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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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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怀二人埋伏在路上,不出所料地看见一群人朝他们走来,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个,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两个人才出手。

    李君怀用的是一柄薄刀,刀身笔直细长,通体呈墨黑色,刀尖斜截,与匪徒手里的弯刀有很大不同,宋承之使的双剑,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能顾及全面,且两只手可以耍出不同的剑招。

    正如李君怀所言,他们的武功应付这群毫无章法的匪徒绰绰有余。

    阿布赶来时,李君怀他们已经收刀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

    “你们没受伤吧。”阿布气喘吁吁,上下扫了一眼查看两人身上是否有伤口,好在地上血流了一片,他们身上倒是干干净净。

    “早跟你说了我们应付的过来,你还不相信。”宋承之不满阿布对他们的不信任,觉得被小瞧了。

    “你背上的是谁?”李君怀注意到埋着头的少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纤细的四肢。

    “他也是我在匪窝里救出来的,他被关在另一间屋子,没和小姑娘们一起,所以上次没发现他。”

    “其他人救出来了吗?”

    “嗯,我让她们下山了。”

    “师姐,匪患已经解决,我们去找何首乌领赏金吧。”宋承之惦记高额悬赏,现在这件棘手的事被他们三个人解决,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金。

    “他的小妾可能已经死了,而且上次我也没看到她的尸体,可能不太好交差。”李君怀回想了一下那些人质的年龄,大多都是还没成亲的年轻小姑娘,“这样,你去将他们首领的首级取下来用布包上,包仔细点,别在路上掉出来惊吓到别人。”

    宋承之点头应好,说干就干,手起刀落毫不手软,又随手撤了某个人的衣服,将证据团起来。

    “我们也下山吧。”李君怀先一步挡在阿布面前,私心不想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

    下了山,李君怀将匪患已解决的好消息告知小渔村的村民,大家一阵欢呼,众口交赞,赞赏声不绝于耳,只不过夸赞对象主要是李君怀二人,两个带刀下课怎么也比弱女子阿布看起来可靠。

    许是太过吵嚷,背上的少年悠悠转醒,下巴搁在阿布的肩上,眼神迷蒙地接收目前的情况。

    “姐姐?”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

    阿布听到身后人的声音,眼中闪过讶异,随后慢慢变成了幽怨。

    他睡了一路,阿布背了一路,胳膊都酸了。

    “醒了就自己下来走吧,我快累死了。”阿布把人放到地上,等他站稳了才直起身来。

    少年揉揉眼睛,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一手拉住阿布的衣角,嚅嚅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

    “阿布。”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江小鱼给出声打断,“我听说你跟他们一起上山剿匪了,你没受伤吧?”

    阿布摆摆手,淡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多亏君怀姐姐他们武力高强,将山匪一网打尽了,那五个小姑娘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还有一个是隔壁村的,村长也将她送回去了。”

    “那就好。”阿布悄悄松了口气,她没全程护送下山,还担心会出意外,好在没出问题。

    江小鱼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再次开口:“这次回来你还走吗?”

    “要走的,本来就是要离开的,只不过被这些事耽搁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一旁的宋承之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满脸好奇地凑过来,“你要去哪?顺路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我倒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般走到哪是哪。”

    “诶,那你跟我们一道去锦州吧,师姐她刚好要回去一趟,那里可热闹、可繁华了,比白河镇还要好玩哦。”

    “可以啊。”这些年一直住在乡野,见到的新奇事物少得可怜,都失去了来人间的乐趣。

    “那我这就和师姐说一声,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李君怀前脚送走热心村民,转身就听到宋承之传达的消息,脸上慢慢浮现笑意,相比于朝夕相处小师弟,相处了短短几天的阿布更讨她喜欢,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刚好踩在她的喜好上。

    “你去把马牵来,我们先去白河镇拿赏金,再回锦州。”

    “好嘞!”

    趁着宋承之去牵马的这会儿功夫,江小鱼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少年抢夺话语权,“姐姐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阿布皱眉,“你跟着我,不用去找父母吗?”

