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3
杀那五个人不轻松，那是宛橡第一次实操，独自一人思考了很久并做出了很多行动才完成的，要不引人注目，也不能让别人发现痕迹，最好能推给其他人。
其他人……这不是有很多现成的目标吗？谁叫他们太坏了，得罪了太多的人。
破坏小区和后山的摄像头很简单，本来保安管得也很松。
可是做陷阱不容易，况且她也不是很聪明，想不到也做不到多高明的行为，只是在他们可能站立的所有地方弄了吊绳，只要她看准手一动，全部人都会被绳子吊起来。
主要是他们自己也蠢，自己随便写了张纸条他们就毫无防备地来了。
看着他们被困在绳子里恶毒咒骂的样子，恐惧又逞强。
宛橡忽然觉得当猎人的感觉好极了。
于是就随便扔了几个小刀，怎么说呢，扔得不太准，本想扔到他们肚子上的，结果一不小心插到了大腿上。
他们好像更害怕了，叫得更大声，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可他们似乎忘了，这里大半夜是没有人的，叫得再大声也只是徒增她的乐趣而已。
曾几何时，他们也会把各种各样无辜的学生叫到这里来实施暴力与血腥。
因为这里安静没有人打扰啊。
抬起头还能依稀看见几颗熠熠生辉的星星，真是美好。
……
“……我在……做什么……”宛橡忽然不能理解自己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为什么？”
疯狂的脸上是疑惑与兴奋。
“哦，是你们，是你们杀了辽小宁，你们是坏人，所以我是来处决你们的。”
“……不，不对。”宛橡用力摇了摇头，“应该把你们交给警察，他们……”
“……他们会管吗？会吗？不知道。”
“所以还是我来杀了你们吧，就当给辽小宁报仇。”
听到这么诡异的自言自语，那五个人早就被吓得动都不敢动，“杀”这个字眼一出更是激怒了他们的生存欲。
“你，你特么跟辽小宁很熟吗？你特么给个婊子报仇？你有病吧？我，我警告你，快把我们放下来！我们背后可是有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我……”
“闭嘴。”宛橡冷漠地开了口，阴森的眼神直对上丁实凶狠的面容。
啊，想起来了。
自己以前也被这种人吓到过，什么时候来着？哦，是初中的时候，自己当纪律委员不小心得罪了一群混混，结果他们差点找人把自己狠狠打一顿。
自己当时是怎么想来着？
自己当时好像很害怕，还强装着自己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怎么不怕了呢？
现在害怕该多好啊……
这么多天以来，辽小宁坠落在眼前的模样自己一刻也不能忘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可悲又美丽，残暴又美好。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道，忘了。
或许也不是忘了，只是自己从未察觉。
“我挺不想沾上你们的血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宛橡悲哀地一步步走向他们，带来了克制与死亡。
“沾上了，就回不去了。”
“我不会再有一个普通的生活，我不会再轻松地笑了。”
“你们说，这样值得吗？”说着还歪头笑着问他们。
而他们只觉一股莫名的冷风吹过自己光着的臂膀，浑身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气势很足，但更多的是颤抖。
而宛橡还在自顾自地说话，一次比一次诡异，一次比一次坚定，而这份坚定却是带他们走向地狱。
“……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天上的月亮在今天格外的圆，苍白的光带着灰暗的挫败洒在无数在晚间游荡的孤独灵魂，却让他们更显孤寂。
宛橡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棍子，睁着毫无感情的眼睛无情地用力甩手敲打着空中被吊起来的肉团，惨叫声此起彼伏，肉块被瞬间挤压出的伤口中蹦出鲜血，而鲜血也随着棍棒的挥动飘散在空中，最后林林洒洒掉落在地，被包容万物的泥土吸收。
宛橡也没打多久，只是让他们所有人失去行动能力后才停手。
