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两股极端
“隆平哥？”武汐看着自己面前刚刚勒停马匹正一脸兴奋看着自己的隆平，而他身后粗略望去也正跟随数百骑，具是全副武装。
而此刻隆平眼中武汐的身影布满了一切，直接跳下马。武汐只看到跟自己身下战马还要高个小半头的隆平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然后长长缓出一口气，一咧嘴露出十分显眼的微黄牙齿。
“没事儿吧？那些突厥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武汐？”
听到这句话武汐不禁感觉一股臭味好似发霉腌菜缸中味道从隆平嘴里随风蔓延，不到一米的距离让武汐清晰感觉了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而刚刚听到的话语让自己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联想。
随即摇了摇头，想着把紧张了数天思维给放松一下，毕竟现如今可以说是一切都已经短暂结束了。
但是这种摇头在此刻隆平眼中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寒意，顿时脸色一变咬牙恶狠狠的骂道“直娘贼的一群突厥白眼儿狼！”
“所有人，跟着俺！砍了那些突厥蛮子！”
“喏！校尉！”
武汐眼睁睁看着隆平翻身上马抄起刚刚停下时间插入草地上的三米高的纯铁马槊，对着身后的数百名身下马匹仅仅披了前半身马铠的左威卫具装铁骑大声吼动着，槊尖正对着山丘下不到十里外的青狼营地。
不明就里的武汐从面前骑兵身上感觉到一场厮杀马上就要开始的气氛，冷静压抑着狂怒，几百杆马槊纷纷立起，只等着领军之人一声令下。
就仿佛……就仿佛在不久前在龟兹城外，赤河河畔一样。只不过当时吐蕃人变成了突厥人而已，而在铁蹄之下的结果都会一样，因为这就是一股自信。一个王朝开拓期尚未结束，那股奋进跟心中傲气还没有消散。
而此刻整个继承于唐帝国军魂的大周征西军可没有几十年后在安史之乱中被打断传承，身为府兵制最后的阶段。虽然已经有点儿没落但为国征战的荣耀还未落地，这也是七百余骑敢冲击近两千突厥骑兵大营的信心。
可是武汐此刻却努力操纵这身下马匹向着正眯着眼好似估算着什么的隆平，干咳了几声“那个……搞错了，隆平哥。”
…………
“什么！谁说突厥人都有x男童的喜好？”
“我靠，那些吐蕃狗中有些畜生在碎叶搞的事，怎么又扯到突厥人上了？”
“小爷我在青狼人家那是礼遇，那个少狼主还说要把他妹……咳咳，行行，蛮夷。”
“但是要知道，蛮夷也是人啊，不要小看，要知道现在在西方万里之外的大食此刻可堪比昔日大唐啊。”
此刻武汐跟隆平骑马并排而走，身后是整齐两列的一团左威卫骑。
“是啊，要不将军让俺带着一团人过去要人呢。这不正巧撞上了来报信弟兄，省了事了，哈哈。”
看着隆平虽然笑着点头迎合但是脸上那股不屑却从未褪去丝毫，心中叹息一声。从李二到现在半个多世纪的国运上升期已经让整个华夏民族的优越感达到了一个顶峰，那是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气。
但……豪气可不能等于自大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那个叫做安禄山的胡人会这着这个庞大无比的华夏帝国捅出一刀。
而那一刀，武汐无比清楚……是致命的。
“隆平哥，你要是没有当校尉我也用不着这样说……。”当能够看去碎叶城外的左威卫大营大门时，武汐也停止了对隆平的劝说。
因为武汐清晰感觉到此刻隆平心中对待异族是一视同仁的——要么服从要么死，刀子跟称臣选一个。这种极端身为身为一个士兵没什么，可是要是称为一个管着一个团的校尉，那就是极度危险。
或者此刻整个华夏文明都是这样的思维，虽然开放，进取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目空一切的感觉。
世界帝国顶峰上的风景是壮丽无比的，导致向下俯视感觉皆是蝼蚁。
可以说这股民族傲气支撑了大唐帝国的顶峰辉煌，但恰恰也这股傲气让一个外族胡人掌管了河朔三镇，掌握了整个大唐帝国三分之一的精锐部队。
等到幡然醒悟之后，便从一个极端变成了另外一个极端。等到安史之乱过去后，那个对世界其它种族开明的华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被后世所又华夏王朝奉为准则。
而这条准则最为贯彻到底的人，历史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闵然，另外一个就是黄巢。
要知道，黄巢他当时屠杀的不只是整个中原的世家贵族，还有整个在华夏的异族色目人……一个不留。
这条准则很好的确保了后世华夏王朝中原腹地中没有任何规模的异族将领反叛，但是大唐帝国的辉煌却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在封建王朝时期一个杀光其它人的民族可以称为一个霸主，但成为不了一个横跨大陆板块的帝国。
但到了工业革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科技代差被拉倒一个在人力上不可弥补的状态后——你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起码对于此刻的武汐来说，都是后话。
“好了武汐，城中瘟情已经被林老给治理完全了。”
在营门前跳下马匹的武汐看着周围除了遍布的白色生石灰外，一切好似都归于了平常。起码在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去带上面布，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
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留下的痕迹只不过是有些人永远消失了而已。
生活在继续，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一般。
武汐点点头“哦，这样啊，隆平哥……那我师父他……。”
还没说完一道身影便扑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