    “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把我扔了。”少年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后来我被山匪抓走以后就一直跟他们一起,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要干很多活,还会被欺辱。”

    随着他的话,阿布联想到他说过那些匪徒好男色

    “姐姐,求你不要扔下我”少年扯住阿布的衣服晃了晃,眼角微红,眸光闪烁,眼里带着祈求。

    看着他可怜模样,阿布动了恻隐之心。

    脑海中砚砚拒绝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拒绝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砚砚反复告知过她不能和凡人扯上太多关系,一来是容易暴露身份被当成异类,凡人对异类的排斥很严重。

    二来凡人寿命太短,无法长久地陪伴一生,经历太多生离死别对活着的人是种煎熬。

    可不知为何,面对他的请求,阿布无法人忍下心拒绝。

    最终,阿布还是不忍心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独自留下,于是和砚砚打着商量:要不然我们把他带着吧,他一个无父无母小孩,没了亲人庇护恐怕活不了多久。

    砚砚:他哪里小了,明明比你还高,而且你可考虑清楚了,我们身份特殊,你带着个凡人行事诸多不便。

    阿布:没关系的,凡人寿命不过数十年,带着他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

    砚砚冷声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决定好要带着他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阿布撒娇:砚砚~你看他那么可怜,我们就收留他吧——

    如果此时此刻砚砚回到自己身体里,一定会被她的撒娇惹出一身鸡皮疙瘩。

    砚砚:行了,你想收留就收留吧。

    砚砚这么轻易松口让阿布感到意外,从前她可是坚决反对自己和任何凡人有牵扯,之前和李婆婆相处融洽还是看在她曾经照顾过自己的份上,才退了一步,如今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竟然这么容易就退了好大一步。

    阿布生怕她反悔,立马对着少年点头,临了还给他打了个预防针,“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吧,不过我可能照顾不好你,你得做好挨饿受冻的准备。”

    “谢谢姐姐,只要能和姐姐一起,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少年眉眼弯弯,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小鱼。

    江小鱼觉得那个笑格外刺眼,像是一种挑衅,惹得他心中有些烦闷,“阿布,我先走了,祝你一路平安。”说完也不给阿布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转身就走。

    阿布看不出来江小鱼情绪的转变,只当他累了,恰好此时宋承之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阿布,走了。”李君怀适时出声。

    四个人骑着马悠哉游哉地往白河镇的方向而去,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对了!”阿布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少年看着女孩的耳廓,一字一顿认真说道,“我的名字叫——小九。”

    -

    到了白河镇何家家宅,宋承之提着一个包袱,将悬赏令交给侍从,要求见何老爷。

    侍从一早就瞧见了她手里的那团东西,还滴着血,再看到悬赏令时马上反应过来,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去找何首乌。

    阿布左看看右瞧瞧,只叹不愧是富商,连个大门都做得如此气派,还不知道内里该是何等奢侈呢。

    想到自己过去那些年过得有上顿没下顿,还被人追着打的日子,阿布忍不住感慨:“人比人,气死人。”

    砚砚安慰:这些年你受苦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宅子里传来,夹杂着两三声“老爷”,接着从门口走出一个身穿紫色直襟长袍的中年人,面带焦虑,眉间带着遮掩不住的疲倦,腰间的玉坠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听说你们解决了那些穷恶之徒,可有证据证明。”说话的正是何首乌,声音沙哑疲惫,应当是这些事日子为了山匪的事劳神所致。

    宋承之将手里的包袱往前晃了晃,包袱底下欲坠不坠的血滴被晃落在地,“何老爷,这里面就是你要的东西,只是不宜在此处展示,可否进去再看。”

    “是何某思虑不周,各位里面请。”何首乌侧身让道,又吩咐侍从将大门关起来,今日拒不见客。

    一行人跟着侍从指引来到正堂,何首乌屏退其他人,并嘱咐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上正堂。

    宋承之解开包袱,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眼前,虽然脑袋上血糊糊的一片,但就在何首乌看到他正面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个首领,也是将他爱妾夺走的人。

    “既然人已经死了,怎么没救出我青青?”

    青青是那位被掳走的美妇人,也是何首乌最宠爱的小妾。

    “在我们解救的人当中并没有看到您画像上的人,所以我们猜测她可能自己逃了,也可能被害了。”

    “那以你们所见,青青她逃脱的几率有多大?”

