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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拈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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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锋镝携着赦天琴箕与鬼方赤命一路逃至阴阳半窟,虽然曾遭到追击,但显然对方的追击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他们也算是安全到达了阴阳半窟。

    符水灵见到伤痕累累的三人才舒了一口气,连忙扔下了扫帚迎了上去,急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虽然伤重,解锋镝却仍是说道,“还好,不厉害……不过琴姬与赤命需要调息。”

    “好。我带他们去后山的厢房。”符水灵搀扶着赦天琴箕,鬼方赤命颠颠倒倒跟在两人身后。三人转身之际,阴阳婆走了出来,寻常她是不会轻易离开洞窟。

    解锋镝见到她,惟有报以苦笑,“多谢阴阳婆为吾等留下保命后路……”

    阴阳半窟地处隐秘且有阵法掩护,没有路观图很难进入。

    “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阴阳婆近身查看解锋镝的状况,她皱眉道,“你身上还残留着术法痕迹,看来你受伤与此有莫大关联。”

    提起这层术法,解锋镝不自觉眉心频动,他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更为致命的是受了赦天琴箕的伏羲神天响……”

    阴阳婆听罢,不觉呵地笑了一声,继而淡淡道,“这是双重打击了。那么这术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术法?不如道出究竟,吾亦有兴趣。”

    “唉,好友,吾身伤心伤,此时此刻还是先安顿吾之伤患吧。”解锋镝无可奈何的说道。

    阴阳婆听他如此说,难免心有计较。

    “施术之人已经身亡了。”解锋镝还是道出了此战胜负的关键。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阴阳婆下意识看向解锋镝,意味深长道,“惹怒你的代价倒是不小呢……”

    “非也,朋友你误会了。施术之人亡于岑我寻手下。”解锋镝摇头叹气,“我与他没有同路返回……”

    阴阳婆面色一凝,扬起双手施法开始卜算。解锋镝忍着身体的巨痛,斜靠着岩壁静等阴阳婆给出结果。少顷,阴阳婆一挥手,眼前竟然显出一幅星河图……这多少令解锋镝有些讶异。阴阳婆道,“照此看来,他很难再与你……很难妨害你了。”说罢,她轻轻一挥衣袖收起了星河图。

    “这句话的意思听上去不妙呢。”解锋镝说着,唇角边又渗出了滴滴血珠。

    “你受伤过重,还是先保重自己吧。”阴阳婆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臂膀。

    “也是。毕竟当时我们几个人当中,他受伤最轻,就算有事应当也能应付……”解锋镝笑了起来,可因为笑牵动了内伤,他又疼的皱起了眉头。

    阴阳婆却是轻轻一哼道,“如果我说他现在面临包围呢……”

    “嗯……”闻听此言,解锋镝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阴阳婆。

    阴阳婆继续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是说他受伤最轻……自然要吸引敌人的火力。”

    解锋镝忽地撇开阴阳婆的搀扶,他有点头疼,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逃命,他吸引九轮天与幽都的主力。”

    阴阳婆似乎不理解解锋镝的反应,她冷淡的说道,“怎么,该有的牺牲与觉悟,你还没有准备好么……需要我帮你做心理预防吗?”

    “那你预测下结果,结果如何?”解锋镝急急问道。

    阴阳婆看了他一眼,“结果在天命,非是凡人能测度。”

    “你不是凡人……”解锋镝道。

    “你这样着急,岂非心中已经有了结果。”阴阳婆说着,忽然出手锁住了解锋镝的功体,“既然伤势严重就不可再操心。”

    “好友,你……”阴阳婆是一番关切,解锋镝感受在心。以目前自己的情形,就算在岑我寻身边那也说不定是个拖累,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静等结果吧。”

    阴阳婆点头。

    二人进了阴阳半窟。

    月至中天,解锋镝侧耳细听,只能听到微微山风掠过群山。经过数个时辰的调息,他自我感觉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扇,仰头望去,一天明月如水高悬天空……这时才忆起已经是月中了。

    这样明朗的夜空使人如何也联想不到杀伐。

    忽然符水灵来敲门说有人造访,请他出门。解锋镝心道莫非岑我寻来看自己了……他立刻动身朝山门的方向而去。符水灵道,“解锋镝,你不要走错了方向,人已经被阴阳婆迎回了……”

    “哈……慌不择路了,勿怪。”解锋镝强提精气神,捏紧手中的折扇,他当然期望见到平安无事的岑我寻。只是赫然见到一身黑色劲装的衡岛元别,不由令他一怔,“你,你是……衡岛元别。”

    “正是在下,岑我寻的好友是也。”衡岛元别拱手说道。

    解锋镝亦回了一礼,“他怎么样?”