他们现在虚弱不堪，他们现在奄奄一息。
宛橡慢慢把他们放了下来，带着手套的双手似乎想要抚摸一下那看起来骇人无比的伤口，最后还是停住了。
她叹了口气。
呼吸还是很急促，心跳得也异常迅速。
“第一次杀人，多见谅。”
“……”
熊小玲已经毫无力气，只能看着那个恐怖的女孩儿把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拉出来单独放在一边，其他人则是被又被狠狠打了一顿，直至彻底昏迷。
她貌似意识到什么，开始无力得疯狂挣扎。
赵凛刚才挡在她前面，已经被打得意识不清了，而她还可以看见宛橡静静磨刀的样子。
“……电视剧果然不能看多了，现场磨了这么小会儿刀果然不会变得很锋利吗？”
“……”她亲眼看着那那女孩儿纠结地走向了自己和男朋友。
熊小玲开始疯狂摇头，泪水口水鼻涕已经分不清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哭喊着。
“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们错了！错了！……啊！——”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疼啊！不要！”
“你会遭报应的你个贱人！我……啊啊啊啊！”
“……”
再好的防护也不够，鲜血还是肆无忌惮地飚散出来，一会儿刺向树枝，一会儿沉入泥土，又或许直接拥入宛橡的怀抱。
再次看向自己的双手。
啊……它变了，它不干净了。
它从来没干净过。
小到一只蚂蚁，大到这一条人命。
自己是不是也是，从来没有干净过。
嗯……这双手还是不怎么好看，既不纤细，也不白皙，只是一双很普通很普通的双手。
可它现在会杀人了。
它在兴奋，也在悲伤。
“滴答！”滚烫的泪水突兀地出现在手背，在漆黑的空气中熠熠生辉。
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哭呢？
哭什么？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再也不能融入……正常的生活了。
接下来怎么办？
伪装现场，还是……
“应该……要下雨了吧，得快点才行。”宛橡深呼吸了一下，便调整了一下没有节奏的呼吸，转身走向另外三个……算是幸存者？
这座山她很熟悉，毕竟在这边呆很久了，经常和以前的玩伴结伙来这座山上玩儿。
在山的背面，有一间被许多硕大茂密树木遮挡的废弃小木屋，她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不然一般人还真找不着。
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在给予她审判他们的权力啊？
反正她自己觉得算就行了。
月光就这么直冲冲得跑了下来，将那条通往小木屋的道路照得异常清晰圣洁。
破败阴森的小木屋安静地立在那条路的前方，可惜被一堆树木围着什么看不见。
可不知道为什么，宛橡似乎就是能看见小木屋欢快蹦跳着朝她招手呼唤的样子，那么期待，那么开心。
宛橡笑着做出了回应，伸出空着的一只手，任凭月光的灼烧与暴露，她吐出了一口浊气。
“……我终于能……做自己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是警察先抓到我，还是我先把人杀完呢？”
“希望他们抓住我这个凶手吧，在我杀完人以后。”
“毕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杀人。”
“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会不会……杀了自己。”
宛橡拖着手中那堆沉甸甸的肉体劳累又悠闲地走了上去，踏上了无比璀璨的堕落之路——天使为她欢呼，恶魔为她鼓掌，连神明也落下高兴的悲哀之泪。
“……其实我挺不喜欢杀人的，我讨厌恶臭的血腥味儿。”
宛橡苦笑着，貌似自己都不能相信。
“可厌恶与本能并不冲突。”
“我只是本能地……想要毁了一切我想毁掉的。”
小木屋太破旧了，哪怕宛橡提前收拾过，打开门还是有过于严重的“嘎吱”声，简直就像是快要归西的病人死前最后的呻吟，可怕又悚然。
随着大门“嘭”地一声关闭，月光有感应似的渐渐关闭了光芒，完整的身躯逐渐被周围的云朵吞噬撕咬，剩个残缺的角躲在天空哭泣。
要下雨了。
天气真好。