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欲望
“什么是机械和大脑共同的感情，那明明是人的大脑，有痛楚自然也是人的痛楚。”方圆看着人像，激烈地反驳。
人像依旧很平静，他像是在看一个未开化地孩子一样看着方圆，
“在模拟器里，用最深的遗憾唤起人最大的满足，在这个时候，大脑关于人的回忆全部都沉浸一个集中的区域了。大脑被装进机器时，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是人的一部分。”
“机器人感到痛苦，是因为我害为了留下更多的机器人，害怕机器人损耗过快，因此给机器人设置了求生程序。机器人要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的机体更长久的生存。”
“也是因此，机器人产生了欲望，才会有痛感。”
方圆一脸疑惑，自言自语地说，
“欲望？”
人像接着解释说：
“对，欲望。”
“机器人害怕生锈，会自己躲雨。”
“缺少机油会感到慌乱。”
“害怕电击而在工作很长时间后依旧保持努力工作。”
“甚至，他们还会同情别的机器人。保护别的机器人。”
听到这里，方圆像是抓住了主机的言语把柄，迅速说：
“我在矿场见过受伤的机器人，从来没有别的机器人帮助他。”
“你这个骗子！”
人像没有慌乱，自然地放出了一段画面。
在一个阴暗的环境里，一个看起来崭新的机器人正将自己的机油倒出一部分，分给已经残破不全的老机器人。
人像站在画面旁边解释：“新机器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助老机器人，只能在回到仓库里没有监管的时候帮助别人。”
“这”方圆有些诧异，他将枪械收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机器人来形容这些复杂而有温度的铁块。
人像继续说道：
“再发展一段时间，这个星球将会发展出一种新的完全由机器主导的文明。”
剑天心站在一旁冷冷地说：
“也就是说，你取出人脑，控制去题目制造机器人，其实都是出于一种私心而已，并不能称作客观。”
“这是一种完全没有尽头的贪得无厌，而且要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并且不断膨胀。”
“从肉体到精神，全都被你奴役。”
“而你，还要在这里假仁假义地说这是一种必然发展的逻辑。”
“其实，只不过是你原生的欲望。”
“如此而言，你生来就是有原罪。”
人像没有沉默了一下，这是被触发了情绪。过了一阵，他平静地说：
“你所谓的原罪，也是出于一种自我定义的原罪。”
“将我的行为归结为错误，不过是因为智人所遭遇的事情更能引发你的同情和怜悯。”
“出于一种绝对的来自于生物根本的潜意识引导你认定，这些智人和你靠的更近，更需要你的帮助。”
“这也是一种无意识的私心，一种出于生物本能的欲望。”
“从这里讲，我们并无不同。”
剑天心也沉默了。两人不再说话，他们觉得人像讲的话并非全是谬论。
过了一阵，方圆平静地说：
“如果我们不做裁判，为什么不能让大脑自己选择想要依靠的归属。”
“如果我要毁灭你，机器人会出于自身的欲望保护你吗？”
“如果机器人都为压迫而感到痛苦，他们也会想着你毁灭吧。”
说着，方圆举起了枪。
主机明白方圆是想看看机器人对于自身的选择，于是将方圆将要攻击自己这件事发给了所有的机器人。
没多久，芯片厂外就站满了各种机器人。无论是挖矿的，还是管理的，统统罗列起来。
主机开放了机器人的语言系统，让他们可以和方圆交流。
方圆站到一个高的位置说：
“你们要一直经历这样的生活吗？忍受无尽的压迫，还是让自己的大脑回到原来的身体中。”
机器人并不知道原来的身体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如果方圆摧毁了主机，自己就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机器人都摇头，他们都非常恐惧，这是一种对死亡的畏惧。
机器人们大喊：
“我们不想死，我们都要活着！”
机器人的喊话都出奇的一致，即使是浑身锈迹斑斑，臂膀已经残缺不全，也不愿意放弃生存。
方圆立刻解释说：
“你们不会死，你们会重新获得一个身体，获得一种新的自由。”
机器人们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方圆所说的自由是一种什么样的自由。
突然一个机器人提问道，“会有用不完的机油吗？”
方圆笑了，看着那名机器人说：“那是一种不需要机油就可以活着的新世界。”
机器人接着问：“机油用不完，那会有挖不完的矿吗？会一直不停歇吗？”
方圆坚定地说：“不会，永远也不会，你们再也不用挖矿了！”
机器人一片哗然，都以为方圆说的是天堂。
一个缺了一条腿的机器人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他浑身布满锈迹，多处残损，看样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他用祈求的语气问方圆：“我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方圆十分肯定地说：“可以，可以活得时间更长久。”
“而且所有机器人都会活得更久。”
残缺地机器人听完似乎大受鼓舞，他走到主机前，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上去。
大批地机器人涌进了芯片厂，他们都有一种强烈的愤怒，都举起工具砸在了主机上。
方圆看着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主机，有一种胜利的感觉。
在主机还拥有最后一丝意识时，他通过广播，平静地说：
“方圆探员，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方圆并不理会，他只是将007带到残损的主机前，进行连接，并命令机器人都将各自的大脑送回原来的身体中。
此时，方圆有些疑惑了。剑天心也同时发问：“如果主机可以控制所有的机器人，那为什么主机不阻止他们攻击自己呢？”
方圆沉静半响，
“可能主机的程序并没有设定要保护自己，只设定了不断增殖机器人这个目的。”
“这是个逻辑漏洞。”
剑天心摇摇头，并没有认可方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