    “在摩云朵。我在此地等他回转……”

    “那么是他有事交代你?是怎么说呢?”

    “想来事情需要他亲自来说吧。”衡岛元别被他连声追问,一时有些茫然,只能照实回话。

    解锋镝轻轻哦了一声,“我先回房了……”说罢,他忽然又转过身对元别说道,“摩云朵有战事,你知道不知道?”

    元别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在这里?”他问道。

    元别怔了怔,他是听命行事。

    解锋镝发觉他面上一片茫然之色,不禁心中升起失望,他眉心一蹙,“要知道切实的消息才好……”

    阴阳婆这时忽地说道,“那么让秦假仙去,或者苍鹰……”

    “不行。”解锋镝觉得步调有些乱了,摩云朵战事非比寻常,秦假仙去了有什么用处,苍鹰……他还要守护不动城,不动城内还有屈世途。

    “既然不行。我劝你还是收摄心神,好好调息。”阴阳婆说道。

    衡岛元别与众人不熟悉,他直觉解锋镝心神忧惧,开口道,“战事……”

    “呃……”解锋镝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话未出口,内伤却越趋严重了。衡岛元别立时伸手挽住了他,替他运转武息。阴阳婆见他如此,叹道,“你这个人……”

    符水灵察觉情形不妙立刻开口圆场,“解锋镝伤势太严重,休息了几个时辰也无用,我看呀……阴阳婆,他这个症头需要对症下药哩。”

    阴阳婆轻哼了一声,“怎么对症下药?”

    “自然是心病还须心药治。”符水灵知道自己在多嘴,不过她看解锋镝如此,于心不忍,所以干脆把话亮明了说。阴阳婆岂不知解锋镝为甚如此?不过,这个人惯于口是心非,不给点教训也学不乖。

    “我想我明白解先生担忧为何了。”衡岛元别想了想,短短时日,王上竟然与苦境之人有了如此之深的交情。况且现在想来,王上何故一定要替解锋镝周全至此呢?这件事无甚必要做到这个局面……

    解锋镝将几人的话全听在了耳内,他勉力站起身,轻轻推开元别的扶持,一个人走到桌边慢慢坐了下来。

    “解先生……”

    “叫我解锋镝。”

    衡岛元别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他道,“以我估计,战事虽然困难,但是岑我寻一定有破敌之策。这段时间内,还请诸位都好好调息。因为,战事可不是由一场战斗能决定成败。”

    “你倒像是深谙此道。”解锋镝开口道。

    “不敢。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不清楚这次摩云朵的战事是否是苦境对抗敌人的关键一战……”衡岛元别今日去给忘潇然送了一封信,简略交谈后,他其实没有搞清楚岑我寻为什么在临走之际给忘潇然送信。

    阴阳婆道,“幽都还有战力未出动。”

    衡岛元别点头,忘潇然也说过,万魔惊座因为当初功体受制,现在还未完全复原。

    “照此说来,这次对阵之人都算得上是岑我寻的老对手了。”阴阳婆继续说道,“解锋镝,你又担心什么呢?”

    “我没有担心……”解锋镝道。

    符水灵在旁边一笑道,“你都已经担心的三魂丢了七魄,不信,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模样……”

    “解某伤患严重,唉……可惜不能一睹岑兄的飒爽英姿了。”解锋镝咳嗽了起来,符水灵赶忙递上一张绫绸手帕,还说道,“你倒是奇怪,先稳住内伤呀。这道理你都不懂了?你这样,岂不是让人怀疑阴阳婆的能为。”说罢,轻轻一笑。

    阴阳婆耐不住道,“多嘴。”

    符水灵一笑,又朝元别眨眨眼,顺带努了努嘴。不等衡岛元别再说话,解锋镝抬起头看向他又问道,“既然他让你在此地等他,想必,他对这一战是有自信了。”

    衡岛元别摇了摇头。

    符水灵心内叹气,这个衡岛元别真笨,难道没有接受到我的暗示。

    “战中生变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只能说全身而退应当能做到。”衡岛元别开口了。

    呵!这又是多大的自信呢?

    三个人都有这样一番疑问,自然眸光都集中在了衡岛元别的身上。倒像是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搞得衡岛元别哭笑不得,只好继续道,“其实说全身而退……实际就是指逃跑的意思。”

    哦……三人不禁都点了点头。可是两方联军焉能容得下岑我寻弃战而逃?

