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秦夜越狱了
眼见着沈致远一天天的施针，代悠然看起来并无变化。
可是她总会一惊一乍地带给他惊喜。
这天宴璃带着坐在花园里。
她斜倚在秋千靠椅上，手里的小篮子都是新鲜的梅花，看起来安静又温婉。
宴璃低头给她编花环，突然传来一道久违又清甜的声音，“宴璃，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重生吗？”
他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压抑住情绪，顺着试探性问她，“为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她并不回话的准备，宴璃还是有些害怕。
“是你用自己的生命，换我重生。”
也许是眼泪流干了，代悠然眼睛里没有丝毫泪意，只是浓重的悲伤化不开一样晕染。
宴璃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她，“那很值得。”
其实他隐隐约约梦见过一些片段。
现在一切都串联得起来了。
他前世的一丝执念跟到了今生，所以见到她的时候灵魂会涌出无法克制的爱和熟悉。
而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她弹古琴的时候。
他觉得，如果可以让她复生，那很值得。
代悠然蓦地笑了，好像释怀了什么一样。
唇角微翘，看起来温柔又甜蜜，“我爱你，宴璃。”
她终于说得出口那句话了。
一阵阵强烈的情绪在宴璃心头冲刷翻涌，他愣怔着没有反应过来。
“前世今生，两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终于分的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习惯。
那些独一无二属于宴璃的情绪，她不会在别人身上产生。
宴璃就是宴璃，她爱眼前这个人。
何况慧善说了，眼前这个，就是她的宴璃。
思考了这么久，她想通了一切。
宴璃终于动了，紧紧抱住她，恨不能揉进身体里，“我也爱你，我爱你，代悠然。”
似乎是解开了这个死结，代悠然开始努力吃饭养身体。
刚开始胃不适应依旧是呕吐，可是她坚持之下，逐渐好了很多。
而这一次她也没有拒绝上官熠晨的拜访。
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官熠晨垂下眼帘，语气淡得没有情绪，“不用说了，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哪怕是知道了一切，哪怕是经历了病痛折磨，她还是离他远去，选择了宴璃。
“可以单独聊两句吗？”
收到代悠然的示意，宴璃点点头，出去了。
上官熠晨深吸一口气，好像沉浸在回忆里，笑着说，“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说，你会喜欢你的小哥哥一辈子。
没等代悠然回答，他看上去有些狼狈，神情苦涩，又说，“然然，原来一辈子，只是到你长大的时间啊。”
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爱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和她走一辈子了。
可是情随事迁，斗转星移，此去经年。
代悠然唇瓣轻启，半天，也只是吐出一句，“对不起。”
她上辈子根本不懂得爱，是宴璃教会了她很多。
“他比我对你好吗？”
代悠然淡淡一笑，没有比较，“下雨天会接我，给我买花，逗我开心，随口一提的东西立刻就会出现在面前。最重要的是，他教会我什么是爱，让我爱自己，拥有独立自由的灵魂。”
其实《锁麟囊》里有一句形容宴璃再合适不过。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上官熠晨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即低头，双手掩面。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真的失去青梅竹马，不嫌弃自己是私生子，将自己从地狱里拽出来的那个姑娘了。
此后山长水远，她再也不会记起他。
那些岁月，就像黄粱一梦。
代悠然只看见上官熠晨白皙的指缝间渗出泪水，顺着手背滑下。
极小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小兽，悲怆又无助。
代悠然拿了一包纸巾，放在旁边，就出去了。
她不会温柔地安慰他，不会给他希望。
代悠然和宴璃给了上官熠晨足够的尊重，在外面站了很久。
上官熠晨出来时表情平淡。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他看向宴璃，“我上辈子从来没碰过她，十年没有孩子是我的错。她至死都是干净清白的。希望你不要介怀这件事。要好好对她。”
因为她抗拒亲密关系，他不忍心看她难受，所以从来没碰过她，怕她愧疚才会给她吃一些产生幻觉的药。
因为足够爱，所以身体的欲望不值一提。
他没有想过，一个误会让他永远失去了她。
但这些话，这辈子只能咽在肚子里了。
是他没本事，没留住她。
“我祝你们……”他喉头有些哽塞，“我祝你，长命百岁，健康快乐。”
这次回应他的是代悠然友善的笑，“谢谢你，上官熠晨。还有，很抱歉。”
很抱歉她从来没爱过他。
上官熠晨背影一僵，最后还是消失在视线里。
岁月漫长，从此他们再无瓜葛。
代悠然又开心又想哭。
她介怀了那么久的事，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从始至终，她都是干干净净的。
“宴璃……”
“嗯”他连忙应声。
“等过完春节，我想接受mect治疗，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好好生活。”
“好。”
年底是最忙的时候，工作都进入了收尾。
代悠然独自带着大批的年货送到了阳光孤儿院。
只是站在楼下她就觉得有些古怪，没有人在门口就算了，院子里也空荡荡的，明明院长接电话的时候说可以过来。
难不成孩子和老师都在楼上上课吗？
可是一切安静得出奇。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然然，待在家里别动！很快会有警察来找你。”代仴北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焦急，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代悠然一边转身准备离开，一边询问，“怎么了？哥哥。”
“秦夜越狱了。”
代仴北的声音几乎和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起出现。
代悠然淡淡地抬眸，声音平静，“来不及了，哥哥。”
而后掐断了电话，手背在身后。
实则是手机设置了紧急联系人，连续多次按动开机键，她的定位就会发给宴璃和莫灵。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看起来沧桑了不少，笑得阴郁，让人不寒而栗，“好久不见，小哑巴。”
代悠然站在原地，看起来丝毫不慌，“秦夜，你想干什么”
秦夜贪婪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执拗，“当然是带你走，去一个法律管不了的地方，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我们”代悠然嘲讽地笑，“你是毒贩，我是军人世家的后代。我和你从来不是我们。”
秦夜不慌不忙，拍了拍手。
不少小孩子都被他的手下拖着走出来。
代悠然强忍住唾骂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是小孩儿。”
“跟我走，还是这里所有人一起死”
代悠然上前一步，“我跟你走，不要伤害任何人。”
秦夜得意地笑，上前欲牵她的手，却被代悠然嫌弃一样避开。
他倒也不恼。
只是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抱起了岁岁。
代悠然慌乱地上前想要抢下岁岁，“他不能受刺激的，秦夜，他不能跟着你走。”
秦夜牢牢抱紧了没松手，“小哑巴，你从来都不安分，如果半路设计跑了怎么办。多带个人，我更放心。”
代悠然怕弄疼了岁岁，只能作罢，“我不跑。”
秦夜抬起阴鸷的眸子，似乎是恨，又好像是不甘，“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夙收到秦夜的眼神指示，上前扔掉了代悠然的手机和包，当然，还有她的银针。
在直升机上看着下方越变越小的高楼大厦和大路，代悠然心里越来越慌乱，面色也越来越冷。
她不知道，秦夜要带她去哪里，也不知道哥哥和宴璃是不是能找到她。
只是没看一会儿，她就被迫绑住了双手带上了眼罩。
本来应该害怕的小孩子岁岁因为自闭症并不会讲话，再加上年龄过小，认识秦夜，所以也不知道挣扎。
机舱里气氛安静得恐怖。
代悠然蓦地开口，“秦夜，你绑了我，自己也逃不远的。”
他不仅会受到明面上军方的通缉，也会受到暗门的追踪。
秦夜张狂的笑声传来，“不怕，我带你去我的世界。”
去一个没有法律的国际三角区，那里有一片完全属于他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