻拦。他们所过之处，不是村民的唾沫就是小石头和烂菜叶等着。
这次对二人的抓捕，老支书李铁牛都未曾出面。他很愧疚，愧对大兴村村民的信任。
杨国庆回到大兴村，远远的看着二人被押往公社。
“哥！田妮姐来啦！她和二姐在屋后种菜。”小妹杨心玲抬头说道
“小妹！你继续看书，哥这就去后面看看。”
来到屋后，看到杨心芯和田妮正在种植蔬菜。
“心蕊、田妮！你们两个种的什么菜？”
“哥！回来了。”
“国庆哥！”
“嗯！你们两个种的什么？”
“我也不认识？就是哥放在桌上的菜种子。”
杨国庆看看碗里的种子道:
“这是四季豆，你们把这一沟种到头就行，记住每窝放四颗种子。”
“这道了，哥！你现在很啰嗦，今天早晨你不是说过了吗？”
“呵呵！”杨国庆被心蕊说的连忙去种菜
一小席子菠菜，一席子小白菜，还种了一些香菜。
“哥！种完了。”
“好！种完咱就回家做饭。田妮！今天中午就在这吃，我在做几条红烧鲫鱼。”
“国庆哥！不用了。”
“田妮姐！你留下吧！你们家里中午又没有饭吃，我们现在每天吃三顿饭。如果你想学习看书，我们家也有。我哥买了好些书本，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都有。”
田妮还是经不住食物的诱惑，腼腆的答应下来。
中午饭，杨国庆拿出了十几条鲫鱼，每条都在半斤以上。
红烧卿鱼，首先要炸鱼。杨国庆害怕鱼刺卡住妹妹，每条鱼都被他炸热油炸透。
“哥！好香，你做鱼的水平又增加了。”
“国庆哥！你做饭的香味，比我娘做的还香。”
“呵呵！你们等一会吃的时候更香。”
小火炖了半个小时后，一大把香菜放入了锅里。
“好了，起锅。小妹！洗手吃饭。”
“哥！我早就洗过了，就等着吃饭呢！”杨心玲摇着手掌向哥哥示意
一盆香喷喷的红烧鱼刚端上桌，一双筷子就伸进了盆里。
“小妹！你不要慌，少不了你的。你也夹不起来，等哥给你夹。”
“谢谢哥！”
四个人每人一个碗，杨国庆先给小妹夹了一条鱼。
“田妮！到了这里，就跟在你家一样，不要放不开。怎么还让国庆哥给你夹鱼？”
“不用了，国庆哥！我自己来就行。”田妮放下腼腆，往碗里夹了一条鱼。
“田妮姐姐！哥哥做的鱼好吃吗？”
“嗯！好吃。国庆哥做的鱼，比我娘做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二妹！拿个馒头给你田妮姐。不能只吃鱼，要一口馒头一口鱼，这样才吃着香。鱼是菜，不是主食。”
“知道了，国庆哥！”
“好饱！”玲玲拍拍肚子
一盆红烧鱼硬是被四个孩子吃完，顺带着还消灭了几个馒头。
“吃过饭就休息，午睡起来后，咱们去种菜，小妹去给菜浇水。”
“知道了大哥！”
午睡过后，杨国庆取出了西红柿、茄子、黄瓜、辣椒等菜苗，放在屋后。
“田妮！你和心蕊栽种，小妹浇水，我来挑水。”
“好的，国庆哥！”
“我先教你们如何栽种？”
杨国庆一边栽着苗子，一边讲解。
“小妹！等姐姐栽好后，你就拿着小缸子往菜苗上浇水，象哥这样，学会了吗？”
“哥！玲玲聪明着呢，一遍就学会了。”
“那好，哥去打水。”！
种菜、浇水，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既是玩乐也是一种学习。
太阳慢慢的下山，杨国庆的蔬菜也完全栽完。
“累不累？”杨国庆看着三个丫头问道
“哥！是有些累，但却值得。想想几个月后，吃着自己亲手种下的蔬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大哥！我的手酸酸的。”
“没事，这是累的，明天天亮就好了。今晚咱们吃面条，田妮吃了在回去。”
“嗯！”
吃过晚饭，杨国庆送田妮回到家附近才返回
这一天，对田妮来说是幸运的。从她记事起，家里就从没有吃饱过，更何况是白面。
“妮子！吃饭了吗？”田妮回到家里，母亲就问道。
“娘！我在国庆哥家吃过了。今天帮国庆哥种了一天蔬菜，我们把各种蔬菜都种上了。奶奶、娘！国庆哥说，等蔬菜下来了，让我们去他家摘菜。”
“国庆这孩子真能干。你告诉娘，国庆家的菜地有多大？你们种的都是什么菜？”
田妮看看自己家的房子后说道:
“国庆哥的菜地很大，有七、八个咱们家大。种的菜太多了，有好多种。有西红柿、辣椒、茄子、豆角、四季豆、黄瓜，还有香菜、白菜、芹菜、大葱、大蒜等等。”
婆媳两个听后都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孩子能种这么多菜。
“田妮！那你国庆哥把地都开垦完了。”
“嗯！好大一片。国庆哥准备把这些地都种成粮食。一多半种小麦，剩下的种玉米。”
“唉！季节不对，还能有收成吗？”卢玉英叹气
“我国庆哥说了，不用担心！就是没有收成，也不会饿着他们。
奶奶、娘！你知道我今天吃的什么吗？白面。中午，国庆哥做的红烧鱼，吃着馒头。晚上，我们吃的面条。国庆哥家一天三顿饭，就是怕饿着心蕊和玲玲。”田妮小声说道
婆媳二人在次被惊到了。
现在的农村一天两顿饭，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提白面。
“国庆哥还说，如果我在家饿了，就去他那里。”
“不行，坚决不能去！国庆才比你大一岁，还要抚养两个妹妹，这种便宜不能占，田妮你明白吗？”卢玉英坚定的说道
“娘！我明白。国庆哥让我告诉娘，王保胜被抓后，贪污的钱会给我们送回来。如果领导让我们提要求，就只提一条，要打虫药。国庆哥告诉我，说我和弟弟长不胖，是因为肚子里有蛔虫。蛔虫在我们肚子里，专门吸收营养，就算我们天天吃肉，也长不胖。”
“田妮！这是国庆告诉你的？”
“是的，奶奶！心蕊和玲玲告诉我，她们前两天就打了虫，说那个蛔虫好长，看着就恶心。”
“玉英！国庆这孩子是不会骗我们。如果真像他所说，我们就要打虫药，孩子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王保胜贪污的钱和粮，肯定要还给我们一部分，到时我们家就不会挨饿了。”
“娘！玉英明白。”
“奶奶、娘！国庆哥说，王保胜这次肯定要枪毙，以后我们家和花婶家都可以去他那里，在也不用怕了。国庆哥还说，让我们每个星期六去他家拿鱼。”田妮笑着说道
“这孩子就不怕吗？”
“奶奶！我国庆哥才不怕呢！今天来咱家的公社领导，国庆哥喊他叔。国庆哥在公社有人，他才不怕的。还有咱们村赔给国庆哥的两亩地和院墙，公社也盖章了。我和心蕊、玲玲！我们三个人都看了。”
“好！有了这两亩地，这三个孩子再也不用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