    李君怀默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何首乌从她的缄默中读出了答案,忍不住身形摇晃,内心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地漫延,心口如扎针般难受。

    宋承之上前一步扶着何老爷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残忍又冷静的开口:“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何老爷节哀。”

    饶是迟钝如阿布也感觉到了周围沉重的气氛,她一向不会安慰人,这种时刻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种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何首乌颤抖着声音,极力忍耐心中悲痛,叫来侍从。

    侍从匆匆赶来,不经意瞥了一眼地上重新被盖住的头颅,自己脑补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老爷有什么吩咐?”

    何首乌摆摆手,吩咐道:“去取赏金给几位少侠吧。”

    “是。”

    本以为会因为小妾的死被这位何老爷刁难一番,结果这么顺利就拿到应得的赏金,宋承之忍不住踮了踮脚。

    一行人被恭恭敬敬的送出宅子,背后的门再次掩上,隔绝了里面的沉闷。

    宋承之缓缓吐了口气,撑了个懒腰,“里面可真是憋死我了,大气都不敢出。我还担心何老爷会克扣赏金呢,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君怀不理会宋承之的一番话,取出上进的一半包好递给给阿布,“拿着,这是你应得的部分。”

    阿布掂了掂袋子。

    嚯,好重。

    “谢谢君怀姐姐。”阿布双手抱着银子,微微颔首,“能否借你的马匹一用,我想先回小渔村一趟。”

    “你会骑马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阿布笑了笑,“之前不会,看你们骑了两次差不多学会了,我先走了,君怀姐姐等会儿再见。”

    对于阿布所说的“会了”李君怀持怀疑态度,毕竟没有人通过看马就学会骑马的。

    阿布翻身上马,学着他们的架势夹住马腹,拉住缰绳,试探地转了个方向。小九跟上去,站在马的旁边仰着头,眼里暗示着“我也要去”。

    阿布无奈伸出手,“上来吧。”

    李君怀不太放心地再次问道:“你真的可以吗阿布,还是我带你跑一趟吧。”

    “没事的,相信我。”

    阿布抖抖缰绳,夹了一下马腹,棕马小跑起来。

    “我们在客来酒馆等你。”李君怀在身后高声提醒。

    “好——”

    初次骑马阿布不敢骑太快,尤其是后面还坐了个人,她自己摔了倒无所谓,别把小孩子摔了。

    一双苍白纤弱的手臂慢慢环上阿布的腰,只是虚虚环着并未用力,阿布低头瞧了一眼不甚在意,砚砚却如惊弓之鸟般警惕:你叫他离你远点。

    阿布不明所以:怎么了?

    砚砚:人界最是讲究男女有别,你们挨得这么近,被人看到是会遭议论的。

    阿布:人界讲究我们又不讲究,你以前对人界诸多规矩最是不屑,如今怎么开始在意了?再说这也没人,不会被人看到的。

    砚砚也不知为何会对这个少年产生莫名其妙的敌意,但直觉不想让阿布和他靠得太近。

    砚砚:总之,你离他远点。

    阿布无奈:行——

    阿布正准备开口和小九说这事,腰上忽然一松,少年率先退开一小段距离,双手抓住阿布腰侧的衣衫。

    -

    回到村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婆婆,阿布推门而入时李婆婆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为了不吵醒她,阿布蹑手蹑脚地取出怀里的银子,搁了四十多两白银在桌子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出去。

    小九站在院子里目睹着她偷偷摸摸的全部过程,忍俊不禁。

    “姐姐在干什么?”小九嘴角带笑站在阿布身后,偏了偏头朝门缝看一眼。

    “报恩啊。”

    “她对你有什么恩?”小九顺手将她怀里的银子抱到自己手里,跟着她往隔壁屋子走。

    “我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是她帮助了我,给了我一间房间,还送了我一套衣服。”

    “可这些东西并不值那么多银子。”

    “嗯无所谓了。我进去拿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

    阿布背对着少年,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又确认一下原身在自己怀里才放心出门,“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太阳缓缓沉入山脊,天与山的衔接处像是一条金色绦带,将穹天与土地分隔开。

    阿布全神贯注于系紧在院子围栏的缰绳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少年从李婆婆屋子里召出了一个纸人,纸人轻飘飘地落在他手里,最后燃为一片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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