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人命令
“出人命了。”围观群众一阵骚乱。
几个被吓唬住的少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跑去查看小胖子的伤势。玛吉阿米挣扎爬起，忍着痛楚也走了过去。
长嘴妇们被惊住，事情惹大了。先不说小胖子阿爸有钱，在寨子里势力不俗，就村长那一关也过不去。
小寨杀人的事不是没有，都是被严肃法办，给予了“人道主义”死。若真出了人命，至少叫巴桑的是难逃一死。
巴桑的妻子有了惧色，“怎么办？”在地面上来回踱步。巴桑脸色阴晴不定，“没事，我有分寸，人死不了。”
“真的？”长嘴妇一副惊喜的样子。
“还能骗你不成？”巴桑阴笑。
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做事不计较后果。实则与杰布一样粗中有细。动手前都已经算计好，全然是不会将人打死，但皮肉之苦肯定不能少，甚至半身不遂也未不可。
只要不出人命，有什么不可？事了无非是致歉与赔偿，道歉几句话就能解决，又死不了人。赔偿？那就想都甭想。一来人家有钱，不稀罕那几个钱，二来他们撒泼打滚，硬说没钱，谁拿他们都没辙！这年头，兵荒马乱，哪家能有什么闲钱？
所以汉子咬定，小胖子的亏只能白吃，也就不怕下重手，最好一击瘫痪。
有了巴桑的保证，几位长嘴妇又开始七嘴八舌，眉宇中满是自得。这又是他们个人“政治”生涯的一次胜利，“挑男人，还得是会打得，找个弱不拉经的，最终也只能搞破鞋。”
话语间还在针对坦增尼玛的阿妈。
闹剧到此非但没结束，影响反而越来越大，院子内已经没法站人，院外也是数不清的人影子，质朴的村民，没事就爱凑这点热闹。
终于，妇人家的大门有所有所松动。人群十分默契的往后退了退，留出足够开门的空隙。
大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林千暗不知所谓的打头走出，表情平静。屋外的众人一脸的难以置信，竟然真有汉子，而且身份还那么特殊，勾引活佛是重罪。
爱慕坦增尼玛阿妈的汉子，心里很气愤，但又没哪个有胆量出来揍人，就连几个长嘴妇也只是轻轻“切”了一声，随即都选择了闭嘴，不敢置喙，
唯独那群少年，面无表情。他们再无社会阅历，也懂一些常识，只觉丢人。玛吉阿米的眼神黯淡无光，脸色阴沉。像被当众发现丈夫在家与人通奸，心痛又没脸见人。
众人情绪未平，就见妇人眼睛红肿紧接而出。知晓儿子去世，女人都不曾哭成如此。
为小胖子查看伤势的几个少年，心中悲痛“怎么能是你？畜生。”短时间他们无法接受残酷现实。
转世灵童，看妇人手无缚鸡之力，见色起意。众人心里几乎一致的这样想。
妇人娇媚容颜，直面众人的惊疑，大庭广众下又哭又笑。除长嘴妇们心里痛快外，几乎心里都在喊出“畜牲”两字。
女人想起点什么似的，重重的一把扯下门外的白布，林千暗一言不发的在身后帮忙。玛吉阿米心已经凉透。
在众人彻底搞不清状况时，坦增尼玛直愣愣的暴露在人前，傻眼像是会传染，一个个呆若木鸡。
“坦增尼玛？”玛吉阿米不确定的喊出声。黝黑高个少年笑了笑，“让大家费心了！我回来了。”
这话透着阴森森的凉气，一些胆小的已经逃命般的离去，没走的也是面面相觑。围着小胖子的少年中，有人调侃道：“是人是鬼？”
“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壮汉们笑道。他们开心的不是因为坦增尼玛能活过来，而是妇人与少年并无私情。
玛吉阿米的情绪是众人里最复杂的，懊恼与狂喜皆有。与玛吉阿米交好的少年们，飞奔过去，眼看要与坦增尼玛撞个满怀，都急刹住身子，不敢乱碰他。
长嘴妇们见是这结果，脸色经过错愕，都变得不太好，想要溜走，却被姗姗来迟的益西、拉巴俩人撞见，“几位现在还不能走。”
长嘴妇们当下不乐意，“怎么，光天化日里，你益西队长要劫道不成？”
益西面露不悦，在村里他还是很有威望的，“奉劝几人最好在这等着，护安队一家家找上门问题可就大了。”
一旁巴桑硬着头皮道：“益西哥，大家共事多年，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益西冷哼，“你桑恶霸的名头，我可不敢共事，怕招来杀身之祸。”
他早看不惯巴桑的行事风格，又困于没有削他的合适理由，今日这货摊上事了，据报案人称，被打的一方疑似死亡，且与坦增尼玛家有关。
老人听到消息，马上就让益西过来，他的命令是，若情况属实，当场法办巴桑，废了几个壮汉，几对夫妇驱赶出寨子，自生自灭。
益西没执行过这么重的指示，汉子活了几十年，从未杀过人，让他当场法办，着实心理抗拒，祈祷于被打之人，不要有大事才好。
巴桑被驳了面子，也不敢表现出来，歹毒埋在心里，审时度势这点东西，他是练了出来。
益西吩咐一边的拉巴道，“别让几人走了，他们若是想逃，给我下死手。”说话也没顾忌人是否在人前。
巴桑一行几人明白，事情怕很难善了。
益西离开后，巴桑胸有成竹的一脸阴笑，下了多重的手他自己清楚，村里的护安队拿他也没办法。
益西往小胖子那边走去，围观的群众识相的让出条道，他要务在身，也没注意听身旁的人都在讨论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林千暗，他脸色阴沉的站在小胖子身旁。汉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真被打出好歹了吧？他细不可见的朝少年点点头，便蹲下身查看小胖子的状况。
灵气刚入体他便觉察到，小胖子的气机正常，还活着，脸色也随之好看了些。可没一会儿，汉子的脸色又是越来越难看，小胖子虽性命无虞，周身骨头也无大碍，也不会落下残疾。但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往后怕是再无法从事体力劳动，甚至于激烈运动都会受限，难享常人之寿。
“下手真恶毒。”益西忍不住谩骂，难怪少年脸色不好。这种程度的伤，村中的护安队真不好拿桑巴怎么办。
汉子抬起头，想要与林千暗商量，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脑子的确比不了少年。鬼精鬼精的和师傅一样，焉儿坏。
益西将目光移向少年的途中，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汉子脑中。他分明感觉到心脏漏了一拍，毫无防备下惊叫出声，连滚带爬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