    “可摩云朵的位置暴露了,以后怎么办呢?”解锋镝问道。

    衡岛元别心想:哪还有什么以后呀?

    他面上神情不变只说道,“将来的事情只能留待将来解决了。”

    解锋镝不禁眉头一蹙。

    “其实,岑我寻与各位相熟,又是怎样的故事呢?”元别心思转的快,不能总是自己回答问题,他也想了解岑我寻在苦境的情形。恰好此时,岑我寻不在,可以容得自己充分发挥了。

    阴阳婆眸光一直在衡岛元别身上流连,她忽然开口,“阁下……似乎有一股特别的气质形藏,与苦境之人不同。”

    话题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衡岛元别笑了笑说道,“是,在下不是苦境之人。”

    解锋镝看向他又看了看阴阳婆,“阁下来自哪里呢?”

    “呃……”这个问题,他需要得到岑我寻的授权才好回答,所以他道,“吾确实非苦境之人。”

    “这,我们已知晓。看来兄台是有难言之隐不便透露了。”解锋镝说道。

    衡岛元别一笑点头,确实不便透露。

    “岑我寻与你是一处地方的人了?”阴阳婆又道。

    衡岛元别仍然点头。

    “可是为什么以我的星河图来看,岑我寻倒又显示出身苦境呢?”阴阳婆扔出了一个十分棘手的信息。

    衡岛元别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变,虽然只是一瞬,可这变化还是落在了解锋镝的眼内。岑我寻的身份有异议,但那有如何,为什么阴阳婆会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当务之急吗?且看衡岛元别如何作答。

    衡岛元别心中当然地认为那是因为当初的王后是来自苦境,所以岑我寻才会在星河图上显示出身苦境。可这是杀戮碎岛之事,外境之人无权过问。不过,自己与岑我寻的身份都不曾暴露在这群人眼前,所以只要含混其词,那便问题不大了。

    “这个问题不难。”衡岛元别信心十足的答道,“出身苦境,后来游历至境外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是吗?”阴阳婆那双懵懂难测的双眸里闪动着别样的光彩。

    衡岛元别被她这样盯着,心内十分不舒服,他按捺心底的不快,点头道,“确实如此。”

    提到苦境之人游历至境外,符水灵忍不住说道,“这种情形要说起来,那得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当时灭境的佛业双身搞四境合一,唉……那可真是生灵涂炭呢。苦集灭道和合为一,四境畅通无阻,来去自如。想必,岑我寻是那时候去了外境也说不定。”

    “你记忆力真好……”阴阳婆扫了符水灵一眼,冷冷说道,“苦境与外境联通,可不止如此了。佛业双身之后,四魌界也与苦境相连了。再看现在的九轮天……”

    “四魌界的通道早就关闭了。这个可能性不大。”符水灵道,“九轮天的情形确实……莫非,岑我寻游历的境外竟然是九轮天。”

    猜测往往是凭空。

    衡岛元别只能保持一种如常的微笑,岑我寻来自九轮天?他想符水灵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猜测?

    “不对不对……既然如此,那九轮天之人岂能不熟识他?”符水灵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解锋镝一言未发,他想岑我寻会来阴阳半窟,那么他来此地的目的为何?

    见我,当然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起码,他是要确认我的安危。

    另外呢?

    他联想到了返生香的出处白笴陂。

    因为形势所迫,他与岑我寻两人一直没有亲上白笴陂,只是从渠媚那里晓得返生香为渠不与所制。渠不与何许人也?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

    待解锋镝回神时,房间内只余下自己与阴阳婆。

    “他们呢?”

    “你方才想的入神,他们已经出去了。”

    “岑我寻回来了?”

    “没有。”

    “你何故打听岑我寻的来历?”

    “只是顺口一问。”

    “果真如此?”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为了确定某件事。”

    “你也看到了衡岛元别不肯说真话。”

    “也许是他不信任我们。”

    阴阳婆点头,“症结在此。衡岛元别不信任我们,但是他相信岑我寻。岑我寻让他来此,他便来了,也不问原因。你不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解锋镝道,“他二人是莫逆之交。”

    阴阳婆看了他一眼,“我想有些事还是无知无觉更好。”

    解锋镝一笑,“你话有所指。”

    阴阳婆认真看着他,半晌后无奈一叹,接着摇头道,“你不要浪费他为你争取的时间。另外,不可将心神浪费在无益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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