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威尔逊
严格来说雅特帝国的位置并不算特别好，最北端是一望无际的冰洋，最南端是一年到头都温暖如春的平原地带，原本右侧的无人岛上因着自由联合城邦的建立而被占据，更勿论左侧的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国歌利亚，如果北面不是冰洋，那么两方夹击对于雅特帝国而言无疑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虽说雅特帝国的贵族有时候脑子都不算清醒，但在这样的大是大非上还是格外拎得清，里瑟知道后也只是不屑地说了一句，“毕竟他们还不想失去这样酒醉金迷的日子。”
杰克对此并不关心，这样的蛀虫仅仅是维持贵族的体面就已经足够不易，肥胖的身躯下堆积的是已经隐藏了许久的疾病，雅特帝国的掌权人也未必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在新旧贵族之争尚未明确之时，皇室的态度同样也是模糊不清的，端水大师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可不会犯糊涂，他们重用能力出众又野心勃勃的新贵族，同时也安抚着惴惴不安但势力庞大的旧贵族，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样的套路他们玩的炉火纯青。
杰克对此不予致词，他能够感受得到时代在变迁，就像黑龙尼德霍格终有一日会将世界树啃噬殆尽迎来新一轮的毁灭与重生一样，这个帝国也是如此，在此之前他只需要静心等待，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就足够了。
威尔逊的主家人数并不算多，哪怕是将仆人一起算上也才堪堪过百，其余分家的人丁倒是如同大树的枝丫一般枝繁茂盛，但是能够成为主家的人是一个也没有。
贝拉懵懵懂懂地听着，这是杰克今天给她的授课内容之一，了解威尔逊整个架构，不过她还是不太理解，坐在她自己的小椅子上举手提问，“可是他们的人那么多，我们也拗不过他们的呀。”
“是啊，那贝拉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都听话呢？”杰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框眼镜，面上是温柔的笑意，他很期待贝拉能够说出些什么话来。
“不然就打一架吧，谁赢了就谁说了算。”贝拉这么说着，在外城区的时候她见到过这样起了争端的两个人，那个地方不会有穿着蓝色警服的警察从中调停，只有两个人的互殴，谁赢了这件事就听谁的。
贝拉歪着头再度思考了一下，蔚蓝色的眼睛里有着不符合普通孩童的冷漠，稚嫩的声音再度在这个空间里响起，“杀了，不也一了百了吗？”
杰克挑了挑眉，再一次对外城区有了更深的认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已经见过鲜红的血，虽说按照贵族的培养来说这个时候都应该自己动手杀人了，但是那毕竟只是少数，否则雅特帝国不会像现在一样表面繁华，背地里如臭水沟一样脏。
“但是贝拉，你要知道有时候杀戮它只会适得其反。”杰克并不想贝拉成为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必要的教导还是得有，“有时候我们也可以不必脏了自己的手，他们知道该依附谁，自然就会低下头颅。”
“可是会很累吧，成为这种人的依靠。”贝拉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事情，明明自己会很累，为什么还要做下去呢？真是奇怪。
杰克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坦白说他也确实觉得很累，但是他没有办法做出改变，尽管曾经一起长大的人的面容逐渐变得又肥又丑，偶尔还会做出一些让人没办法原谅的事情来，可真要动手了结，杰克也没有办法下手。
旧日的牵扯哪里是一条人命就可以说得清的，如果真是这样，雅特帝国早就血流成河了，哪里会有现下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授课还在继续。威尔逊的分支相较于其他贵族并不算多，因着后代基本从政的原因基本都居住在普拉亚的贵族聚集地，不过因着贵族爵位的大小，他们并不会和主家这一支有很多碰面的机会，更勿论他们在议事厅的末置位其实根本看不见杰克。
值得贝拉记住的只有三个人，里昂、埃米尔和丹尼尔，他们分别是分支的下一代继承人，现在的威尔逊分支家主并不算优秀，但他们的确是在用心培养下一代，而贝拉要做的就是稳稳地压住这三个人，否则威尔逊主家会变成哪一只就不好说了。
对于贝拉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再怎样那三个人也是接受了贵族式教育长大的，而她九年的时光都消磨在了脏乱的外城区，眼界也好，想法也好，都过于狭隘，更不要说那三个人信奉的神明都足够强大，其中里昂更是和杰克一样成为了太阳神巴尔德尔的信徒，说上一句天资卓越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贝拉对晚上的晚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这样的会面只会显得她渺小如尘埃而已，多少是有点丢人的，她郁闷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就连勃朗宁夫人为她做好的华美礼服她也不想去试。
里瑟哈哈大笑之后，表示很能够理解贝拉的心态，按照他的说法，一开始的杰克跟她的表现差的也不太多，但是到最后还是会做出贵族应有的姿态，这大概就是嘴上不老实但身体很诚实。
这是她们回到普拉亚的第三个星期，贝拉服装公司在上一周正式营业，但毕竟只是初出茅庐，勃朗宁夫人和贝拉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是盘下了位于贝克街的一家小店用以进行服装的制作以及售卖，按照杰克的说法，在没有明确普拉亚的人民想要什么服饰之前，没有必要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进行部署。
勃朗宁夫人也同意这个观点，她决定先行观察几个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在此之前，威尔逊会为她支付一定的报酬，当做前期的资金投入，也许不一定会能够回本，但好歹是贝拉的想法，杰克多多少少还是会支持一点，当然，这对于威尔逊而言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